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愤怒的书生

第37章 愤怒的书生

回到定国公府,打发走九斤等五人,张仑看着面前五只箱子,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发财了。”

有这身衣服来银子就是快,可惜不能常常这么干。张仑有些遗憾地想,让松香清点一下,这次抢劫,哦不,这次收缴多少赌资。他这是为赌客们着想,让他们没银子赌。嗯,刚才应该再罚款。

松香手脚麻利地清点起来,把银子倒出来,一锭锭清点后再原样装回去,忙碌了大半个时辰,才兴奋地道:“公子,一共一千三百四十五两八钱,外加十三个铜板。”

一千三百四十五两?张仑很意外,知道这次捞了不少,没想到这么多,加上酒菜老板行、贿的十五两,他现在一共有一千三百六十两银子八钱,加十三个铜板。

有银子,张仑想搬出去,哪怕买不起院子,租一个院子也行。

京城有房子出租,那些新调到京城任职,或是刚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官员们,通常根据自己的经济状况租一座大小适宜的院子。张仑并不介意自己也这样。

他问松香:“我先前看中的院子在哪里?主人可愿意出租?”

原主在英国公府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买院子?张仑努力回想,只是脑中的印象十分模糊。大概穿越的关系,临近穿越那几天的记忆几近缺失,反而以前的记忆十分清晰。

松香惊讶道:“公子不在定国公府住了?”

他觉得小院里挺好的,虽说没有清秋时不时拌嘴,但他去要东西没受刁难。

张仑掉书袋:“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计。”最主要是,他担心住在这里,会给徐永宁带来麻烦,让徐永宁难做。徐鹏举挨军棍受辱,魏国公府肯定不会罢休,徐永宁身份特殊,会十分艰难。

松香道:“小的不知道,那个院子是三老爷推荐给公子的,说十分适合种花种草,又有一条小河贯穿整座府邸,公子若买下来,可以坐船赏花。”

又是三老爷!怎么什么事都有他。张仑暗暗吐槽一句,想起穿越过来后,桌上那杯凉茶,他虽没闻到什么味道,但前世武侠和电视剧看多了,总疑心那杯茶被下了毒,可惜当时莫名穿越,心绪乱了,没想拿鸡鸭试验一下。

如果那杯茶有毒,跟张岳有没有关系?

既然是张岳推荐的,要租地方住,就不能考虑那个院子了,谁知道张岳有没有在里面做手脚,做什么手脚?

张仑道:“你去找人牙子,就说要租院子,不用太大地方,干净小巧,环境清雅就行。”

他一人带松香住,不需要太大地方,人少地方大反而不好。

“真要搬出来吗?公子,搬出来后,你得买厨子婢女,添置家私器皿,要花不少钱的。如果在徐小公爷这里住,什么都不用花。”

是啊,什么都不用花,全记在徐永宁帐上了。张仑默然道。

大家族自有大家族的管理方法,族中各房的月例花费,全都有帐可查。当然,徐永宁是世子,月例比兄弟们多得多,名下产业也极多,这点花销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张仑不能也不想占他这个便宜。

之前不是身无分文,没办法嘛。现在手头有一千三百多两银子,怎么也得自立了。

“你刚才数过了,我们有多少银子?”他道。

松香眉飞色舞道:“一千三百四十五两八钱,外加十三个铜板。”

张仑笑道:“有这么多银子,我们租一个小院子,自己住,自由自在多好啊。”

“那倒也是,小的这就去。”松香高高兴兴出门而去。

…………

“什么?英国公府那个张仑身穿锦衣卫服饰,带人抢劫喜客来赌场?”茶楼里,一个书生听邻座两个大汉谈论,只有半截的短眉霍然竖起。

书生国字脸,身着一袭浆洗得发白的长衫,要一杯茶,坐这儿半天了。

两个大汉一人宽口阔面,正是喜客来众多赌客中的一个。自觉从鬼门头走了一遭的他,回家路上遇到好友,两人相约到这家茶座,一坐下,便惊魂未定说起差点死在张仑手上的事。

“可不是。幸好只是抢走我们的银子,没杀人。”赌客面如土色道。

“天子脚下,谁敢随便杀人?”书生怒道。

赌客的朋友,一个面如重枣的大汉道:“话不是这样说,那些勋贵可不管这么多,他又是锦衣卫,就算找个由头杀人,谁敢把他怎样?”

书生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丢下几个铜板,拂袖而去。

赌客和大汉面面相觑,不知书生为什么愤怒,他是吃过勋贵的亏,还是吃过锦衣卫的亏?或者两者的亏都吃过?

书生出了茶楼赶回租住的小院,在临时充作书房的厢房坐下,倒水磨墨,待墨磨好,铺开纸张,奋笔疾书。

他是都察院御史汪羽伦,最近一直没找到弹劾对象,只好混迹茶楼,看能不能找到“素材”,没想真让他碰到了。

御史有道听途说上达天听之权,弹劾并不需要手中有证据,在路上听到什么,都可以弹劾,至于弹劾的事情是不是属实,由有司衙门找证据,就算最后证实他弹劾错了,也不用担责。

当然了,他们弹劾的对象,是宗室勋贵、官员,至于普通百姓,除非作为受害者出场,否则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弹劾奏章中。

张仑昨天和徐鹏举打赌,闹得沸沸扬扬,御史们却集体保持沉默,盖因为这是勋贵子弟间的玩闹,就算弹劾,皇帝大半也一笑了之。

今天张仑去赌场抢赌客的银子,涉及普通百姓,有以势压人之嫌,是很好的弹劾机会。汪羽伦写完,看了一遍,对自己的文采很满意,用小楷抄到空白的奏章上。

张仑最近风头正劲,自己若能借他的东风,在皇帝心中留下印象,捞点政治资本,也不枉他连续多日在茶楼枯坐了。

写好,吹干墨迹,汪羽伦不无得意地抚了抚胸前的须子。他胡子稀疏发黄,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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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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