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脏

拿脏

“二弟,妈怎么样了,你怎么带着公安来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顾春辉手上还拿着木勺,勺子上的稀粥一点点滴在地上,他却没有丝毫察觉,也没发现坐在他后头的妻子的不对劲。

“妈怎么样,你这个儿子心里居然还关心着呢。”顾夏实的眼底透着失望,对于这个大哥,他是彻底没有丝毫念想了。

“我,我......”顾春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看着弟弟冷漠的表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你大嫂和你侄子身体不舒服,我原本想着给他们做完午饭就去医院看妈,我......”

“妈那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有我这个儿子和秋菊冬梅两个女儿就够了,至于你这个好丈夫,好父亲就留给你们家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吧。妈生死一线的时候没有等来你,现在抢救回来了,也不会需要你了。”

顾夏实看着顾春辉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失望,毕竟没有了希望,哪里还有有那种痛心疾首的情感呢。

“我不知道妈的病这么严重,我,我......”顾春晖看着弟弟的执意,嘴角蠕动,解释的话,却显得浅薄而无力。

都送医院抢救去了,哪里是小病呢,只是顾春辉抱着侥幸心理,在老娘和妻子中间,选择了妻子罢了。

“你们凭什么说妈是我们害的,我和达金今天一直都在家里头呆着,从头到尾就没出去过,你大哥可以给我们作证。”牛芳打算先发制人,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路出马脚,表情十分气愤地说到。

被点到名字的顾春辉眼里闪过一丝游移,毕竟牛芳和儿子早上确实出去过,不过他也不相信他们会害自己的母亲,尤其是达金,他可是他妈的亲孙子,哪里会害自己嫡嫡亲的奶奶呢。

顾春辉忽略自己心底那一丝不确定,点了点头,面露疑色地朝二弟问道:“你大嫂他们今天就没有出去过,妈的事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虽然你大嫂平日里和妈处的不好,可也不是会做这样事的人。”

顾春辉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和亲生骨肉会是那样丧尽天良的人,因此说的自信满满。

“话别那么急,大舅,不,顾春辉,说起来你也没有摆脱嫌疑呢,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们一家三口一块做的,你的保证,有个屁用。”

江一留早就想爆粗口了,上辈子的大舅在姥姥死了以后,终于看清那对母子的真面目,可是那有什么用呢,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在姥姥瘫痪在床后,腆着脸来求姥姥放过牛芳,不要让他儿子披上这层污点。

就凭他这个所作所为,就足够让江一留不把他当舅舅看。

“这是什么话,我还会害妈不成——”顾春辉瞪起了眼,看着外甥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眼前这个让家里人自豪的大学生外甥,虽然一直都对他这个大舅不冷不热的,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过。

“你就是牛芳是吧,案主赵红向我们举报,是你妄图行窃财产,被她当场撞破,因此才故意狠下毒手想要将其杀害灭口。”

公安没有在意这些小小的家庭纠纷,走到牛芳的面前,板着张脸,公事公办地说到:“我现在以偷窃罪,故意杀人罪等罪名逮捕你,有什么话,回公安局再说吧。”

为首的公安说罢拿出手铐,就要把牛芳拷了去。

“我没有,我没有做那些事,都是老太太摔坏了脑子记糊涂了,或许是老太太早就嫉恨我,还有顾夏实,还有那个没安好心的顾冬梅,他们都不喜欢我,联合那个死老太婆,故意想要陷害我,她说是我推的,证据呢,谁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牛芳垂死挣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目怒瞪着顾夏实等人:“你们有本事找个人来,谁见到我今天出这个屋子了,你们倒是去找啊。”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公安又怎么样,公安就了不起了,你们要是敢随便抓人,等我出来我就去上头告你们,告你们欺压普通老百姓,我非告到你们丢饭碗不可。”

牛芳干脆倒地撒泼,反正她是怎么都不会让自己和儿子去公安局的。照她想着,自己和儿子因为要去老宅偷东西,因此一路上极为小心,避开了所有村里人,除了丈夫顾春晖,没人知道他们早上出过门,只要她抵死不认,谁能抓她坐牢。

牛芳想的很好,毕竟老太太现在真的还没醒,这一切都只是公安的人在诈她罢了。

为首的公安皱着眉,看着到底撒泼的女子,隐晦的和江一留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的为难。

对面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居然让市公安厅的厅长亲自下令,让他们配合他的行动。

江一留一直都冷眼看着牛芳的举动,眼角的余光也一直都注意着脸都快吓白了,僵直着身子,站在一旁的顾达金。

“你要证据,好,我给你——”江一留冷笑了一声,后头走出来好几个大前村的妇人,一个个捋起袖子就往牛芳走去。

“干,干什么,你还想打人不成。”牛芳也顾不得撒泼了,扭头就跑。

被江一留雇来的人都是收了钱的,三个中年力壮的妇人围向牛芳,扒起了她的外衣,其他几个则是冲向了牛芳和顾达金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好家伙,藏这么多钱在身上。”这些妇人来之前,都听顾夏实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对付起牛芳来自然都不手软,都是要当婆婆的,最恨的,自然就是牛芳这种歹毒的媳妇,偷钱不说,还想要害人命,简直就是毒妇。顾春辉真是瞎了眼了,那么好的老娘不要,偏偏就被这个女人哄得团团转,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的顾春辉,因为自己的愚蠢,这下子也彻底被村里人厌恶上了。

牛芳从顾家老宅回来,根本就没心情藏身上的东西,更何况她觉得,东西只有藏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的,放在家里,难免被顾春辉发现,引起怀疑。她原本打算等风声过去,把这些钱拿回娘家让她妈藏一段时间,等老太太熬不过去蹬腿了,她再把钱拿出来,就算老太太不死,她也可以不承认这件事,毕竟做贼拿脏,没有那些钱和金饰,老太太要告她也没有证据。

何况,在牛芳隐秘的心里,老太太是不会去告他们的,毕竟达金是顾家唯一的孙子,老太太还能看着达金坐牢不成。

现在藏在衣服里头的钱都被那几个妇人掏了出来,牛芳这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可是她要是会轻易认罪,她也不是那个牛芳了。

“抢劫啊,一群贱妇泼皮,你们不是公安吗,白批了这层皮了,狗娘养的,就看着这群疯子抢我家的钱,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告你们。”牛芳的声音尖利到破音,尤其是那些粗俗的话,让在场的公安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你的钱——”江一留一步步靠近牛芳,蹲下身,捡起她身边那一叠厚厚的崭新大钞。

这叠簇新的十元纸币,是他来老家之前,刚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现金之一,纸币是刚刚印刷出来投放市场的,所有的号码都是连号,只要将他给苗老太的钱拿出来一对,就知道这些钱是谁给的了。

江一留挑了挑眉,捡起其中的一个金手镯和一对金耳环,嗤笑着对着早就呆若木鸡的顾春辉说到:“这该不会也是你媳妇当初的陪嫁吧,啊?顾——春——辉——。”

江一留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金手镯和金耳环是赵红年轻时候的陪嫁,也是她的母亲留给她唯一的想念,当年日子过的再苦,老太太都舍不得把这些东西典当,后来顾春辉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可是家里四个孩子,又只有一个寡母,家里哪里拿的出彩礼来。

看着郁郁寡欢的儿子,赵红终究是咬咬牙,将这两样东西给当了,家里的孩子都知道这东西对于老太太的意义,后来还是顾夏实千寻万找,才找到这个碾转了好几个买主的金饰,在老太太生日那天物归原主,还到了老太太的手里,那天,老太太又哭又笑,有多开心,大家也都是看见的。

这样的重要的东西,说是老太太主动送给牛芳这个不讨喜的儿媳妇的,恐怕鬼都不会相信吧。

“你——”顾春辉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有躲闪他的眼神的儿子,一下子,整颗心都哇哇凉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刚刚公安似乎没有说姥姥是撞到头的吧,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江一留凑近瘫倒在地上的牛芳,“那全是因为你就在现场吧,因为那个推到姥姥的人,就是你。”

江一留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牛芳在这样压迫的视线下,心理防线顿时崩,溃脸色煞白,没了狡辩的斗志。

“这些都是证据,麻烦公安同志早点破案,还受害人一个公道。”江一留起身,像看蝼蚁一样地看着牛芳,还有另外两人,这件事不会到此结束,他还没让他们尝尝,姥姥上辈子,拿起那瓶农药,一饮而尽的绝望,只是让他们坐牢,这怎么够呢。

领头的公安接过江一留递来的连号纸钞,还有金饰和其他零散的散钱,点了点头,让后头的手下去把牛芳这个主要嫌疑人铐起来。

“那两个也有嫌疑,一块带去公安局问话。”顾达金和顾春辉也并没有被放过,尤其是顾春辉,他刚刚当着所有公安的面妄图掩盖牛芳的犯罪行为,这也是一项重罪。

顾达金被铐住双手,吓得嚎啕大哭,顾春辉一直都木愣愣的,直到走到弟弟身边的时候,才起了一点反应。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顾春辉的胸口闷闷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居然真的会为了钱,对他妈做出那样的事。

“你不知道——”顾夏实突然间暴起,捋起袖子,拳头紧握,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顾春辉的肚子、胸口,脸上,一连打了几十圈,直到没了力气,顾春辉也满脸青紫,这才渐渐停手。

领头的公安在江一留的眼神示意下,没让其他公安上去阻拦,就看着顾夏实单方面的殴打,其实那样懦弱不孝的儿子,他们也看不顺眼,顾夏实这一顿打,反而让大伙都解了气了。

牛芳和顾达金在顾夏实殴打顾春辉的时候,都躲到了角落里,生怕顾夏实一个眼神看见了他们,这顿打就落到了他们身上。

“这顿打,是我替妈打的,从今以后,咱们顾家没有你这个大哥,妈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就去监狱里,和你的妻儿待一块吧。”

顾夏实想好了,等他妈转去都城,他们就住在那不回来了,反正外甥外甥女都在那,他也有钱,这里没什么让他留恋的地方,离开那些人,反而可以过得更好。

“石头,石头,我是你大哥啊。”顾春辉满脸青紫,在被公安带走的时候,还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顾夏实对此没有丝毫反应,在顾春辉说出牛芳和顾达金一早上都没有出过门的时候,他就当自己的大哥已经死了,死在了他娶亲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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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零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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