第十章

第十章

秦剑羽盯着眼前受伤的拓跋靖,眼里闪过一丝忧伤。

这男人说的没错,他是比自己更爱绫罗。因为他至少有勇气去争取,至少愿为绫罗而拼命。但自己呢?却只会缩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最心爱的女人抢定。这份反抗一切的力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但现在不是同情他的时候,因为,他是自己的敌人!

秦剑羽挥剑,寒光闪闪的剑尖直指拓跋靖的眼睛。

拓跋靖冷冷地盯着他的剑,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其实这个世界令他留恋的只剩下绫罗,如果要死,就死得英雄一点吧!

“等一下!”

耳边突然传来绫罗的叫声。是他的幻觉吗?居然在临死之前,还能听到绫罗的声音。

两个男人都奇怪地抬头,却真的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绫罗。

她头发散乱,一脸慌张,一身血衣。

“绫罗!”两个男人同时喊道。

“发生什么事了?”

绫罗站在他们的面前,有些百感交集。虽然命运对他们三人做了如此的安排,但不得不说,她是很幸运的,因为她得到了两个好男人的爱。他们都如此优秀,两人都如此的重情重义,两人对她如此真心。

“靖……沙琳死了……”绫罗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瞬间瘫软在地上,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什么?沙琳怎么会……”拓跋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忍着伤痛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秦剑羽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绫罗,心如刀绞。他在痛她依靠的并不是他,他也在痛她的心里不再有他。只要看着绫罗的眼睛,他便能清楚地看到绫罗的心。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再属于他。她的心,已经交给身边的这个男人。

“是你大哥……一切都是你大哥的计谋。他杀了父王,又派人追杀你!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坐上拓跋的王位,所以他要除掉你,除掉你们所有的兄弟。他说拓跋进只不过是听他的命令行事,而他最恨的人就是你!他说一旦你死了,拓跋就整个属于他。连这次大宋攻打拓跋,都是他与我父皇密谋好的。”绫罗一边说一边痛哭,“靖,我在思君湖边为你祈祷时,他居然想要奸污我,幸好沙琳及时出现,解救了

我……但她……她却被……”绫罗掩面,再也说不下去了。

拓跋靖听到绫罗的话,整个人受到严重的打击。他根本没有想到,一切的事情居然都是那个他最敬重的大哥做出来的!他总以为自己和大哥是同一个娘亲所生,自然要比其他兄弟亲上几分。但没有想到,最终把他看作眼中钉、肉中剌的,居然是自己最最敬佩的大哥。这样的兄弟要来做什么?这拓跋的江山拿来做什么?

他恨恨地把手中的剑向地上一掷,仰天长啸。

“啊——”

“靖!靖!”绫罗痛哭着拉住他的衣服,“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秦剑羽呆呆地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这一路打下来,遇到的只是微小的抵抗。

原来他们早与拓跋的大王子密谋杀父夺位,里应外合。而他与拓跋靖还有绫罗,不过都是这盘棋局的棋子罢了!他们如此拼命,如此报效国家,所得来的竟是这种结果!

难怪他离开大宋时,皇上还把父母扣在天牢里,他本以为是为了绫罗,结果是为了怕他不攻打拓跋!天啊!这究竟是什么世界?这究竟是什么命运?

秦剑羽扔下剑,同样仰天长啸。

突然,拓跋靖拔剑而起,他指着秦剑羽,目光冷冽。

“来吧,秦剑羽,不为国家而战,就为你我而战,为了绫罗而战!”

“不要!靖!”绫罗被拓跋靖吓了一大跳,她按住他的剑柄阻止。“靖,沙琳已经死了,不要再有人受伤了!”

“绫罗,你怎么不懂?一山难容二虎,一个女人只能跟着一个男人!跟我,或是跟他?”拓跋靖转过身直视着她。

绫罗面对着他的眼睛,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深情,有着那么多的不舍,更多的是伤痛……

靖,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现在受了伤,根本打不过秦剑羽,你向他挑战,究竟意味着什么?你想放弃吗?放弃所有的希望?因为你最敬爱的大哥让你伤透了心。这个世界,你已不想留恋是吗?但,你还有我啊!

绫罗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死死地抓住拓跋靖的手。

“靖!不要……不要这样!”

拓跋靖却猛然推了绫罗一把,让她跌倒在地上。他把手中的长剑一转,剑尖直指秦剑羽。

“来吧,秦剑羽,来跟我决一死战!赢的人,便可以带绫罗走!”

秦剑羽盯着他那受了伤的肩膀,冷冷地一笑,“你以为绫罗是什么?是东西吗?赢得人便可以带她走?绫罗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拓跋靖直直地面对着他,“你若认为绫罗应该是你的,就拿起你的剑和我拼到底!只要你能赢我,把我给杀了,绫罗便永远是属于你的!”

秦剑羽听到他的话之后,突然觉得拓跋靖是个疯子。难道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吗?居然还要跟他打下去?那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怎么?你不敢?”拓跋靖却还一再地挑衅他,“早就知道你是个孬种!所以绫罗才做了我的王妃,而不是你的妻子!”

拓跋靖的话一出口,果然就激怒了秦剑羽。

他一把就抓起插在地上的寒剑,刷的一声就对上他手中的长剑!

“剑羽!不要!”绫罗却在这时候扑上来,想要扣住秦剑羽的手腕。但不知道为何,就在她要触到他的那一刻,她的手又猛然缩了回去。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绫罗,她是拓跋靖的王妃,是他的妻子,她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拉着秦剑羽的手。

“绫罗,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别管。”秦剑羽寒着脸说道。他感觉到绫罗的酸楚,她的眼神令他的心里哽咽得难受。

两把长剑相互对峙着,寒光闪闪。两个男人互相凝视着,目光冷冽。这究竟是为彼此的命运而战,为彼此的国家而战,还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战,他们再也分不清……

晚霞就像在天边燃烧的烈火,整个天空都变成了一片火红的颜色。整个青山堡上,都是捉对厮杀的将士,鲜血不停地喷涌出来,把整片草原映成了鲜红的色泽,天空和大地仿佛连成了一线。男人们的眼睛,就在这种强烈的色彩里,被杀戮渲染成异样的血腥。

拓跋靖突然怒吼一声,剑光一闪,就向着秦剑羽扑去。

秦剑羽当然也不会害怕,他手腕一抖,也直冲着拓跋靖而去。

两个男人,仿彿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火红的战场上,用着自己的生命去拼斗。

绫罗,为你,也为了自己……

绫罗想哭泣,但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如果再哭下去,落下来的,也许只剩下鲜血。

她突然站起身,一把抽出身边的剑,直直地架上自己的脖子。

“靖,剑羽!要死,我就陪你们一起死!你们哪一个离去,都是我不能承受的痛苦,原谅我,先走一步!”绫罗嘶哑地大喊。

她痛苦的叫声,果然惊动了两个拼命厮杀的男人,他们一同停下手中的剑,同时喊着。

“绫罗,不要!”

绫罗看着面前两个如此深情的男人,一时间百感交集。也许这便是命运吧!

“靖,剑羽,此生遇到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你们两个对我都是有情有义,绫罗对你们根本无以回报!我先行一步,我们来世再相见!”绫罗痛楚地咬唇,拿起剑来就要自刎。

“绫罗——”

“不要——”

两个男人惊声尖叫!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扣住她的手腕。

“想死?太不值得了!”一声邪气地低喝,及时救下了绫罗一命。

两个男人长吁了一口气,但拓跋靖却突然发现,扣住绫罗手腕的,居然是他的三哥拓跋进!

“三哥,你要做什么?”拓跋靖突然感觉大事不妙,因为拓跋进正扣住绫罗的手把她抓住怀中。

“做什么?”拓跋进大笑道:“我聪明的七弟啊,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呢?大哥已经被沙琳刺死,二哥在昨天战役中受了重伤,如果今天我再杀了你,拓跋的王位就属于我了……哈哈……”

拓跋靖听到他的话大吃一惊,连二哥都受了重伤吗?二哥那人虽然勇猛,但他绝对不会要手段来暗算别人,就算是争夺王位,他也是光明正大,从来不会派人暗杀或下毒!反而是瘦小的三哥,常常做出令人不齿的行径。

本来大哥的行为就已经够让他伤心了,现在又加上三哥……真不知道拓跋王朝,还有没有明天?

“你死了这条心吧!如今大宋攻打过来,蒙古也在我们身后虎视眈眈,拓跋王朝还会有王位吗?你别作梦了!”拓跋靖生气地大喊。

“怎么会没有?我和大哥已经跟大宋的使者商量好了,大宋攻下银川城后,便会赐给我们王位。现在大哥已经死了,王位当然属于我。”拓跋进大笑。

“使者?”秦剑羽站出来,“你说那个已经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家伙吗?”他冷冷地哼道:“我最讨厌叛徒,他还没有回到军营,就已经被乱刀砍死了。大宋从来没有跟你们达成什么协定,我只知道,皇上要求我占领整个拓跋,并无什么王位之说。”

拓跋进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

“什么?你说什么?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是大宋的先锋大元帅,岂会有兴趣骗你这落没小儿?”秦剑羽冷笑。

拓跋进当然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的话可能不假。战场之上,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根本没有诚信可言。大宋军队马上就要攻到银川城下,有可能把他们拓跋王朝所有的人统统杀光!哪里来的什么王位、什么王朝……

拓跋靖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父王如此辛苦打下的江山,居然会被这帮不肖儿葬送!父王倘若地下有知,也会大哭不止吧!

他气得把剑锋一转,就朝着拓跋进扑过去。

“你们这些无耻败类,我要替父王杀了你们!”

拓跋进看到他红着眼睛扑过来,连忙把手中的剑朝绫罗的脖子上一架。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他果然抓到了拓跋靖的痛处,他的脚步顿时停住。

“拓跋进,你别乱来,快放开绫罗!”

“拓跋进,放开绫罗!”秦剑羽也大喊。

拓跋进看到两个男人如此在意绫罗,不禁喜上眉梢。他已经看到自己的生路,就在绫罗的身上。

“看来你们两个还很在意这个女人嘛!七弟,女人如衣服,如果像你这样在乎的话,早晚会死在女人的手里。还有你也一样,宋朝的先锋大元帅!”

“你少废话,快放开绫罗!”秦剑羽怒吼。

“好,要我放开她可以,不过我要你们两个人统统自尽,只要你们死了,我就放过她。”拓跋进张狂地大笑。

“不!不要!”绫罗哭着大喊:“你们不要相信他,不要听他的,你们不要管我,快杀了他!反正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你们快杀了他吧!剑羽,你答应我,放过靖,让他远走高飞吧!”

“你给我闭嘴!”

拓跋进把剑锋一转,用力地按进她细嫩的皮肤上。绫罗柔软的皮肤上立刻渗出了丝丝血迹。

拓跋靖一看到绫罗流血,心痛得简直就快要了他的命。他想动又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动作,那个家伙就会伤害他的绫罗。就算绫罗再怎样想念秦剑羽,就算她百般不愿意嫁给他,但在他心里,最爱的女人始终还是绫罗!只要绫罗可以平安无事,他可以为她生,也可以为她死。

“不要伤害她!”拓跋靖大叫。“不要伤害绫罗!只要你放过绫罗,我情愿替她死!”拓跋靖举起自己的剑。

“靖,不要!不要啊!”绫罗疯狂地大叫,但她越是挣扎,那剑锋就越陷入她的肌肤,血更快地流出来,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拓跋靖看着那些涌出来的鲜血,简直心痛欲碎。

“绫罗,我知道你很不情愿才嫁给我。但我是真的很爱你。但愿下辈子,你不会再遇到我……”拓跋靖哽咽地说完,便快速地拿剑朝自己脖子上一抹。

秦剑羽想要拦住他,但只抓住他的胳膊,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

拓跋靖的鲜血喷了出来,热热的、红红的,就像是他对待她的那份真情。

他果然比我更爱绫罗!秦剑羽看着拓跋靖高大的身躯颓然倒下同,心里突然对这个男人涌出满满的敬佩。这男人可以为绫罗交付生命,必定是绫罗可以依靠的人。

绫罗被眼前的景象完全惊呆,她呆呆地望着拓跋靖拿剑划过自己的喉咙,颓然倒在她的面前。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鲜血喷在她的脸颊,用着一种可以温暖她一切的能量。

拓跋进也惊呆了,他没想到拓跋靖为了这个女人真的肯拿剑自刎。

“靖——”绫罗声嘶力竭地大喊。

整个大地突然一片晃动,仿佛是天崩地裂,又仿佛是青天霹雳!晚霞依然火红着半边的天空,大雨却突然倾盆而落,青山堡仿彿被这雨水冲刷成红山堡。满山遍野都是鲜血流成的小河……

“靖!不要啊!不要!”绫罗奋力地从拓跋进的手中挣脱,扑在拓跋靖的身上。

拓跋进没想到绫罗能挣开他的钳制,几乎是本能的,他抓着剑的手向下一刺,便直直地刺进了绫罗的身体。

“啊——”绫罗惊叫一声。

剧烈的疼痛像火灼般地从她的背后燃烧开来。是不是天边的晚霞落在她的背后?否则怎么会如此热烫?怎么会如此疼痛……

她挣扎着想要摸一摸拓跋靖的脸颊,但雨水这么大,大到模糊她的视线,令她无法看清。而伸出去的手指又不住地颤抖。好不容易她才触碰到拓跋靖的脸颊,而他的脸还温温的,仿彿还带着他的温柔……

“靖……我们……一起……”绫罗艰难地说不出话来。

迷蒙中,她听到秦剑羽挥剑的声音,但一切……都已经离她那么遥远。整个世界只剩下沙沙的雨声,还有倒在她面前的拓跋靖。

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都与你生死不离……

六年之后,平相城内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客必居”依然还是飘着醇厚的酒香,令人迷醉。

自从拓跋王朝与大宋惨烈战役结束后,整个边境好长的一段时间都血流成河,边境小城也杳无人烟。不过大宋在占领了拓跋后没多久,蒙古的铁骑就踏了进来,已经缺兵少将的大宋根本无力抵抗,乖乖地把拓跋王朝交给了蒙古。拓跋王朝从此失去踪影,在中国的版图上,再也没有这个国家。随着战事的安定,有些边城的旧居民们陆续回到平相城,这里又渐渐热闹起来。

“客必居”依然开在城中最显目的位置,那浓重的酒香,依然吸引了众多南来北往的客人。

“小二哥,我要打酒。”

一名小小的娃儿站在柜台前面,他梳着可爱的小髻,身穿普通的翠绿棉衫,瞪着两只大眼睛,看起来格外可爱。只不过在他的手里还抱着一只硕大的酒坛,看起来比他的身高还高。

今天在柜台里忙碌的是一名新来的小二,他看到站在柜台前的是一名约五、六岁的娃儿,便想骗骗他,占点小便宜。

“娃娃,你要打多少酒?”

“我娘说,今天秦叔叔要来家里拜访,所以要打一斤六两酒。”娃儿天真地说。

“一斤六两?怎么还有零头?”店小二存心逗他。

“因为爹爹有病在身,娘不让爹爹多喝酒。六两给爹爹,一斤给叔叔。”小娃儿认真地说,并且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碎银放在柜台上。

小二把酒坛装满酒递给他。

“好,一斤六两,一两两钱,一斤二两,六两是二六一十四,一共三两四钱,你给我四两我找你六钱就对啦!”小二胡乱念着,伸手就把钱递给娃娃。

“唉,小二哥,你是新来的吧?”娃娃不解地问。

小二连忙点头。“我今天第一天上工。”

“难怪。”娃娃恍然大悟地说:“我说怎么连算术都不会,就能到客必居工作,原来是第一天上工啊!那我看你明天不用来了!”他突然扯开大嗓门叫道:“林掌柜,你的伙计诈我钱!”

小二被娃娃的叫声吓了一跳,连忙哀求他,“娃娃你别叫,我把钱还你成不成?”

“不成!我娘说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就是骗子!”娃娃根本不打算放过他,依然大叫着。

林掌柜听到娃娃的叫声,连忙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看到站在柜台前的娃娃,便立刻堆满笑容。

“呀,是小神童啊,又来给你爹爹打酒啊!”

娃娃点点头笑道:“你这个伙计是个骗子,居然骗我小娃儿二六是十四。像他这样的人,掌柜你还是不要用了,不然哪天家当被他骗光了还蒙在鼓里呢!”

林掌柜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朝着那小二的头敲过去。

“你这个家伙,居然连孩子的钱都骗!我们客必居一向信誉至上,你竟然敢砸我们的招牌,明天你不用来了!”

娃娃看着那小二挨打的样子,非常开心地摸着找回来的钱,转身抱着酒坛向外走去。

“我打死你这个小家伙!”林掌柜却不肯放过小二,一边打还一边喝骂着。“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是谁?传说他的父亲是拓跋的七王子,母亲是大宋的平阳公主。他二岁就识字,三岁就过目不忘,五岁就会吟诗作对、舞刀弄枪了。他就是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神童——东绫宇。你居然敢骗他!你居然敢骗他……”

溪边的一间茅草屋里,传来一男一女细细的密语。

“哎呀,不行,放开我啦!”女声抗拒着。

“老婆,来嘛!好不容易那小混蛋出去了,你就答应我嘛!”男声哀求着。

“喂,靖,你怎么骂自己儿子是小混蛋啊?”绫罗不开心地反问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谁教那小子得你真传,居然那么聪明。连他老爹想干什么都知道!”拓跋靖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老婆,“第一年我们两个养伤,第二年你怀孕生他,我活活做两年的和尚。而这两年小家伙又长大,我只要一抱你,他就偷笑,害得我只能等他睡着才能跟你亲热。偏偏这家伙睡觉还要抱着你,把我的位置都抢走!”拓跋靖噘着嘴,不开心地说。

“喂,你怎么吃儿子的醋啊!他还小,只是比较黏娘亲而已啦!”绫罗盯着丈夫那欲求不满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才怪,那小子是故意的。早知道就不把他生下来。”拓跋靖不放弃地再黏上去,紧紧抱住老婆的纤腰,“老婆,你答应我啦!”

“好啦,别闹了,待会儿剑羽就要来了,听说他这次会带他的妻子一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喂,老婆,你不许想他!”拓跋靖吃完儿子的醋,再吃秦剑羽的醋。

“好了啦,你别闹了啦!”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绫罗连忙拍掉他的手,直接打开门,儿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宇儿,你回来啦!”绫罗帮儿子接过那坛酒。

“嗯。”东绫宇看看母亲再看看一脸怒气的父亲,忍不住偷笑起来。“爹爹又跟娘亲撒娇要抱抱吗?”

东绫宇的话一出口,拓跋靖的巴掌眼看就要打过去,“你这个小兔崽子,究竟我是爹,还是你是爹啊?”

东绫字眼明手快地向后一跳,一下就闪过。“爹爹啊,我这个德行还不是你教出来的?”

“咦,你这个死小子!”拓跋靖气得直跳脚。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不要闹了,宇儿,快去看看你秦叔叔来了没有?”绫罗好不容易把这两父子拉开。

“秦叔叔来了,我看到他了!”东绫宇窃笑,“娘亲,秦叔叔这次是带着个女的来……两个人还手拉手……”他捂着自己的小嘴偷笑。

“你这小子,你真的只有五岁吗?”拓跋靖被儿子的表情气得快要发狂。他就是不明白,他这个高大英俊、威风八面的七王子怎会生出这么一个小魔头?

他完全没想过儿子的动作表情,完全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绫罗不再管这对父子,她走出门,看到不远处蜿蜒的小路上,有两个人影已经朝着他们的茅屋定来。

当初那战役,拓跋靖自刎时全靠秦剑羽拉了一下,因而没有割断自己的脖子,而绫罗也是万幸,没有被刺中要害。可以说他们命大,也可以说他们命不该绝。

那场恶战之后,秦剑羽带着他们逃离青山堡。众人在遍寻不着的情况下,都以为他们已经战死在沙场。大末皇帝还特意表扬秦剑羽,释放他的父母,而秦剑羽则带着拓跋靖和绫罗来这里隐居。

经过一年的疗伤,他们两个终于渐渐好转,绫罗也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因为不能再用他们的本姓,拓跋靖就为儿子取名为东绫宇。因为当初的东绫宫,完全是为绫罗而修建的。

后来秦剑羽离开他们去闯荡江湖,但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回来探视他们。前几天绫罗接到秦剑羽的飞鸽传书,说认识了一个很奇怪的女人,被她死缠烂打打快要一年,终于无力抵抗,认命投降了……

绫罗真的很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打动秦剑羽那颗冰冷的心?

东绫宇撒娇地钻进她的怀里,拓跋靖也从她的身后走过来,握住她纤细的手。绫罗回过头,对他温柔一笑。

听着潺潺的溪水,看着走近的秦剑羽和他的最爱,抱紧古灵精怪的儿子,再握紧身边人的手,绫罗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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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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