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伤口因为涂抹了金疮药的缘故,早就不流血了,段太医重新上药包扎了。

还好,他本来就有内力,能护住心脉,又被陆昭华在关键时候将毒素吸了出来,此刻也就是五脏稍微受损了点,并无大碍。

段太医又开了个药方后下去煎药了。

这个时候,太后也赶了回来,径直来了甘泉宫,看到韦沐安然无恙后,眼眶一红,「皇帝啊,幸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让哀家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韦沐上前安抚了太后几句,太后看到躺在那的陆昭华后,脸色一变,「你就是带着这个女人去了西山别院?」

「是。」

太后脸一沉,立刻道,「来人啊,给哀家将这狐媚子拖出去打死。」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看了皇帝一眼不敢动。

「母后息怒,这件事情跟她无关,是儿臣,儿臣利用她的身分才将幕后的那些人引了出来。而且,是她救了皇儿一命,今天又救了朕,要是没她,朕说不得就见不到母后了。」

太后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她何时救了哀家的皇孙?」

「她就是上次救渊儿的那个小太监。」

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她本是皇商之女,全家被那些许淮逼死了,那些人还要追杀她,她逼不得已才男扮女装入宫做太监的,朕也是偶然之下得知的。

「所以你才带着她去了西山,就是为了让许淮他们找机会动手?」

「是,儿臣知道,只要握住了许淮逼死人的铁证,朕就能一根藤拽起所有的歪瓜裂枣。不出朕所料,这些人得知朕带着她去了西山,就立刻动手了。」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韦沐道。

母子俩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几下,须臾后,一滴眼泪从眼尾滑落。

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所以带她去西山别院,跟她恩爱缠绵。原来,自己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陆昭华默默的流了会儿眼泪,身子还没恢复,心神又因为听到韦沐的这番话,只觉得不想醒来,刚才听到的都是她在作梦,现实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极度难过的陆昭华又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送走了太后,韦沐去后面沐浴后走到床沿看着她,继而皱眉,伸手擦掉她眼角挂着的眼泪。

是太难受了吗?所以就算是在昏睡中也很难过是吗?

「来人,去催下,看药什么时候能好。」韦沐口气有些急。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段太医亲自端着两碗药走了过来。

其中一碗是给韦沐的,还有一碗才是陆昭华的。

韦沐自己那碗只吹了吹后,几大口就喝掉了。而陆昭华的,他放了会儿,等不烫了后,喝了一口,而后以嘴渡嘴,将他嘴里的药渡到了她的嘴里。如此重复几次才将药完全喂下去。

「李德昌……」

「奴才在。」

「找人好生伺候着,要是醒了立刻告诉朕。」

「是。」

「那些人呃?」韦沐问。

「都关在天牢里了。」

「朕去会会。」韦沐说完大步走出甘泉宫,李德昌带着护卫立刻跟上。

【第十章】

韦沐身边的护卫在这此的袭击中大部份都死了,只有几个活着的现在也是重伤在床。

韦沐去了天牢,首先见的就是左君,这个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对他一点怀疑都没有,而他是怎么回报他的?

左君看到韦沐来了后立刻跪下,「罪臣左君,拜见陛下。」

韦沐看着他,发丝凌乱,衣服上还有血迹,一身狼狈的样子早就不是那个任何时候都是一丝不苟的左君了。

「朕自认待你不薄,你却背叛朕?为何?」

左君以头触地,「罪臣最该万死,谓陛下立刻赐死罪臣。」左君并不辩解,一心求死,这样他爹犯的罪就由他一人顶下。

「想死?别急,朕会成全你的。」说完略过他的牢房往里走。

下一个,是太师。

看到他,韦沐一点也不奇怪,而太师看到韦沐后,也不奇怪。

韦沐问都懒得问,直接跳过。

反倒是太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韦沐,这件事情是我们几个合伙做的,跟小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牵连无辜。」

韦沐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太师道:「小主子?朕怎么不知道,朕的大魏多了个小主子?」

太师瞪着他,「当年要不是你出卖太子,先皇能将太子囚禁?你能得到这个位置?」

韦沐冷笑一声,「所以你们觉得太子谋篡皇位是更应该的,他被先帝关起来也是冤枉,所以想法设法的保住了他的血脉,想着东山再起?」

太师哽着脖子不说话,但那表情倒是认了。

「哼,你以为朕不知?本想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让他的孩子做个富贵的闲散人留他一个血脉。结果你们为了你们的私心,硬是将一个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你说你死了后还有什么脸面见到朕的好哥哥,你们心里认同的主子?」

太师嘴唇抖动着看着韦沐半天说不出来话。

韦沐不再搭理他,走到最后面的一个大牢里,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把门打开。」

一旁的小兵看了李德昌一眼,李德昌点头。

小兵这才打开了门。

韦沐走了进去,里面关着的是那个孩子,今天才十来岁。

看到有人进来,那孩子一脸紧张的看着韦沐。

韦沐也看着他。

这个孩子的眼睛很像他哥哥,还有嘴巴。

「你叫什么名字?」

「魏源,大魏的魏,源头的源。」孩子的声音虽然发抖,倒也将话说完了。

魏源?大魏的源头?好狂妄的名字。

「你知道我是谁吗?」

魏源点点头,「知道,你是大魏的皇帝,他们说要不是你出卖我爹,我爹不会死,我现在就是大魏的太子。」

「那你想做太子吗?」

那孩子看着韦沐,许久后才摇摇头,「我不喜欢,但是我娘逼着我去看那些我看不懂的书,还请了很多先生给我讲帝王之道。我不想学,我只想在田野里玩,看着那些绿油油的庄家,那些蚂蚱,蜻蜓,蝴蝶,可好玩了。」

「那为何出现在这里?」

魏源一听,眼泪就啪啪往下掉,「我娘以死相逼……」

韦沐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到底是在撒谎还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须臾后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天牢。

第二天,圣旨下达,所有参与谋逆的人全部推出午门斩首,一个不留,直系亲属发配边疆,永不得回京。

这一风波让朝中的官员们心惊胆战。

韦沐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大开杀戒。这也给那些朝臣们一个信号,皇帝羽翼已丰,再不是当年被他们控制的新帝了。

处理完这件事情后,韦沐才回到甘泉宫,他昨儿个一晚上都没睡。他在处理这些人的同时也在反思自己。

直到圣旨下达,他只觉得疲惫不堪,人人都想坐在这个高位上,殊不知,高处不胜寒。人心最是易变,也最难得。

想到甘泉宫里的陆昭华,韦沐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在被那么多人背叛后,幸好,他也得到了她的忠心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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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君王不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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