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一章[06.21]

V第一章[06.21]

【正文开始】

老夫人今儿个晚上实在是熬得久了,呵欠连天不说还带着头晕眼花的,她撑在榕春手上下了榻往床上去,边走边与宁茴道:「你也回去。」

宁茴俯身拜了拜,青丹将臂弯的斗篷给她披了上去。

这人一走屋里便彻底空了下来,榕春给老夫人解了身上的袄子,「老夫人?老夫人?」

裴老夫人坐着不动,被她叫了两声才动作缓慢地往床上移了移,她躺下去翻来覆去好半晌才挥开床幔,「榕春,明日往贵妃宫里递个信儿去。」

榕春有些诧异,「老夫人这是要……」

裴老夫人鼻中哼出一声,「总得跟她通个声儿,裴昕再怎么着都是她侄女儿。」

榕春将手里握着的帐子轻放下,道:「老夫人到底还是念着大小姐的,只是既然不想叫她入了定王府,何不直接给大小姐定下婚事。」又何必来今晚这么一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又能说些什么?

裴老夫人摇头,闭上双眼,「我要真如你所言给她直接定下,往后她可得恨死我的。」那可就真是平白惹个一身骚了。

自己选的路自己走,自己种的因,这得的果是苦是甜都自己受着,她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瞎掺和个什么?和她又有多大的关系?

老夫人又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这些个事真是恼人的很,都退下,我自己眯着。」

「是。」榕春灭了两盏灯,与屋子里其他候着的丫头一道悄步退了出去。

宁茴从福安院出来,迎面来的冷风吹得人直哆嗦,里外巨大的温差让人一时难以适应,她掩紧斗篷,一路小跑回了西锦院儿。

西锦院还点着灯,里间的莲花缠枝红木灯架上的红烛已经燃了一大半,裴郅坐在榻上,身上只披了一件月白色暗云流纹的大氅,发冠取了,长发散着身后,手中握着书,时不时无聊地翻个一页。

「少夫人。」青苗本在外间守夜的小榻整理东西,见到快步进来的人满将手头的东西放下,倒了杯热茶。

宁茴在三足暖炉前暖了会儿身,这才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两口,热流席卷五脏六腑,似乎将一路上沾惹的风雪尽数驱赶了个干净。

她进里间去的时候,裴郅刚刚把手里的书放下,偏头见着她抬手招了招,宁茴过去坐在长榻边缘上,将两只尚还微微凉的手揣进他怀里,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呢?」

裴郅由着她将下巴搁抵在自己肩头,眼帘微抬了抬,「还早,想着再等会儿。」

宁茴哦了一声,两人靠着坐了会儿,青丹便来叫她去沐浴了,等她完事儿了再回来,裴郅已经转到了床上。

她头发未干,在暖炉边坐了将近两刻钟才散完了水汽。

裴郅明日一早要早起上朝,不比宁茴这个无业游民,他搂着人躺在床上,手摸着她有些毛躁的头发,宁茴被顺毛顺得很舒服,只是裴郅的动作却是一下慢过一下,她瞧了瞧,却见人已经慢慢阖眼了。

宁茴睡了一个下午,现在精神好得很,是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她惯是不睡枕头的,脑袋在他肩头旁,大半个头都在被子里。

青丹照例只给屋里留了一盏小桌灯,烛光朦胧穿过帘幔尤甚,她微动了动,半支起头,黑白分明的眼里映着点点亮光。

宁茴支着不动,直到撑抵的手都有些麻了她才偷偷凑过去,伸着手指头轻碰了碰投映下一片密密青影的长睫。

青青草原趴在自己的小被子里,两只黑色的小耳朵晃了晃,「你干嘛呢?」

宁茴歪头,又小心翼翼地碰了两下,「没干嘛呀,就是睡不着嘛。」

青青草原震惊了,「你也有睡不着的时候?」

宁茴没好气地瞪了熊猫两眼,「猪也不是从早睡到晚的好不好!」

熊猫两只爪子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缩进被子里,「不管你个猪了,我先睡了。」

青青草原说睡就睡,没隔一会儿宁茴就听见了它低低小小的呼啦呼啦声。

她干脆关了显示屏,继续撑着头。

裴郅朦胧间察觉到有人支手在他脸上作怪,他陡然睁开眼,面前的迷雾散去,视线渐渐聚焦。

宁茴忙顿住手飞快地收了回来,身子往下缩。

裴郅侧了侧身,扯开被她半蒙在脸上的被子,声音里还带着残留的睡意,「还不睡?」

宁茴挪了挪头又往他面前靠近了些,近乎缩到了他肩腋下,脑袋一动一动的,有些痒,裴郅抬手摁在她脑门儿上,她方才小声回道:「我睡不着,你睡,我不乱动了。」

裴郅闻声半阖着眼轻笑了笑,勾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提了提,叫她头枕在自己手臂上,侧头附唇亲了亲她的脸,「你这样叫我也睡不着了。」

宁茴也偏过头,正对着他阗黑的眸子,晕着光,好比夜空下长河里的孤灯。

她弯眸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扑在他怀里蹭了蹭。

裴郅眯了眯眼,突然开口问道:「今天晚上你过去一趟怎么说?」

宁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裴昕的事儿,恍然道:「裴昕抓阄抓着了定王府。」

「那如今你觉着她进那府是为妻为妾?」

宁茴揪着自己的头发,「现下看来定王妃的位置是肯定没有指望了。」

她话音刚落,裴郅便托住了她的脸,「既然如此,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

宁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满面茫然,「什么输了不输了的?」

裴郅垂眸,「怎么,这么快就把那个赌给忘了?」

宁茴半天才回神儿,啊了一声,眉眼间可见玉色盈盈,「现在还是没有定论,不算你赢,也不算我输,好歹得等给定王和楼扇赐婚的圣旨真下才是你赢。」

裴郅挑了挑眉,含唇亲了一口,「行。」左右等了这么久,再等两天也无不可。

这么闹了一会儿,宁茴的精神头也渐渐歇了下来,她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脸贴着他胸膛,暖热的呼吸间还掺杂淡淡的药香。

她舒服地眯着眼,半梦半醒间叫裴郅捞了上去,把脑袋露在了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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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难当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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