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八章

第三千零八章

众人听灰衣老者说到这里,人人心中都是悚然一惊,青袍老者和矮胖子、黄衫人更是双目放光,死死盯着放在柜台上的玉秤,似乎生怕它不翼而飞。只听灰衣老者接着说道:“余先生从华服女子手中接过玉秤,华服女子亲自将他送出了大殿。先前将余先生引来的那名小黄门早已候在殿门之外,见两人走出大殿,立时迎上前来,向华服女子躬身施礼。华服女子叮嘱他将余先生送回,途中一定小心侍候,不得有误。小黄门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目前华服女子走回大殿,这才转身请余先生随他离开。余先生心中不解,有许多事情想要询问,只是小黄门一再催促,声称此处规矩甚严,绝对不可错过了时辰,否则必定大祸临头。余先生没有法子,只得点了点头,跟在小黄门身后,稀里糊涂地离开了大殿。

“余先生平日里机敏练达,甚是精明,可是此时却是浑浑噩噩,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是以跟随小黄门离开大殿之后,他竟然全然想不起来时的情形。直到途中经过一座石桥,小黄门突然惊叫了一声,大叫桥下有一条金色大鱼。余先生心中惊诧,便即走到桥边,探头向桥下张望。只是余先生身子向前倾去,脑袋刚刚探出桥栏,冷不防小黄门在他身后用力推了一把,立时将余先生推下了石桥。余先生直向河中坠落,心中惊骇,一声惊叫,蓦然间睁开了眼睛,这才惊觉自己仍然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方才只是做了一场大梦罢了。

“余先生醒来之后,只道自己做了一声恶梦,并未将梦中的情形放在心上,又胡乱写了几个字,便即回到卧房歇息去了。两年之后他参加科举考试,中了举人,被皇帝点了翰林,到翰林院做了庶吉士。而先前在河间府一起喝酒的翰林编修祝某已外放到山东去做知府,两人没有碰面。不过余先生早已将当日在酒席宴上争执之事忘到了脑后,即便遇到祝某,却也不会尴尬。

“余先生在翰林院做了两年庶吉士,又到吏部做了郎中。三年之后,余先生外放出京,到西安做了知府。直到此时,余先生才想起了当年自己做的那个怪梦,终于知道梦中那位华服女子所说的长安太守是何意思,心中颇为感慨。余先生在长安做了几年知府,甚得百姓敬服,年年被吏部评为卓异,皇帝钦点他重回京城,出任户部侍郎,最后在户部侍郎任上致仕,告老还乡。回到河间府之后,余先生写了一部笔记,叫作张园丛记,记录了他一生中的种种见闻。不晓得后来出了什么事情,这部书从余家流落出去,最后到了房家先人的手中,成了房家几千卷藏书中的一部,放在房家的书房之中,这才被包熙无意中看到,吓得他险些昏了过去。”

灰衣老者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老夫听包熙讲述此事,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以为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可是包熙赌咒发誓,声称若有半句假话,叫他立时被雷劈死。老夫见他如此模样,自然不敢多说一句话。包熙以为他和余先生都曾为武则天说好话,被武则天的亡魂感知,这才派了上官婉儿前来相请。只是余先生于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武则天之助,仕途得意,自己运气太差,只得到了五十两银子。说到这里,包熙长吁短叹,神情沮丧之极。

“老夫安慰了包熙几句,又问起上官婉儿送给余先生的玉秤哪里去了。包熙连连摇头,口中说道,老兄只怕会错了意,上官婉儿送给余先生的是官职,并不是玉秤。老夫听包熙如此一说,心中茫然不解。包熙接着说道,在下看了张园丛记之后,心中惊骇,对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的事迹留上了心,从房家借了许多唐人笔记和后人写的史书仔细阅读,想要知道在下和余先生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遭遇。据这些书中记载,上官婉儿的祖父上官仪在唐高宗李治即位之后,曾经做过宰相,只是他得罪了武则天,最后被武则天杀死,家人籍没入宫,充当奴仆。上官婉儿为人机敏,在宫中极为小心,竟然得到了武则天的欢心,做了武则天的贴身侍女。她虽然是罪臣的家人,不过在武则天身边小心侍奉,最后成了武则天的心腹,帮着武则天做了许多机密之事。

“上官婉儿虽然是武则天的心腹,不过她聪明过人,暗中还与太子李显等人交好。张柬之等人发动神龙政变,将武则天软禁之后,扶助李显复位。按理说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亲信,应当斩杀才是,中宗李显却说上官婉儿早有反正之心,不只没有加罪于她,反倒拜上官婉儿为昭容,专掌起草诏令,深得中宗信任。

“其时中宗李显的皇后韦氏想要效仿武则天,自己做女皇帝。上官婉儿看出她的野心,曲意奉承,又成了韦后的心腹,从此权势显赫,百官对她无不畏惧。中宗李显以为上官婉儿文才过人,特许她代朝廷评定天下文学名士,号称‘称量天下士’。又因为上官婉儿掌管诏令起草多年,被许多官员背地里称为‘巾帼宰相’。

“韦后为了拉拢上官婉儿为她效死力,特意请了高手匠人,用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打造出一杆玉秤,赏赐给上官婉儿,以示恩宠。这杆玉秤是世间难得的奇宝,百官看到无不惊叹赞美。后来中宗李显被韦后毒死,唐玄宗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联手,斩杀韦氏和武氏一党,自然不会放过上官婉儿,将她枭首示众,一代才女,就此陨落。

“上官婉儿死后,玉秤不翼而飞。据说北宋仁宗年间,这件奇宝曾经在荆州出现,掀起一场大风波,许多江洋大盗、绿林响马、乃至官府官吏,都因为抢夺这件宝物而丧命,最后玉秤又消失不见了。其后数百年间,许多人耗费心血想要将玉秤找到,最后都是徒劳无功,反倒有许多人因此倾家荡产,死无葬身之地。

“包熙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上官婉儿说是将玉秤赠送给余先生,是暗示余先生将要到长安做官,并非要以玉秤相赠。在下与余先生遭遇相同,但是只得了五十两银子,其后仍然科场不顺,岂不是天意如此?!”

(本章完)

第三千零九章灰衣老者说到这里,看了青袍老者一眼,接着说道:“老夫巧遇包熙,从他口中听说了这杆玉秤的来历,只是以为萍水相逢,听听便罢,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多年之后,老夫竟然能够亲眼看到这件无价之宝,想到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因为这件宝物送了性命,着实令人心意难平。”

青袍老者惦记的只是这杆玉秤能抵押多少银子,对什么武则天、上官婉儿、包熙等人压根没有丝毫关心,听灰衣老者如此一说,心中越发欢喜,暗想这个老家伙既然是和泰当的大朝奉,自然是一个识货之人。他如此看重这杆玉秤,必定会拿出一大笔银子。念及此处,青袍老者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大朝奉慧眼识珠,知道这杆玉秤的来历,也让咱们也长了见识。既然大朝奉对这件宝物如此看重,不晓得能抵押多少银子?”

青袍老者说完之后,双眼紧紧盯着灰衣老者。矮胖子和黄衫人的眼中也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不住在玉秤上转来转去。躲在柜台角落里的姓岳的大汉心中暗想,这杆玉秤若是落在老子手中,最少也能换来几千两银子。老子拿了这些银子,可以去豪赌一场。可惜这件宝物不是老子的,真是太可惜了!

此时和泰当中一片寂静,人人都盯着放在柜台上的那杆玉秤。片刻之后,只听灰衣老者一字一句地说道:“先前老夫已经说过,此物乃是无价之宝,不可以银两来估价。不过这位公子既然急着用钱,不妨将这件宝物暂时押在和泰当,换一些银子去应急。只是不晓得公子想用这件宝物抵押多少银子?”

青袍老者听灰衣老者如此一说,心中一怔,看了布衣老者一眼,转头对站在屏风近前的那名少年说道:“公子,你打算用这杆玉秤典当多少银子?”

青袍老者一边说话,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少年。此时他背对着柜台,厉秋风等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不过看到少年露出惊骇的神情,心中都是悚然一惊。只是少年脸上惊恐的神情一闪即逝,瞬间恢复如常。只见他略一思忖,这才对青袍老者说道:“此事全凭武先生作主罢了。”

厉秋风等人听少年说完之后,这才知道青袍老者原来姓武。只听青袍老者嘿嘿一笑,口中说道:“既然公子如此说话,在下只好勉为其难了。”

他说完之后,转身大步走到柜台近前,对灰衣老者说道:“这杆玉秤是无价之宝,原本不应当将它抵押,只是我家公子需要一笔银子救急,这才不得不将它抵押给和泰当。大朝奉是一位识货之人,自然晓得此物贵重,我以为这杆玉秤足以抵押三万两银子,大朝奉不会以为我是狮子大开口罢?”

众人听青袍老者说完之后,人人心中都是一凛。慕容丹砚心中暗想,这杆玉秤虽说是一件奇宝,却也值不了三万两银子。若是有人拿出三万两银子,足够买回十块这样的玉石,再请高手匠人琢磨成玉秤,只怕还能剩下几千两银子。青袍老子说他不是狮子大开口,岂不是见鬼了?!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以为灰衣老者必定会一口回绝,没想到灰衣老者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这件宝物哪里只值三万两银子?客官用它抵押三万两银子,那是给老夫极大的面子。既然客官如此爽快,老夫自然不能让客官吃亏。这杆玉秤咱们和泰当收下了,当银五万两,当期六个月,不知道客官是否满意?”

灰衣老者此言一出,和泰当中人人皆是大惊失色。青袍老者和矮胖子、黄衫人更是双目放光,险些欢声大叫起来。灰衣老者见青袍老者双目圆睁,一脸惊愕的神情,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怎么,客官还嫌少么?”

此时青袍老者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后悔。喜的是灰衣老者不只没有压价,反倒比自己的要价多出两万两银子。如此一来,自己拿了五万两银子,何必还在江湖之中厮混?尽可以到江南买上几百亩良田,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那是何等畅快?!念及此处,他心中欢喜之极,只是他看到灰衣老者的模样,知道他对这杆玉秤极是看重,即便自己索要十万两银子,只怕这个老家伙也会答应下来。可惜自己话已出口,再要反悔,只怕这个老家伙未必肯就范。良机坐失,可惜,可惜。

灰衣老者见青袍老者神情诡异,猜到了他的心事,口中说道:“客官若是还不满意,尽可以到其他当铺去试试运气。不过老夫以为,松田岩岛之上,能出五万两银子收下这杆玉秤的当铺,只怕没有第二家了。”

青袍老者听灰衣老者如此一说,知道灰衣老者话中有话,提醒他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须得早做决断。是以青袍老者将心一横,干笑了两声,口中说道:“大朝奉果然爽快,我也不能不识相!好罢,这杆玉秤就抵押给和泰当了!”

灰衣老者听青袍老者说完之后,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听站在柜台外面的伙计颤声说道:“大、大朝奉,小、小人有一事禀告,还请、还请大朝奉不要怪罪。”

灰衣老者看了伙计一眼,口中说道:“有事尽管说便是,不必多有顾忌。”

伙计答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说道:“大朝奉,咱们铺子里的存银一向在两万上下,只是上个月半月堂的吴掌柜办事,要掌柜放一笔银子给他。咱们大伙都知道掌柜与吴掌柜素来交好,他们两位互相拆借,咱们自然无话可说,是以借给吴掌柜一万多两银子。眼下咱们当铺的现银只有一万余两,离着五万两银子的数目还差了许多。”

灰衣老者双眉一挑,口中说道:“库里的存银还有多少?”

伙计身子一颤,抬头看了灰衣老者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急忙又将头低下,颤声说道:“库里的存银已不足五千两。即便将这些银子全都拿出来,也只能凑出一万五千余两银子。”

灰衣老者听伙计说完之后,皱了皱眉头,这才对伙计说道:“能否与其他几家当铺拆借出三万两银子?第三千一十章

伙计没有想到灰衣老者对当铺之间的拆借买卖如此熟悉,心中惊愕,不敢耍花枪欺瞒灰衣老者,老老实实地说道:“咱们和泰当与其他几家当铺虽然有生意和银钱上的往来,不过最多借还几千两银子,要拆借上万两银子,那是想也休想。”

灰衣老者听伙计说完之后,点了点头,转头对青袍老者说道:“眼下咱们当铺里的现银不足,能否先付一万五千两银子,剩下的三万五千两银子,容咱们和泰当拆借到银子,再送给客官,不晓得客官意下如何?”

青袍老者听灰衣老者要用五万两银子收了玉秤,心中狂喜,只是听伙计说现银不足,一颗心又沉了下去,心中沉吟未决,一时之间没有答话。矮胖子和黄衫人见青袍老者沉吟不语,心中焦急,不由对视了一眼。矮胖子干笑了两声,对青袍老者说道:“武大哥,眼下公子急需银子,虽然一万五千两银子略有不足,不过咱们兄弟想法子再凑上几千两,想来也能应付一时。何况大朝奉说了,他必定会尽快将剩余的三万五千两银子凑齐,咱们不如先取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交给公子去办事,等大朝奉凑齐银子后交给咱们,自然可以解了公子之危。如此一来,两不耽误,岂不甚好?”

矮胖子说完之后,黄衫人接着说道:“姚二哥说得甚是。小弟以为如此行事最好,不会耽误了公子的事情。”

青袍老者听矮胖子和黄衫人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背靠屏风的那名少年身上,口中说道:“公子意下如何?”

少年神情略略有一些惶恐,看着青袍老人的眼睛,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背心已然抵在屏风之上。他退无可退,只得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开口说道:“一切全凭武先生作主,我没有什么话说。”

慕容丹砚见少年如此模样,心中疑云大起,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你不觉得这一主一仆有一些奇怪么?姓武的老家伙自称是少年的家仆,可是说话做事飞扬跋扈,对少年没有丝毫敬意。少年对这个老家伙言听计从,看上去极为畏惧,哪里像一主一仆的模样?”

厉秋风看了慕容丹砚一眼,向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慕容丹砚只得闭嘴不说,又透过柜台板壁上的方口向大堂望去。只见青袍老者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公子将事情交给在下处置,在下只能勉为其难了。”

他说完之后,不等少年说话,便即转过身来,对灰衣老者说道:“既然大朝奉眼下拿不出五万两银子,虽说颇为遗憾,不过感念大朝奉如此大方,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至于先付一万五千两,在下以为不必如此麻烦。咱们先将玉秤带走,待大朝奉凑齐了五万两现银之后,再到青天居去找我家公子。到时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交玉秤,省掉了许多麻烦事情。”

方才灰衣老者说用五万两银子收当之后,青袍老者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旁观诸人都是亲眼所见。何况一万五千两银子已经是数目惊人,换作其他当铺,能用一万两银子将玉秤收当已属不易。是以人人都以为青袍老者会满口答应,先将一万五千两银子带走。没想到青袍老者对灰衣老者的主意压根不放在心上,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灰衣老者听青袍老者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只是这神情转瞬即逝。他看了青袍老者一眼,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如此,客官将玉秤带走罢。待老夫凑齐银两之后,再到青天居去拜见客官。”

青袍老者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如此最好。不过好东西可不等人啊!大朝奉既然知道这杆玉秤不是凡物,想来岛上其他当铺的掌柜和当家朝奉也不是瞎子,若是他们也看中了这杆玉秤,我家公子又急着用银子,咱们只好将玉秤押给别的当铺了。到时大朝奉再想要这杆玉秤,可就不只要拿出五万两银子了。”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青袍老者如此说话,心中雪亮,知道青袍老者看出灰衣老者对玉秤志在必得,一心想着从灰衣老者手中弄到更多的银子,这才不肯先拿走一万五千两银子,而是要将玉秤带走,使得灰衣老者心急如焚,想法子尽快将银子凑齐。到时他尽可以推说有当铺愿意出更多的银子将玉秤收当,逼迫灰衣老者拿出更多的银子来将玉秤带走。此人武功虽然不弱,也颇为狡诈,只是太过贪婪,遇上智计深沉的灰衣老者,非倒大霉不可。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灰衣老者说道:“客官说得极是。此物乃是稀世之宝,而且又牵涉到大唐的一段秘事,若是识货之人,即便要他拿出十万两银子,他也会心甘情愿地用银子来换取此物。松田岩岛藏龙卧虎,或许有人愿意出更多银子来换取玉秤,却也不足为奇。客官先回青天居,老夫尽快凑齐银子,再去青天居拜见客官。”

青袍老者见灰衣老者说话平淡,看不出他是否因为自己要将玉秤带走而焦急,心中倒略略有一些忐忑。只见灰衣老者双手将玉秤捧起,从柜台板壁上的方口将玉秤递了出来,口中说道:“此物贵重,客官带在身上可要小心,万万不可跌落损坏。”

青袍老者见灰衣老者将玉秤递了出来,急忙伸出双手将玉秤接住,向后退了两步,干笑了两声,口中说道:“大朝奉的话,在下牢记在心。只盼大朝奉尽快凑齐银子,咱们青天居再见。”

他说完之后,转头看了黄衫人一眼。黄衫人会意,急忙快步走到青袍老者身边,将玉秤小心接了过去,放回皮囊之中,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入箱中。青袍老者向着灰衣老者拱了拱手,便即转身向当铺门外走去。黄衫人紧紧跟在青袍人身后,瞬间绕过了屏风,从众人眼前消失不见。矮胖子走到少年身边,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公子,咱们也走罢。”

他虽然称呼少年为公子,可是一脸轻佻,目光中尽是戏谑之意,哪有丝毫对主人的尊重?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越发以为这几人身份可疑。眼看着少年和矮胖子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她转头对厉秋风小声说道:“这哪里是仆人陪着主人,分明是强盗押着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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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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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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