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辩才无双
庞德公轻笑，道：“虎豹骑如果进入荆州，胜负未知！”
曹操面上带着戏谑神色，道：“江东有长江天险，要进入江东，有一定的难度。但是虎豹骑进入荆州，却是如履平地，轻而易举的事情。两军战斗力天壤之别，庞公如何得出胜负未知的结论呢？”
庞德公面不改色，道：“老夫不在官场，了解不多。个人臆测，应当是胜负未知。”
“哈哈……倒也有理，毕竟不知道。”
曹操轻笑，目光一转，落在了刘修身上。
看向刘修的眼神，曹操满是期待，问道：“小刘先生是刘荆州的儿子，对荆州的情况，必然了若指掌。小刘先生说说，虎豹骑进入荆州，会是什么结果？”
刘修朗声道：“必败无疑！”
曹操脸色，立即发生变化，看向刘修的眼神，更是透着一丝好奇，以及轻视。
虎豹骑是天下精锐，战斗力强横。
刘修直接断定必败无疑，未免有些武断了。
“看来，高估了刘修了。”
曹操的心中，生出这样的想法。
荀攸、荀彧、郭嘉等文臣，都是轻轻摇头。然而，夏侯惇、夏侯渊等武将，已经是怒目而视。虎豹骑的精锐，有目共睹。
刘修说虎豹骑必败，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夏侯渊盯着刘修，缓缓道：“小刘先生是刘荆州的儿子，说荆州必胜的话，也是合乎情理的。毕竟，小刘先生不能说荆州挡不住。”
夏侯惇立即附和道：“倒也是，小刘先生是有苦衷的。”
说完，夏侯惇便一阵大笑。
毛玠又道：“小刘先生文采飞扬，我等望尘莫及。但是论军略嘛，呵呵，小刘先生的话，不仅是夸口，更是狂妄自大。”
曹洪又道：“人贵在自知，小刘先生文采不错，做人嘛，差了点。”
曹操麾下的文武官员，纷纷开口。
一个个嘴巴毒辣，丝毫不留情，即使有的人表面上替刘修开脱，实则暗中讽刺。
文聘坐在刘修身旁，眉头皱起，眼中浮现出担忧神色。
作为荆州的大将，他最了解荆州的情况。看了虎豹骑的演武，他也认为虎豹骑在战场上纵横无敌，荆州无法找出媲美的军队。
尤其是荆州太平多年，军纪松弛，士兵的战斗力并不强。
唯有和江东接壤的地方，战斗力稍强。然而和曹操的虎豹骑相比较，相差太多。这样的情况下，文聘也不知道刘修要怎么样解释，总之非常难办。
刘修此刻，神色镇定。
面对曹操麾下官员的指责，心境也没有丝毫动摇。
刘修拱手，缓缓道：“诸公，在下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正所谓忠言刺耳，看来真的是如此。说真话，不被认可啊。”
曹操喝道：“肃静！”
顷刻间，高台上的文武官员，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曹操。
曹操又看向刘修，道：“小刘先生认为自己说的是实话，请问小刘先生，面对虎豹骑，荆州要如何抵挡呢？”
刘修笑了起来，道：“司空精通兵法，在下非常敬佩。只是，司空认为虎豹骑无敌，去打破了司空在我脑中英明神武的形象。”
曹操捋着颌下胡须的手一紧，扯掉了两根胡须，疼得龇牙咧嘴。
刘修继续道：“虎豹骑不管怎么厉害，终归是骑兵。”
“骑兵的战场，在于宽阔平坦的地势。”
“在草原上，乌桓、匈奴、鲜卑等马背上的人，之所以能纵横无敌，原因是什么，是因为草原辽阔，战马能随意纵横。”
“在北方，地势平坦开阔，战马的作用依然如此，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荆州境内，地势多变，山水纵横，河道遍布。”
“试问，在平原如履平地的虎豹骑，能纵横荆州吗？”
刘修环视众人一眼，道：“除此外，江南多雨水。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说不准，马上就是瓢泼大雨。一场雨下来，地面泥泞难走，虎豹骑冲进去，恐怕倒在地上的战马，不下十之二三。”
“队形乱了，战马乱了，无法指挥的情况下，怎么样杀敌呢？”
“不仅不能杀敌，还会自相残杀。”
刘修自信道：“依我看，虎豹骑进入荆州，只需派遣一千老弱病残，他们不用出战，就等着你们自乱阵脚，然后收取胜利的战果就可以了。”
一番话，把虎豹骑贬得一文不值。
当然，刘修的话夸张了，但却也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
曹操听完后，面色黑了下来。
曹操是兵法大家，精通行军布阵，他听了刘修的话以后，明白刘修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诚然，刘修夸大了地形、天气的因素，却也是事实。
程昱站起身，拱手道：“小刘先生，照你这么说，荆州不用兵力防守，只要有地理位置和天气这些关键因素，朝廷的大军就无法南下，无法攻入荆州了？”
这话，自是针对刘修夸大地形和天气的。
曹操听了后，又看向刘修，想看刘修又要怎么应对？
刘修也是站起身，不卑不亢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打仗，不是说占据有利的地理位置和天气就无敌了，而是合理的利用地理位置和天气，可以达到无敌的效果。”
“虎豹骑不可一世，一旦遇到瓢泼大雨，连普通步兵都比不上。”
“司空执掌北方各州，兵精粮足，虽说兵甲无数。但只要应对得当，并不是不可以击败。正如官渡之战，司空和袁绍兵力悬殊，最终是司空取胜了。”
“所以兵力的强弱，不是决定胜负的根本原因。”
“战场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刘修正色道：“不论是虎豹骑，亦或是其余的军队，都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高傲的姿态，以及浓烈的自信，令程昱惊讶。
程昱眼中，更是闪过杀机，冷冷道：“小刘先生高见，昱佩服。”
程昱没有再和刘修争论，直接回到坐席上。
其余人看向刘修，眼中竟是流露出一丝犹豫，再没有上去质问。
刘修言语犀利，连程昱都甘拜下风。
曹操心中，更是欣赏刘修了。论文采，才情无双；论兵法，也颇为精通。曹操转移话题道：“小刘先生精通兵法，不知道，小刘先生平日里，读什么兵书呢？”
刘修回答道：“《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司马法》、《尉缭子》等，只要是兵书，都有所涉猎。”
曹操心中，一阵惊讶。
没想到，刘修的涉猎如此之广，难怪言辞如此犀利。
曹操存了考校的心思，问道：“人总有力穷的时候，尤其读一本书，应当明白其中的含义。如果随意翻看，恐怕不能融会贯通，也就只能停留在纸上谈兵的地步了。”
刘修摇头道：“在下读书，只观其要领，领悟其主旨。正如司空治国，统摄朝纲，掌握的是大方向，不会追问一钱一物的去向，不会追究一名小吏的任免。”
“在下认为，读书也是如此。”
“抓住要领要害，明白其中的精髓，就足够了。”
刘修道：“非要去深究一个字的含义，一段话的出处，那是读书人做的事情，不是将军、统帅该做的事情。”
曹操的眼中，更是精光闪烁。
刘修的一番话，又打动了曹操，让曹操难以反驳了。
此时的曹操，心中恨不得刘修效力于自己。
荀彧见状，道：“小刘先生不仅是文采斐然，更是胸有韬略。主公想考验小刘先生，现在看来，小刘先生果然是才能卓越。”
一番话，给曹操台阶下。
曹操哈哈一笑，道：“文若言之有理，小刘先生的确是才情无双。”
刘修拱手道：“司空谬赞了！”
夏侯惇站起身，抱拳道：“主公，虎豹骑演武后，还有军中的小将要表演一番。不如，接着往下吧。”
曹操看了刘修一眼，摆手道：“准了！”
夏侯惇得令，当即便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