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鲁齐一着不慎全盘皆失

8 鲁齐一着不慎全盘皆失

鲁齐完成了指定给他的诱骗罗斯纳任务后,继续与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接触,希望能向他们再出售一些其他政府准备下手的猎物的材料。斯库匹塔的目标里有一个纽约贩毒头子,他准备把话露出去,就说手里掌握着他足以论罪的录音带,这人只要花5万美元就可以把录音带给他。

这毒贩子通过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来找鲁齐洽谈这笔生意,他们达成协议,鲁齐将把录音的副本带给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由他们先听一下,看是不是真货,如果货真价实,他就付5万美元。

1971年12月19日,在罗斯纳与鲁齐最后一次会面两个月后,鲁齐在他的汽车里把录音带交给拉玛蒂纳。拉玛蒂纳向鲁齐要个盒子或信封什么的以便装录音带。鲁齐四下张望,看见车里扔着个马尼拉纸大信封,他以为是空的,就把录音带放进去递给拉玛蒂纳。

这个大信封竟然是鲍勃鲁齐便衣警察生涯结束的标志。他始料不及的是,信封里塞着个不起眼的纸团,上面写的内容却石破天惊。这是一份尼古拉斯斯库匹塔写给所谓TPFI即鲁齐在这次调查行动中使用的代号的备忘录,要求他提供三个对象的情况。这三个政府盯着的对象是拉玛蒂纳、德斯捷法诺和布莱斯。

拉玛蒂纳把录音带拿回家,可他一直没能听这里面的内容。他从里面抽出第一盒录音带时,那个使一切大白于光天之下的小纸团从信封里掉了出来。拉马蒂纳读完这个备忘录后吓得灵魂出窍。他赶快给德斯捷法诺打电话。他们商量好与那个还蒙在鼓里的暗探安排一次见面,这将是最后一次。

他们到餐馆后,德斯捷法诺死死地瞪着鲁齐,一边掏出斯库匹塔的备忘录扔到他面前。鲁齐立即意识到他的疏忽大意,他的末日来临了。他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他下意识地立刻把罪过推到他的搭档、警察局的另一个侦探斯坦利格莱泽身上,我第一次看见他就知道这犹太杂种不是个东西。

可是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都不信他的,他们把他叫到男厕所,上下搜了一气。鲁齐这回没带录音机,可他倒是希望身上带着信号发射装置,以便通知接应他的两个联邦税务总署侦探和一个纽约市警察局的巡警。但他现在孤立无援,那个后援分队正开着车围着这个街区绕圈子,一点儿也想不到就在那家餐馆鲁齐与两个经常在一起吃喝的家伙之间已经风波骤起。

鲁齐打定主意,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进行恐吓。你们这两个家伙麻烦大了,他说。拉玛蒂纳腰间别着手枪,德斯捷法诺命令他把鲁齐干掉。

鲁齐毫不萎缩退却,他坦然自若地对这两个杀手说,他早就安排了十几个带着机关枪的联邦调查局人员在外面等着呢。随后他又说,他可以从中斡旋。他建议离开餐馆,到外面细谈,他急不可待地想让接应的人看见他。

他们一来到街上,鲁齐就开始拼命用手搔头抓脑,这是他们暗中商定的援救信号。但鲁齐没有看到后援分队的踪影。德斯捷法诺又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他并没看见什么手持机关枪的联邦调查局人员嘛,很可能鲁齐是给自己打气壮胆,他们还不如杀了鲁齐,这场难于证明的谋杀案比起那场证据确凿的行贿案可保险多了。可是就在这当儿,后援人员乘的那辆没牌照的车子从街角拐过来了。车里的警察看见鲁齐在搔头,但他又不敢肯定鲁齐是真有事还是头皮痒痒。这位警官不愿搅了鲁齐的秘密使命,就把手放在藏着枪的兜里朝鲁齐走去,装着不认识的样子,上前问道:嗨,我是不是认识你?

鲁齐看见警察,紧张情绪立即焕然消散,他立即命令这警官将二人逮捕,押送联邦检察官办公室。

斯库匹塔和肖正等在那里,鲁齐押着惊恐惶惑的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进来。肖告诉这两个人,鲁齐把他们几次谈话都录了音,他们两人的案子已是铁板钉钉,唯一的出路是与政府合作,出庭作证反对罗斯纳,并且充当政府的密探,给它通风报信。

经过几小时的讨价还价,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同意对合作一事进行考虑。他们还发誓不会告诉罗斯纳发现了鲁齐的真面目,也不透露他们当了政府的暗探这一事实。在这些先决条件下,他们获准回家。

在这个关键时刻,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认识到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政府手中。他们已经把自己的腐败行为彻底地暴露给他们的朋友鲁齐了,而鲁齐则一次不漏地录了音并交给联邦检察官。德斯捷法诺和拉玛蒂纳除了照他们答应的做以外别无他计他们一直没有告诉罗斯纳他们已经发现鲁齐的真面目,没有告诉他他们答应秘密地为政府效力。斯库匹塔讨价还价的条件非常清楚:提供罗斯纳和其他案子的情况越多,他们就能得到越多的回报。

这当儿,对此一无所知的罗斯纳正在不声不响有条不紊地打赢他与彼得罗赫尔南德斯有关的伪证案子。在1972年1月24日,正是他与鲁齐会见被录下音来3个月后,罗斯纳的一审辩护律师说服了查尔斯梅茨纳法官撤销对他的伪证起诉,理由是政府侵犯了宪法第六修正案赋予被告的及时审理不加拖延的权利政府在向他下了起诉书1年多后,还不能开庭审理此案,原因全在于此案中的关键证人彼得罗赫尔南德斯仍然下落不明。

罗斯纳离开梅茨纳的法庭时满心欢喜,他就要回去重新操持律师事务所,他差不多把几个月前在饭馆与鲁齐见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那个当警察的从他朋友处弄来的情报并没有帮他什么忙,实际上也并不需要,因为唆使他人作伪证的指控已经撤销了。

罗斯纳那天没有注意到有几个检察官离开法庭时笑得心花怒放。这几个人心里有数,知道割除这个长在联邦法院里的癌毒的手术即将开始,他们对此成竹在胸。正式撤销伪证起诉无关紧要,那场诉讼一开始就对政府不利,但已经达到给鲁齐设的陷阱下饵的作用了。

梅茨纳法官撤销罗斯纳伪证罪起诉后两个月,也就是该罪行的起诉5年时限过期几天后,政府终于找到了彼得罗赫尔南德斯。他根本没被干掉;他一直活着,而且在墨西哥城混得不错。政府把他引渡回纽约市,准备让他在审判罗斯纳时出庭作证。可是梅茨纳法官拒绝重新对罗斯纳案进行审判。

政府那时还没有做好对罗斯纳向鲁齐行贿未遂罪起诉的准备。鲁齐当时还在对其他几个重要案件进行秘密调查,只要对罗斯纳提起公诉,鲁齐的真面目就会暴露。但鲁齐的假面具也越来越戴不住了,巴克斯特街上充满关于他的流言,大家对他的疑心越来越大,人们开始回避他。

终于,《纽约时报》和《每日新闻》在1972年6月15日报导说警察局侦探罗伯特鲁齐一直假装以一个腐败贪婪的警察面目诱捕贪官污吏上钩,他已经套住了好几个在司法部门从事刑法工作的重要官员。罗斯纳一看到报纸就脸发白心发慌,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个圈套,而他纽约最精明圆滑的律师之一竟然陷了进去!

这个故事大白于天下之后,鲁齐就急急忙忙地躲了起来,藏在某个地方由警察加以保护,后来他和家人一起躲到卡兹基尔山中的一幢小屋里。(没有人知道鲁齐的山间避暑地,大概是因为作为纽约警察局的侦探,靠这个收入想在纽约市和山间拥有两个家是不可想象的。)警察对山间小屋严加监视,24小时都有人警戒,鲁齐一直待在那里,直到需要他去纽约市出庭作证时才搬到总督岛自由女神像附近的军营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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