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胜其半步
第十五章
挑战石碑林，无非是要超过石碑林上记载的内容，什么叫超过，当然是胜过创造者石碑内容的创造者，这面石碑上记载的是一种身法，这身法李长安甚至都仔细研究过，越研究越是心惊推崇，至少在他的认知里，绝对再没有身法能够和这面石碑上记载的身法比拟。
或许，一些传说中的身法能够媲美，比如达摩祖师所创的‘一苇渡江’，比如传说中的神奇步法缩地成寸，也比如七星踏天那种镇压一切，碾压一切的道门绝学，但是，就算是这几种，也仅仅是能和这石碑上相媲美。
即便李长安没有见过那几种身法，或许先前那骷髅施展的是缩地成寸这顶尖步法，但是也就堪堪和这石碑上记载的身法相媲美，只能媲美。
石碑上记载的身法，已经到了一种极端的地步，甚至有了某种意境，只不过那种意境是李长安无论如何也无法拥有的。
可他有技能。
要拼，就得拼他的技能，身法再快，终究是身法，他要钻的漏洞，就是速度这一方面，只要胜过这石碑上创造的内容，速度上超过，也是超过，即便不精妙，即便其他方面差的太远，可是在这一刻胜了，就足够了。
所以，李长安提出比试方法，而对这方法，在场的两具骷髅，不管是监管这里的那骷髅还是从石碑上下来的骷髅，都没有任何异议。
显然，乍一听来，这种比法再正常不过，同样一段距离，往返一趟率先回到起点，这既比较了速度，又比较了转向，而且，在距离不算长的情况下，加速还无法到达极致，就得要转向，这对身法的要求，可以说是极高。
这看似简单的比法，却真的是真正的最佳考验方法。当然，前提是两者都真的是在用身法。
那青衣骷髅点头，一直骷髅手掌还无所谓的轻摆，另一只收叉腰，似乎，李长安还看到这骷髅朝着住宅区某道目光招了招手，这是一个极为有趣，极为潇洒的骷髅。
如果这骷髅不是骷髅，那么李长安猜想，他一定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绝世强者。
看石碑上的身法就可以看出，那身法是李长安见过最灵活飘逸最潇洒出尘的身法。当然，也可以说是最风骚的轻功。
“你同意了？”
李长安再次确定道。
那青衣骷髅点头。旋即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指了指远处的空地，那模样，是告诉他可以来划分距离和区域了。
李长安心下微松，而后没有迟疑，走到那空地上。先以一块青石板为起点。而后，他朝着前方走去。
“我以前没有试过，可是将进酒位移的距离，应该和闪现差不多，那就是三丈左右，加上闪现，将进酒两段，那就是三段位移，九丈距离。”
李长安心里计算着，他的心绪在这一刻无比冷静，这也是他唯一的生路，抓不住，就是死。
李长安走出了九丈，而后站定，旋即朝着一直监管这里的那骷髅招了招手。
那骷髅很配合的走过去。
“这里就是终点。那块青石板是起点，没有问题吧。”李长安指着青石板，而后看着青衣骷髅，道。
青衣骷髅耸肩，而后其身上青光一闪，隐约间的其整个背后都仿佛有着一对彩翼浮现，留下一道幻影，下一刻，已经是站在了李长安所指的青石板上。快的仿佛瞬移，都不带一点烟火气息。李长安都没感觉到那骷髅带动周围的气流。
这身法，已然快到极致。看的李长安心中微滞。这身法，比起先前那骷髅展现的貌似缩地成寸的身法还可怕。
“如果真让我比身法，怕是给我一百年都比不上人家一点鞋跟。”
李长安暗叹，不过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一步一步走到青石板前，和青衣骷髅并排站立，那青衣骷髅还伸出骷髅手掌拍拍他的肩膀，接着示意他请。
那模样，似乎是说让他喊开始。
李长安知道，到了这骷髅这一层次，神经反应速度绝对不会落后他半点，在这点上，他占不了便宜。可他就不一样了。
他说开始，不算占便宜，算公平。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他感应着丹田气海中的清流，清流里，将进酒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召唤，闪现技能也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也等待着他使用。
要赢，他出去，未来将完全不同，要输，一切都将注定，都结束。
这一刻，李长安的心反而无比宁静，无比清澈。再没有任何时候，他的心境比此刻更加纯粹，更加凝固。
他的一颗剑心，又动了。
呛。
突然，背后的石碑林中传来一声嗡鸣，李长安回头看去，两具骷髅也回头看去，一道乌黑光芒轻闪，一柄长剑带着锈迹，剑身震颤着落在了李长安的面前。
这是一开始就对他有共鸣的那把长剑，先前一直是共鸣，此刻，却是直接飞到李长安面前。
李长安笑了，俯身，拿起地上的长剑，剑身入手沉重，没有什么灵异的事情发生，正柄长剑在此刻仿佛真的成了一柄普通铁剑，可李长安却知道，这长剑是钉着一位用剑大家的尸体的。且自动飞过来，飞到他脚下，当然是有灵性的。
愿意陪他走这一遭的灵剑。
“将进酒，是剑式。应该有一把剑。”李长安也心道。
却没有发现，就在他拿起这把长剑的时候，旁边的青衣骷髅似乎也微微诧异，看向那原本钉着长剑的石碑，看向那里的尸体，前方的骷髅也诧异，那些府邸里隐约间透出的目光，也都个个目光灼灼盯着李长安手中的长剑。
那柄剑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在久远的过去，那柄长剑下不知道杀过多少魔头，饮过多少凶物鲜血。
这些李长安都不知道，他现在是最好的状态，手中有剑，心中有剑，眼中有希望，脚下有路。
他已经准备的再好不过。所以，他没有想更多。
往往这种时候，想得越多，危险越大。想得越少，反而希望越高。
“开始。”
唰。
青衣骷髅的背后再次浮出那对青色彩翼，彩翼如凤，青光闪动，青衣骷髅已经在中途。可让无数道目光吃惊的是，那青衣骷髅身旁还有一人，是一少年，执剑。向前飞梭。
“将进酒！”
李长安长发飞舞，闪现，一段位移，三丈距离，接着，再度一段位移，六丈距离，两段位移，可他的眼角一闪，那青衣骷髅已经在他前方。
那青衣骷髅的速度，比他闪现还快！
因为闪现有间隔。
“最后一段。闪现！”
李长安用了最后一次闪现，直接到达终点，那青衣骷髅已经返程。走到一半。
“输了。”
有人哀叹，有人幸灾乐祸，终点旁边的骷髅似乎也在惋惜。可李长安的表情更加平静，他的眼前是青衣骷髅的背影，这是一个没有丝毫放水的家伙。而且李长安确信，这骷髅都没有动用什么神力，完全的依靠本能速度，就算是同样层次，他也比不上后者，后者的速度真的已经快到极致，且那么快到速度，还能那么快的转向，没有一丝减速直接往回走。
这才是身法的极致。
可惜，他比的不是身法。
最后一刻，李长安再度心中低喝。
“将进酒。”
唰。
眼前一切都变了。骷髅的眼神变了，府邸中的无数道目光变了，李长安看着青衣骷髅的背影也变了，变成了正面，他就站在青衣骷髅面前，抢先一步，站在起点。
青衣骷髅的步伐一只脚已经快要踩上起点的青石板。可只差这半步。
这半步，他已然落不下。
差半步，李长安就胜了他半步。
李长安就赢了。
他当然也就不用死了。付出一切努力，一起准备，只为这，胜其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