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死斗
?森林深处，文字结界，角斗场中。
沃兹和布莱恩两人气喘吁吁，身上的衣衫碎裂伤痕累累。他们默默对峙着一时间都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双手在微不可察地颤抖，体力的消耗远远超出预期，前所未有的怒火好像连体力也一起燃烧掉了。但是沃兹的气势旺盛依旧，魔力波动不降反升，气势汹汹地向敌人示威。
布莱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在角斗场的墙壁包围中，两名强大的魔导士作着殊死的困兽之斗。
沃兹布置的文字结界范围不大，方圆不过二十米，只是一般的擂台大小，而且它存在的全部功能只是限制了场中的生命体的活动范围，却不会束缚魔法效果。所以两人才敢如此大胆地狂轰滥炸而不用担心被自己的魔法反弹回来伤到自己。
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不仅仅是这片结界不大的角斗场范围，就连周围的森林也被两人的战斗余波影响到了。冰与暗的魔力每一次正面的汹涌碰撞都会使得附近的树木大片地倒下；或枯萎，或者冻结成霜。
在这场战斗甫一开始，沃兹和布莱恩就都不约而同地使用了大范围攻击，把他们所有的最猛烈的魔法向对面泼洒过去。但是面对如此疯狂的火力密度，又被困在这有限的地方，沃兹发现就连他们自己似乎没有能力躲开所有的攻击。最后只能双双挺身硬抗。
“无限刃叶”和“常暗抹杀”原本就是为了应对大规模的敌人，或者为了克制太过敏捷的敌人防止其可能的逃脱才使用的魔法。
但在此刻，这些魔法的原本战术设计完全没有作用，它们的全部功用就只是单纯地倾泻火力。
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有机会并有意识地使用魔法进行防御；但渐渐的，很快交锋的攻击密度、强度越来越大，直到连防御魔法都无法跟上攻击的节奏，于是凶险异常的魔法开始在他们身上留下伤痕。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沃兹和布莱恩同时被对方的魔法击中，两人的施法节奏被打乱，极有默契地停顿了一刹那。然后更加猛烈的攻击从他们身前的魔法阵中涌出！
角斗场的结界之外，由于这大量的魔法溢出，目视所及的范围内很快就草木不生，就连原本略有起伏的地面都被轰碎削平。
攻防的节奏被彻底打破，察觉到防御魔法开始跟不上节奏的时候，战斗经验丰富的魔导士们本能地放弃了防御，把更多的魔力投入到进攻中。
战斗迅速激烈化，沃兹身边的温度愈加冰冷，但是他的双眼却充满了血丝，凶狠地瞪着，怒目圆睁。此时他不像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或睿智聪慧的魔导士，而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狼！
布莱恩也无意识地发出不似人类的吼叫声，状若癫狂地乱挥手中的法杖。
两人双脚插入大地，把自己牢牢地钉在了原地。以这两人的实力而言，所发出的魔法杀伤力都十分可观，而此时他们之间这区区十几米的距离根本就和贴面肉搏没有区别，他们都面临着攻击力远大于防御力的问题，于是战斗就变成了双方的站桩对轰。
战斗变得惨烈，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鲜血和魔力一起在角斗场中弥漫。在疼痛和杀死对手的强烈欲望下，无论是素来冷静淡然的沃兹，还是一向奸猾狡诈的布莱恩，都已经抛弃了理智，他们的头脑中唯一思考的就是战斗，找出对方的破绽，并用自己最大的魔力将之轰杀成渣！
沃兹将这一战定义为复仇之战，为了老师乌鲁复仇的战斗，所以从一开始沃兹就只打算使用老师的冰之造型魔法战斗。
不行，还不够！沃兹咬紧牙关，他的冰之造型魔法常年封印，造诣远不如文字魔法，要想依靠冰之造型魔法战胜敌人，他需要更多的魔力！
沃兹不顾后果地把自己的魔力进行更加深入的引爆——他要引爆自己的第二魔法源。
“咔嚓！”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股清爽的凉意扫过沃兹的全身，让他清醒了一瞬。紧接着，体内涌现出的魔力让沃兹都感到绝望！
尽管是冰的魔力，但是沃兹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要燃烧起来！果然如布莱恩的猜测那样，也只有冰的魔力才能利用如此粗暴的手段进行剧烈提升，换做其它任何一种属性，魔导士早就被自己的魔力烧死了。
布莱恩注意到了沃兹的举动，冷笑起来：“真是自寻死路……虚无鞭挞！”
魔力凝聚的鞭子把沃兹的攻击魔法一股气抽打开，紧接着……
“常暗奇想曲！”是这个贯穿力超强的魔法。
“白蔷薇花园！”沃兹发泄似的大吼一声，没有躲避或者防御，而是同时发动进攻。
早已经冻结出厚厚一层冰的地面螺旋地生长出一丛冰之蔷薇，如同平地卷起的一阵暴风雪将布莱恩冰封提升到半空中。
与此同时，沃兹也给对方的魔法命中——他们两人的战斗本来就是在互相交换伤害。尽管在最后关头，沃兹进行了紧急规避，但还是被贯穿了左侧腹部，鲜血喷洒出来，马上被低温冻结成一连串鲜红的冰晶，在魔力残留的光芒中闪闪发亮。
“喝！常暗回旋曲！”螺旋状的惨绿的魔力从布莱恩的法杖中喷出，击碎了冰封，布莱恩从空中落下，居高临下地对着沃兹举起法杖。
“常暗……三重奏！”
之前的常暗奇想曲乘三倍，并兼具回旋曲的弧线轨迹，三道攻击封锁了沃兹的全部方位同时攻击！
冰封！沃兹来不及采取更多的应对措施，只能简单粗暴地把自己冰封在冰块中。
“嚓嚓，嚓……”快速冻结发出清脆的声音，冰块迅速地变大。
布莱恩的魔法击中了目标，巨大的冲击把沃兹的身体连带着冰块一起抛飞，撞到了身后的符文墙壁。这道动用了魔法书全部威能构建出来的墙壁没有对他的主人手下留情，自动书记此时正在半空中坐镇魔法书，在她担忧的眼神中，沃兹身上裹携的冰层被过滤，他的身体狠狠地反弹回来，摔落在地上。
“哈哈，死吧！”布莱恩狂笑着，法杖顶端的魔力汇集成硕大的球状向沃兹砸了下来！
“轰！”惨绿的魔力乱流向四面流窜，地面的冰层碎裂四射。
布莱恩的笑顿时僵硬在脸上，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打中沃兹！
就在刚才魔法球即将落到他的头上时，沃兹突然又一次表现出了超人的敏捷和行动能力，以完全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起身跳出了打击范围，动作之快，甚至超出了布莱恩的反应神经——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沃兹在旁边安全的地方从容起身。
沃兹的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地就像不食人间烟火。
“冰之造型……”
沃兹接下来的施法也同样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累赘的动作和消耗。
乌鲁一系的魔导士施展造型魔法都是出了名得快，但是对于超大型的造型，往往还是需要一些缓冲时间来聚集魔力的。可是沃兹这次的造型魔法却没有任何的延迟，快得根本不容布莱恩反应就完成了施法。
“……斩魔大剑！”
空气中响起一片冰晶相互碰撞的清脆声音。明明手中空无一物，沃兹的动作却好像双手持着一柄沉重的大剑，以腰为轴发动全身力量在挥舞着。
空气扭曲起来，在那柄虚无的“大剑”所经过的区域，细碎的冰晶由于超低温凭空凝结，描绘出斩魔大剑的挥舞轨迹。
如同挥舞一柄真正的大剑，剑锋的速度愈来愈快，斩到沃兹身前时，剑刃部分已经斩开了空气！
锋锐的感觉刺痛了布莱恩的眼睛，更加令他不安的是，大剑的剑身在不断增长，已经可以够斩到布莱恩的身前！
极寒的超低温冻结了缠绕在布莱恩身边的魔力；细碎如沙砾微尘的冰晶组成了斩魔大剑的剑锋，一如沃兹那专有的薄剑“纸”一般锋利无比，毫无阻碍的斩开了敌人的身体，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开黄油一样顺滑！
沃兹一剑，将布莱恩腰斩！
大剑附带的低温直接冻死了他的伤口，没有半点鲜血流出，但布莱恩的身体确实断成了两截！
“……不可能……怎么会……输！”布莱恩依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明明直到刚才为止还是势均力敌的局面，自己甚至还占据上风，为什么一眨眼就败了？而且直接面临死亡！
沃兹最后绝杀的一连串动作仍然在他的眼前回映着，那一刻的惊艳让布莱恩彻底失神。
最终这位黑道大魔导士还是只能不甘地阖上双眼。
他脸上的黑色纹身减少了一条。
沃兹喘息着，俯视脚下的尸体：“封印‘无’的锁链解开一条了吗？不过连这个身体都被我斩杀了，你还能苏醒过来吗！”
“咔嚓～”符文墙壁碎裂，胜负已分，生死已决，角斗结束。
胜者，沃兹.佛伦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