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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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欢迎您的到来,沈管家深切的鞠躬问候。

“沈管家,他点头致意。

客厅,只有淡淡的寒暄,欧辰倚着沙发,一语不发。他的眼神深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记忆,再次扑面而来。

Ocean,罗贝尔先生忧心忡忡的望向他。

父亲,您这次来是有什么重要事吗?欧辰的背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寒冷。

嗯,没有,我只想看看我的孙女。声音平涩的让人心中有些痛楚。

他走向玄关,想要按铃。

“难道你不能亲自带我去吗?”Ocean.罗贝尔先生的双手握紧。看来你母亲的事真的给你打击太大了,到现在也无法忘记吗?

难道您忘记了吗。欧辰抿紧嘴唇。

你母亲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早一些去伦敦与她会合。也许她就不会出事,也许她。。。。。。罗贝尔先生痛苦的闭上眼睛,那件事让他一生背上了罪恶了十字架,他不能在辩解什么。

对不起。

欧辰难以置信的回头,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母亲已经去世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没有再与父亲讲一句话,他以为用冷漠,愤怒可以刺痛父亲的心。可是到最后原来自己的心也在滴血,每一份每一秒都在疼痛着。

算了,罗贝尔先生径直上了楼梯,如果当初我多给Ocean一些爱,他今天会不会就不这样了呢。

门外,托盘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了,尹夏沫惊愕的一动不动。

父亲,尹夏沫还是叫出了声,她无法看到这样孤单寂寞的身影。

宝宝们在二楼,我带您去吧。唇角不自然的笑容掩饰的很好。

不,不用了。你去陪欧辰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尹夏沫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一样,隐隐作痛。

她回头望着沙发上的欧辰,也是如此,

辰,她不安的坐在他的旁边,还是不要问了,否则不知会不会再次刺痛他的心,可是为什么。。。。。。。

欧辰听到她的声音,怔怔的望向她,好像有些事一样,她握紧他的手,手心的温度使欧辰有些恍惚,好像很久父亲都没有牵过他的手。

阳光从玻璃窗反射进来,欧辰和尹夏沫的身影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仿佛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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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俩个宝宝在婴儿床里不安的嚅动,门吱的一下打开了,眼镜片里反射出耀眼的蓝光。

罗贝尔先生轻轻走到跟前,想仔细看清楚俩个小家伙的面容,恩,和欧辰很像呢,他轻捏了一下她们的鼻子。

望着自己的孙女,平静的心再次急促不安,我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了,是一年,十年还是。。。。。。他放下宝宝,坐到一旁,凝视她们动人的笑容。

“这样好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看出来,欧辰与父亲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那到底是什么呢。

握住欧辰的手不自觉地想要挣脱,欧辰却紧紧地攥紧了她的手,眼神里的冷光转瞬即逝。

握住她的手渐渐松开了,但那痛苦的神情却没消逝反而更加凝重。

“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海水一般透彻他的心。

“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夏沫,我的母亲是因为父亲才去世的。

虽然在门外厅听的一知半解,可尹夏沫还是呆立得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所以我恨他,也就是在我母亲去世后,我没有同他在讲一句话,”我。。。。。。。声音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好像有些液体流淌于喉咙之中堵塞着,徘徊着。

她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辰,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没有听他的解释吗?”尹夏沫的手臂收紧,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使欧辰感到一丝温暖。

解释,记忆中好像每次父亲提起母亲的事,自己都回避话题,然后是一天的发呆,而父亲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凝望自己,后来也就很少和父亲见面,而每次看到同龄人骑在父亲的肩上快乐的奔跑时,他的心总是在痛着,深深的痛着,像是刀子一点一点划破以凝结住了的伤口。

“辰,去和父亲谈谈吧,你这样对他不公平,就算你要封闭自己的心,也要给他一个理由。”

理由,他喃喃的念出声,他给过我一个理由吗,他给过我最起码的爱吗,胃又抽搐着疼痛着,左手下意识捂住了胃。

“辰,怎么了。”尹夏沫惊慌的喊声刺破了天空的静谧。

“少爷,您还好吗,”沈管家紧张的不敢大声说话,“快去,请张医生,马上。。。。。。”一边吩咐旁边的女佣,一边焦急地望着欧辰。

Ocean,罗贝尔先生神色慌张的盯着他,声音不怒自威。

“沈管家你就是这样照顾少爷的吗?”

“对不起老爷,我没有照顾好少爷,我。。。。。。”

“这不是沈管家的错,”床上,欧辰虚弱的冷冷打断了沈管家的话。

Ocean,他缓步走到欧辰床边,没有太多言语,只是静静的凝望着欧辰,凝望着自己的儿子。

“夏沫可以和你谈谈吗?”罗贝尔先生注视尹夏沫。“当然,可以。”欧辰吃惊的望着他。

花园,“父亲。”尹夏沫有些局促不安。“夏沫,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嗯,”尹夏沫不解的抬头。

“可以不要让欧辰在喝那些烈性酒吗,痛苦的双眸紧紧闭着,仿佛想要忘记一些事,可记忆它真能说忘就忘吗,还是拼命忘记的事会再一次血淋淋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胃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就不止上次胃出血那么简单了。尹夏沫惊诧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知道,欧辰的胃病是有家族遗传史的,但是她从未想过会这么严重,如果再喝酒那它会怎样,会不会,不会的,她拼命的摇头。

“拜托你了,夏沫。”罗贝尔先生诚恳的说。

“父亲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让欧辰在碰酒了,一定不会。

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孩子的信心,和真挚的诚意,不愧征服了欧辰呢。他记得生命中的她也是这样,认定的事情从不会改变,现在她在那呢。。。。。。

“少爷,您好些了吗,沈管家的眼睛里泛出泪花。却又不忍然欧辰看见,上天怎能对少爷这么不公平呢,他刚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拿着药瓶的手不自觉地有些紧了。

少爷的胃病并无大碍,这次发作只是喝了一些烈性酒,引起了胃粘膜的刺激,所以才会疼痛,但是他以后必须戒酒,否则后果是很严重的。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但少爷真正疼痛并不是胃,而是心吧,十几年的心痛怎会说好就好。

“沈管家,尹夏沫的喊声使他从沉思中清醒。

“少夫人。”

“请帮我把酒柜里的酒全部都处理掉。”

“是,”老人谦恭的地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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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直走进卧室,他已经很久都没有酗酒了,自从她有了宝宝后,他也几乎没有喝过烈性酒,只是今天,酒柜中的伏特加已经到了瓶底。她茫然的推开了卧室的门。

“辰好些了吗?”她温柔的为他盖好被子,拿起床柜上的药仔细端详。

嘴唇抿得还是很紧,下巴倨高的线条勾勒的很清晰,只是好像睡梦中的他,仿佛在做什么噩梦,又久久不能从噩梦挣脱出来。

“父亲,。。。。。父亲,”尽管声音不是很清晰,但尹夏沫还是听的很清楚,她努力的试图唤醒他,他却伸手拽住了她,紧紧的拽住她,半梦半醒呓语念道:别走,。。。。父亲,不要,。。。。。。

她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一下,握住他的手,她记得以前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的,月光洒进这个宁静的卧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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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星空,纽约。月光流淌在洛熙的脸上,他带着耳机,倚卧在沙发里,CD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记得要忘记忘记

我提醒自己

你已经是

人海中的一个背影

长长时光

我应该要有新的回忆

……

人无法决定会为谁动心

但至少可以决定放不放弃

我承认我

还是会爱着你

但我将永不再触碰这记忆

……”

他反复的哼唱着,仿佛这样真的就能忘记她,我可以不再触碰这记忆了吗,唇边失神的笑容从脸上渗到心底,苦苦的。。。。。。蕴涵在心底开出孤寂的花朵,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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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尽头泛出了鱼肚白,雾霭的阴云逐渐散开。尹夏沫渐渐醒了过来,欧辰的睡容很平和,不像昨夜那样了,她喃喃自语。

肩上的披肩使她为之一怔,欧辰还没有醒,应该不会是他,难道是。。。。。。

她慌忙的打开卧室的门,冲向楼下。“沈管家,焦急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大厅。

“少夫人,”沈管家恭敬的等候她的吩咐。

“父亲呢,沈管家,您看见了吗。”“老爷,他在卧室里,”她能感觉到沈管家蕴含心底的感情,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她能做的只是照顾好欧辰,让父亲没有任何歉疚感。只是这样真的就可以吗?

她快步走向卧室,门没有关上,她从门外凝视着老人孤单,落寞的身影。恍惚的,有些失神。

“夏沫,你来了,罗贝尔先生放下手中的照片,笑容有些模糊。

“嗯,父亲,”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在门外的时候还。。。。。。可是真正到父亲的面前,反而说不出来了。

罗贝尔先生面向窗前,阳光射进大理石砖面上,却没有一丝温暖,背影却在逆光中显得很清晰。

“夏沫,我一会儿就要走了,”老人的声音很平缓。手边的皮箱握的很紧。空气中有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父亲,您为什么不多留几天,我可以帮您。。。。。

罗贝尔先生打断了尹夏沫的话,“不用了,夏沫。”有些事也许对于Ocean是永远都不能忘记的。眼睛里有种液体溢在眼角。

尹夏沫调整了一下呼吸,“父亲,那我去送您。”语气中有种坚持的声音。

不用了,沈管家陪我去机场就可以了。你。。。。。还是多陪陪欧辰吧。”罗贝尔先生闭上了眼睛。

“沈管家,我们走吧。”

沉重的脚步,一遍又一遍回应在尹夏沫的耳畔,她茫然的看着桌上的泛黄的照片。是小时的欧辰,被父亲宠溺的放在肩头。笑容渗进心底。

叩,叩,女佣谦恭的推开门,“少夫人,少爷醒了。”

尹夏沫走进房里,“辰,她关切的坐到床边。

“夏沫,你来了。”欧辰的脸上还有少许薄汗,尹夏沫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照片跌落在床单上。

欧辰骇然惊醒。

“是父亲的,他一直深藏着,”她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从远处飘来。

他颤抖的拿着照片,他一直以为父亲从没有关心过他,他一直以为。。。。。。可这张照片他却一直留在身边。

他的眼睛幽黑,顾不得太多,拿起衣服,冲到门前。

“辰,父亲他已经走了。”尹夏沫的喊声被房门重重的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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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大门发出强烈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

尹夏沫急忙奔到楼下,他这个样子怎能开车呢。

门外,一只纤细的手臂拉出了他。他茫然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空洞的眼神流露出痛苦的绝望,仿佛不见深渊。她记得这个眼神,那年樱花树下,他曾有过同样的眼神,他曾这样看着她。。。。。。

尹夏沫骤然心痛,把他拉向自己,“辰,快点上车。”

车内的空气变的冰凉,欧辰的背影僵直的像冰块般的雕像,一语不发。

尹夏沫紧紧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她心中不忍,拿起他的双手对他哈气,她记得他以前这样做过。

只有40分钟的路程,为什么却又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欧辰看向窗外,眼睛痛苦的闭起来。为什么我到最后刺痛的还是自己的心,还是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对待父亲吗。

车内,有种香气沁人心脾。

“少爷,机场到了。”

欧辰慌忙的从车下奔向机场,他能找到他的,一定会的。

机场,“沈管家,很感谢你这么久以来都在尽心的照顾欧辰。”罗贝尔先生谦恭的说。

“老爷,这是我分内的事,您不用这样说,沈管家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怕掩饰不住心里复杂的心绪。

“那么,我走了。”罗贝尔先生拿好行李准备登机。

“老爷,”沈管家还是叫住了他。

“怎么,还有事吗?”罗贝尔先有些疑惑。

“老爷,其实少爷并不是针对您,她只是太爱夫人了,所以才会。。。。。。”老人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那件事故完全是我造成的,他恨我也是应该的。”声音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双手颤抖的握紧行李箱的拉杆。

难道,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吗。我能告诉他,我的心里已经没有恨意了吗?额头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

尹夏沫焦急的在人群中穿梭。一定要找到父亲,一定。心中的信念坚定的犹如磐石。

难道已经登机了吗,心中苦蕴慢慢散开,苦涩的滋味蕴含在心里,不安愈来愈强烈了。欧辰的嘴唇抿的很紧。

人群中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父亲,尹夏沫刚要喊出声来。

旁边,低沉的男中音已经响起。“父亲。”

罗贝尔先生不敢置信的回头,“对不起。”他惊诧的呆立不动。手中的皮箱跌落在地。

“父亲,”欧辰跑过来紧紧拥住了他,罗贝尔先生恍然失措,真的是Ocean吗,还是,熟悉的气息使他却认无疑。

泪水混合的落在彼此的肩头,第一次感觉到泪水居然也是甜的,欧辰深吸气,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很久,很久。。。。。。。

尹夏沫背过头去,擦拭滑过脸颊的泪滴。自从养父母去世后,她就。。。。。。只是今天。

“父亲,可以不走吗,”欧辰低下头,言语中透露着愧疚。

罗贝尔先生,露出微笑“Ocean,下次吧。

“为什么,”欧辰凝视父亲,眼中掩饰着失望与无奈。

“出来太久了,你母亲会孤单的,我要回去陪她了。”声音淡淡的还是听出了痛楚。

“父亲,这些年您长期居住法国,就是为了陪伴母亲吗?”欧辰惊讶的看着父亲。

“是啊,我总觉得你母亲在天堂太孤单了,她是个讨厌孤单的人呢。”老人嘴角多了一抹笑意仿佛在向儿子炫耀自己多年的宝藏。

只有欧辰,他的眼睛深黯下来,原来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在内疚,而自己却。

罗贝尔先生看向腕表,“好了,我马上就要登机了,Ocean,祝愿你永远会得到幸福。说着回过头去。

“父亲,我会带小夏和小沫常去法国看望您的。”欧辰在背后大声的呼喊,仿佛期待他的回头。

罗贝尔先生的脚步慢了下来,仿佛不敢确定这一刻的幸福,这个年纪也许才真正懂得了一些事情,天伦之乐会属于自己吗?

他没有回过头,仿佛已经不重要了,儿子已经原谅自己了不是吗,这就够了。

欧辰凝视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那个决定更加坚定了。

手腕的绿蕾丝,在夕阳下的轮辉下不停的飞舞着,飞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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