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这老女人真是烦人,杨冬晴不悦的扫了一眼,但碍于有外人在,只能挤出笑容来,「可能越王有解救夫君的好办法,要媳妇赶紧去听听。」

陈氏压根不相信她,明着说是要替夫君求情,但拖着她这把老骨头上越王府之后,却装成一副弱不禁风样,尤其在见到越王时,更莫名的软了身子,直接晕在越王身上。

那媚态陈氏一眼就看明白,杨冬晴根本无心要救她儿子,而是在新儿落难的现在,妄想攀另一高枝,不要脸的想进越王府,当越王的女人。

陈氏越想越恼,当初自己真是失心疯,怎么会中意这样一个不知检点的扫把星进门。

懒得理会陈氏气急攻心的样子,杨冬晴拢了拢头发,跟着嬷嬷离开。

越王在书房里,桌上还有两杯冒着烟的茶,看来有人来访,刚走不久。

杨冬晴一进屋,立刻仪态万千的行了礼。

「起吧!」

听到越王的漀音,杨冬晴浅浅一笑,站起身来。

「你的东西倒好使。」

杨冬晴故作羞怯的看了越王一眼,「妾身不敢居功,国师……不,是那瞎眼骗子自知对不起王爷,所以在死前做了件好事罢了。」

那个瞎子是杨冬晴找来的,懂点医术,自然也知晓些毒物,救人杨冬晴是没多少兴趣,但毒总要懂些,将来拿来防身也好、助她争斗也好,所以在瞎子进宫之前,就跟他要了些毒物。

不过拿在手里,她先前还没机会试用,这次却先帮了越王。但要下毒的对象不是人,而是些家禽,若要她说,去杀那些畜牲是浪费了她的东西,若要让悦客来的人好看,直接放把火烧了庄子不就好了,不过越王似乎有旁的考虑,她虽不懂,也聪明的不多话,做足了柔顺温和的模样。

越王把玩着手中的象牙扇,看穿杨冬晴讨好他的心思,却没有点破,「这些是赏你的。」

他身旁的公公上前,给了个黑漆木匣子,上头有描金葫芦的图案。

杨冬晴的双眼闪着光亮,越王赏的肯定是好东西,但又不好当面打开来看。

「谢王爷。」她娇滴滴的伸手接过。

「明日本王便下令放了李儒新。」

听到李儒新的名字,杨冬晴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僵住,她压根不在乎那个废物的死活,这次就算放出来,他的仕途也毁了大半,更何况以他那没担当的性子,肯定会把所有的罪扣到她的头上,她以后更别指望过上好日子。

她的眼睛带着盈盈水气,跪了下来,「夫君能平安,妾身自然高兴,但只怕夫君回来会不待见妾身。」说着还掉下几滴眼泪,眼神流转间多了几分风情。

越王挑了下眉,不语。

这跟杨冬晴预想的不同,原想自己这副样子该让越王心生怜惜,再不济也会多问几句,他却只是盯着她看,一声不吭的

她暗自晈牙,眼里噙着泪,他不问,她就自己说:「妾身在越王府一日一夜,如今又因心急夫君之事与王爷深夜见面,只怕外头的传言会逼死妾身。」

古代讲礼,女子名节可是如命一般,所以这帽子扣下来,杨冬晴就是硬要越王给个交代。

越王依然不语,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手中的扇子。

自己送上门,却又赖他坏了名节,这女人实在愚昧得可笑。

方才于从之来了,那个被他尊称一声「岳父」的人多年来驻守甘州,他向来以礼相待,看重的是他手中能号令军队的兵权,这次他父皇看来是真的不行了,身为岳父,于从之当然得要回京来助他一臂之力。

于从之说得诚恳,若不是他早得到消息于从之的兵符已经给了颜希肃要转交给于乐柏,他真的会被对方给骗了。

他扬起嘴角,这世间的事果然真真假假,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信。

于从之进越王府说的那一番话,目的不过是要安抚他,让他以为自己手握胜算,暂时不对于乐柏下手,说来不论是于从之还是叶初云,他们全都一心为了于乐柏,与他站在对立的那一边,可真让人心寒……

「求王爷就让妾身留在越王府,就算是为奴为婢妾身都愿意。」杨冬晴知道自己的颈子生得好看,于是故意微侧着抬起头来,让自己的颈项线条更柔美、更显可怜的呈现在越王面前。

越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扇子勾起她的下巴,注意到她眼中突现的光彩,他讽刺一笑,「任何人在本王眼中都是棋子,本王身边只留对本王有利之人,而你……一无是处。在本王对你耐性尽失之前,滚出越王府。」

越王大步要走,心想若她再不识相,他就杀了她。

只留有利之人?!杨冬晴一急,连忙拉住越王的衣角,拖住他的脚步,「妾身能帮王爷!」

越王脚一抬,正要踢开她。

「妾身知道王爷最不待见的人是谁,」杨冬晴急急的说道:「妾身帮王爷杀了他。只要是为了王爷,妾身死也无憾。」

越王一顿,原本冷酷的神情一变。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杨冬晴知道自己打动他了,一字一顿清楚的说:「妾身能替王爷杀了于乐柏。」

越王确实被打动,但打动他的不是杨冬晴说要替他杀人,毕竟他是越王,要杀一个人何难?他无须一个女流之辈替他动手,打动他的是那句「死而无憾」。

他要的人,从不在乎他;他不要的人,却能为他死而无憾……他笑了,气得笑了出来。

他处处为叶初云设想,但在叶初云心中,他永远比不上于乐柏。叶初云不在乎他,他又为何要理会叶初云的爱与憎?

他眼中的冷光一闪,「好!你去杀了于乐柏,若你杀得了他,本王就留你在越王府。」

有了这句话,杨冬晴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她虽然有许多恶毒的念头,但这双手从没杀过人,不过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她一定会杀了于乐柏。

「杨冬晴?!」一听到这个名字,于乐柏就先皱起眉头,一边喂着害喜严重的颜亦岚吃点清粥,一边说道:「不见。」

颜亦岚勉强自己吃了几口,就胃口不好的摇了下头。

「再几口便好?」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只怕再几口又全吐在你身上了。搁着吧!我晚些时候再吃。」

于乐柏只好将粥交到清荷手上,「随时温着,少奶奶要吃就立刻送上。」

「是。」清荷接过手,识趣的退了出去,留小两口在屋子里。

「等会儿再睡会儿,」他心疼的揉了下她的脸,「看你脸色不好。」

「知道了。」她还从不知道他是个话多唠叨的,虽觉得他小题大作了些,但心里却甜丝丝的,「今晚不是还得进宫吗?」

「是,等你睡了之后。」他吻了下她的额头。

颜亦岚看向外头,忍不住好奇,「你说,杨冬晴找上门来做什么?」

「不知道。」他也没兴趣知道。

李儒新前脚被关进大牢,她后脚就被人看见进了越王府,还住了一天一夜,丈夫还没死,她就急着要找男人,一些不好听的闲语传了开来,这些话于乐柏不打算告诉自己的娘子,她有了身子,这种肮脏事怕让她和肚里的孩子听了不好。

晚上下了场雪,颜希肃来看过颜亦岚之后,就跟于乐柏在书房里谈事。

颜亦岚看着外头,雪还下着,感觉又更冷了些,问起清荷,才知道杨冬晴已经在悦客来门口跪了一天,她忍不住说道:「派人打发她回去吧,不然只怕要病了。」

「少奶奶,已经派人去说了。」清荷上了杏仁酪,要颜亦岚多少吃一些,「但她死活不走。」

颜亦岚眉头一皱,杨冬晴和他们夫妻俩压根没有任何交情可言,她实在想不透她为何非要求见?她将被子给拉开。

一看到她动作,喜菊连忙上前,「少奶奶,你要做什么?!」

「替我更衣,我去见她。」

喜菊满脸为难,「可是少爷交代了,要少奶奶待在屋子里。」

「她人就跪在悦客来,若真怎么了,对悦客来名声不好,如今舅父去别庄还未回来,我也不好就放着她不管,就去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可是……」喜菊连忙跟清荷使了个眼色,「少奶奶先坐着,奴婢去给你拿衣裳。」

喜菊才替颜亦岚扣上上衣的盘扣,于乐柏就已经进门来了,看着她,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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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夫值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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