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天水忽然上演掀帕的戏码,一旁的奴婢和媒婆迭声惊叫个不停,场面有些小小混乱,大伙儿手忙脚乱地挡住新娘子的娇容,匆匆把喜帕盖回新娘子头上。

「怎么了?怎么了?」挤在门口观看婚礼的人潮,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头瞧。

「谁知道,新娘子忽然把喜帕给掀了!」

「什么?竟做出如此于礼不合的事……咦?坐在曲王爷身边的那两个人是谁呀?」

「坐在高堂上的,除了小王爷的爹娘,当然还有新娘子的爹娘!」

「哇!新娘子的爹娘打哪儿来的呀?气质看起来怎么和别人不太一样?瞧曲王爷不停地陪笑,好像很怕他的样子耶!」

「夫妻交拜——」司仪的高喊声仍无法中断众人的口舌,大伙儿仍吱吱喳喳地讨论个不停,个个对新娘子爹娘的身分好奇得不得了。

「送入洞房——礼成——」

新房坐落在小王爷府后院的日出之处——东隅。

这是曲王爷当初为他儿子建造府第时,特地多建的房舍楼阁,目的就是为了今天,如今果然派上用场。

曲曜堂把原有的木头换成最上等的黑绘木,又把早已荒废的庭园重新造景,栽满赏心悦目的奇花异草,由庭园转向簇新的书房和新建的新房里,到处都贴满了囍字,铺着大红绸子的桌案上,此时一对龙凤双烛闪烁着灿烂的光芒,而卧炕上,一对绣花枕摆在床头,红绸丝被绣了完美的鸳鸯戏水,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尾,床柱两边垂落两片真丝幔子。

媒婆掀开重重罗帐,把新郎官和新娘子给请入内室后,大伙儿全都散了,天水自然是被置在卧榻之上,等着新郎官来掀她的喜帕。

天水等不及新郎官动手,就自己先扯掉了,她转过头去,情绪激动地看着坐在身边、穿着大红喜袍的曲曜堂。

「你这奸诈小人!你居然把我父皇和母后全给请来了!」

天水的心情复杂到五味杂陈,内心有感动也有怒气。

感动的是,父皇不但饶恕她的罪,还来当他们的主婚人;生气的是,她忽然发现一椿真相——那就是这一切都是曲曜堂的阴谋诡计!

这阵子,他口称忙办婚事,可是真等到这一天,却不见她的婚礼有多么奢侈豪华,更别谈什么宫俗礼仪了。

她是很高兴自己的身分没被公诸于世,可是,现下她的父皇和母后就坐在外头的高堂上,这是什么意思?

摆明了她若敢在婚礼上临阵脱逃,失去的不只是曲曜堂的面子,就连她父皇和母后的颜面也全都赔上了,是以,她非嫁不可!

曲曜堂神色自若地挑了挑眉,「你不愿我揭发你的身分,受百姓指指点点,又不喜欢大排场,惹人关注,我只好不惜一切把你父皇、母后请来,为了只是要给你惊喜。如今你父皇和母后不惜千里迢迢地来做咱们的主婚人,难道你的心里当真连一丝丝感动都没有?」

「我以为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想要来。」毕竟皇宫里的人从来就不敢指望她们有出嫁的一天,天水俏脸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着。

她以为自己的嫁事除了曲曜堂,没人会在乎的,想不到父皇和母后竟如此看重,也许他们这辈子真的从来都没想过会有嫁女儿这么一天吧!

「我就是认为你会有此想法,才不知死活地奏请皇上暂时先搁下繁忙的政事,特地为你走这一趟。」曲曜堂深深地凝望着她,眸光中饱含着深情,「在皇上准奏的同时,他们已微服下洛阳了,我的宝贝,难道你没一点感动?」

她当然感动,过去千方百计阻止公主出嫁以免违害世人的皇帝,特地下洛阳为她主婚,她怎会不感动?只是她只要一想起昨夜的事,她就……

「你什么都把我瞒在鼓里,什么都不事先告知,自以为是讨人喜欢的惊喜,其实我一点都不高兴!」

这个娇娘子仍然嘴硬得像石头,摆出一副不管他为她花多少心思,她都没打算原谅他的姿态,还很爱记仇地连同先前的帐都一块儿翻出来算了。

「还有,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大大大前天……」她一桩桩细数他的罪状,「你一直都在瞎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搞一些有的没有的,把我丢在一边置之不理,不陪人家这也就算了,还很难见上一面,如果今天换成是你,不生气吗?我都快被你关闷了呀!还有昨天晚上,你若是肯陪我去泛舟,李芊也不会……」

「天水,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李芊根本就贼心未死,才妄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幸好一切都过去了,天水,算我求你,别再这个样子了,忘了这件事吧!永远也别让李芊成为咱们之间的芥蒂。」他寛厚有力的手摸进鸳鸯枕底,抽出一封文书,「打开来瞧瞧。」

天水愣愣地望着他立文的内容和一堆多到难以数尽的土地、房屋、置产转让等所有证明权状。其实,她真正要的并不是他的财产,她只是想试探他的真心。

「我记得你说过,这事儿留着以后再说……」

「现下算是那时的以后了不是吗?」他唇边有抹笑意。

天水眼眶湿了起来,不说话了。

曲曜堂的大手轻轻贴上她湿润的颊,温柔地抹去斑驳在她脸上的泪水,挺有耐性地安抚着他心爱的小娘子,「如果你真想泛舟,一会儿咱们去饕餮宴巡完酒后,就带你去,这样好不好?」

她有些娇嗔地撅起小嘴儿,小小声地问道:「不洞房花烛啦?」

纵然她每一句话都顽固如石头,半点儿也不肯松口,然而,一读完他画了押、立了书的内容,她心里头的罣碍一下子就释怀。

内容如她当初要求的一模一样,如果她再不原谅他,岂不是太残忍了?毕竟他真心悔改,为她立文画押,发誓今生今世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加上两人在昨晚已结缡成夫妻,今日又满城是证婚的人,说明了大势已定,从此之后,他就是她的相公,她是他的娘子。

曲曜堂浓眉一挑,眼里布满笑意地凝视着她,「唔,看来我的小娘子不甘寂寞哦……」

天水尴尬地轻咳两声,红潮布满整张小脸儿,「我……我才没有呢!」她结结巴巴地澄清道:「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会这么问,全是因为洞房花烛是夫妻拜堂后必行之事,绝对没有别个意思……」

话语未罢,天水的小嘴儿就被男人的炙唇给封了,不消片刻,她就浑身虚软无力了。

桌案上一对龙凤双烛的火苗陡然被一阵掌风给悄悄扫熄,床幔婆娑舞起,卧炕上的一对新人正浓情蜜意地交出彼此的真心。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自古多怨女之一《皇太子的麻烦》;

02、自古多怨女之二《小王爷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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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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