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热牛奶

汉尼拔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次不是因为厌烦，而是因为深深的疑惑。

不论是对于这个明显是出自自己之手的字迹，还是因为威尔刚刚和自己所说的话。他说，自己相同的问题已经问过无数遍了......也就是说，在威尔绑在床上的这50年里，自己其实经常过来，所以......自己是被禁锢在了某种轮回之中么？

就在这时，汉尼拔看到了墙角的柜子，于是他走了过去，打开柜子后，在最底的一层，那一摞摞的白大褂依旧摆放着。

汉尼拔俯身拿起了一件，打开了包装......和自己身上穿的这件是同一尺码的。

之后他又拿出了一件......还是一样的。

这之后，汉尼拔将柜子里所有的白大褂全都看了一遍，最后他发现，其实整个柜子里的衣服，全都是同一款式的。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因为如果这里经常招收护工，那么衣服应该是有各种型号，而且男款女款都应该齐全才对。

所以，与其说这些衣服是为护工准备的，倒不如说，都是为了自己准备的更合理一些。

也就是说，上一个护理威尔的，也是自己么？

那么再往前推测的话，这几十年来，护理威尔的护工其实都是自己么？

这样的话，那柜子里的红酒似乎也能解释清楚了，因为这间病房几乎没有其他人会来，所以......那酒很可能就是上一个自己为自己准备的。

好吧，虽然这些推测听起来很荒唐，但是，总算是能对现在的现象做出一个片面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要说“片面合理”呢？

因为，如果真如上面所说的那样，那么为什么威尔都已经老去，而自己却还保留着正常的年龄？

汉尼拔就这样思考着......

突然！

“咣当！”一生闷响！

来自窗外。

汉尼拔一愣，立刻跑到窗边......向下望去。

透过窗子，他看到了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正趴在血泊之中。

那人很明显是从楼上跳下来摔死的，半个脑袋都被摔裂了，浑身的肋骨戳出肢体，就算隔着几层楼望过去，都能确定，这家伙肯定是活不成了。

而这个掉下去摔死的人，只要看看衣着和体形就能看出来，正是昨天刚进医院时，汉尼拔看到的那名清洁工，也就是那个名叫塔玛拉·萨姆索诺娃的，爱好切碎自己丈夫的68岁俄罗斯老太太。

这冷不丁的就死了个人，让汉尼拔为之一振。

是跳楼么？

更大的可能性是凶杀吧，毕竟这一窝杀人魔凑在一起，说不定谁闲着没事了，就杀个人来爽爽。

不过不管是跳楼，还是有人杀了她，都无所谓了，既然死人了，那就肯定会给自己提供一点线索。

所以汉尼拔立刻转身向楼下跑去。

在出门前，他的余光还不经意的扫到了床上的威尔，只不过威尔对刚刚的撞击声一点都不在意，继续安静的躺着，就好像是他早就知道，那是有人摔死了发出的声音，并且，还认为摔死个人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算了，汉尼拔现在可没心思管这些，他快速的冲出房间，坐上电梯，来到了楼下的那具尸体旁边。

然而......一切，都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本来，他认为这个从天而将的老太太会引起一阵恐慌，或者是围观，然而，根本就没有，四周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事实上，也真的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刚刚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存在！甚至连地面上的血渍都没有！

汉尼拔终于开始警觉了起来......那阵怪异的感觉开始滋长，膨胀，他感觉自己的呼吸稍稍的有些加快了。

他转过身，拽住了身旁的一个路人。

“这里刚刚有人跳楼了，你看到了么？”他直接问道，但是，回应自己的，却是一个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

所以说，那具尸体已经消失了？！

而且，除了自己，没有人看到那一幕？！......

自己产生了幻觉？

奇怪的现象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了，但是汉尼拔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乱，不然就可能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

呵，只是一个突然消失的尸体而已，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太让人紧张的事情。

汉尼拔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便走回了医院之中。

......

......

在医院的大厅里，他看到了一个昨天没有见过的人，不过汉尼拔却知道他是谁......在1921年，在德州犯下连续杀人案件的屠夫切尔斯。

此刻，他也像是别的杀人魔一样，变成了一名医生。

“嗨，你好。”这次，汉尼拔主动打了个招呼。

那个人看到了汉尼拔，点了下头：“嗨，你好！你是昨天新来的护工吧，我听别人谈起过你。”

和昨天食堂里的那些人不同的是，这个人似乎对汉尼拔并没有那么的狂热。

“呵呵，是啊。”汉尼拔礼貌的回应着：“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切尔斯医生稍稍想了想：“大概3个多月了吧。”他回答道。

就这样，汉尼拔就像是平常聊天一样的，和对方寒暄了几句，而在聊天的最后......

“哦，对了，你知道那个清洁工吧，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婶，好像叫......塔玛拉。”

切尔斯医生皱了皱眉......

“一个清洁工大婶？”他疑惑的反问道：“呵呵，你刚来医院，所以肯定是记错了，这里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汉尼拔一愣！

没有这个人？这不可能，自己昨天才和她擦肩而过，而且就在几分钟之前，自己还亲眼看到了她摔死......只不过，那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了。

不过，汉尼拔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是么，呵呵，可能是我记错了。哦，我还有点事忙，那么......回头再聊。”

“好啊，回头聊。”切尔斯医生挥了挥手，便和汉尼拔分开了。

不过，汉尼拔没有立刻回威尔的病房，而是留在了一楼。

他扫了眼墙上的地图，然后跟着指示，来到了一条走廊的最角落位置。

这里，是一个储物间，一般情况下，清洁工的所有工具，都会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