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身
托了画皮“大礼”的福，李晨风书店真的如一些人所预料，上了第二天的头条。
“本市最牛书店开张，开张当天店主在门口摆花圈撒纸钱……”
这为李晨风的书店带来了大量的人气，之后的一个星期几乎每天店里都挤满了人，书也因此卖出了不少，这无意间的炒作给他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星期天的下午，李晨风进了一批新书回去，然后书店歇业半天，他想去咖啡店喝杯咖啡好好休息半天。
站在十字路口等了半天红路灯，刚朝着斑马线上踏出一脚，一辆奥拓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砰地一声撞在了他的屁股上，李晨风转身倒在了地上。
“我去，怎么开车的，红灯看不见呀……”
李晨风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时车门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长发美女慌慌张张走了下来。“实在对不起，你那里受伤，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看着她这身紧身的白领装，李晨风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她？
这位身材苗条女士在过去的一个星期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光顾李晨风的书店，然后在沙发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直到店打烊她才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请问你哪里受伤了？”他原本阴沉的脸上皱着眉头，显得十分紧张，但她那种文质彬彬而并不高傲的气质很让李晨风很来电，如果换做其他人，李晨风就算不刻意敲竹杠，但几百块医药费是怎么也跑不掉的，至于她嘛……
“其实好像没什么，我屁股上肉厚实，经撞……”
“实在是对不起，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很好，我看你好像很忙的样子，就什么急事就先走吧，我真的没事。”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和李晨风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这位先生实在是对不起，你身体要是有任何不适随时打电话给我，去医院检查和治疗的费用我会全部负责。对不起，我得先走了……”
李晨风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的车子远去之后，他脸上的神色突然变了。他解开外套，露出胸口上挂着的那个小丑送的木头小人儿，就在她刚才与那位英语老师离的很近的时候，小人一直在他的胸前动个不停。
按照小丑所说这东西能却邪消灾，刚才出现那么剧烈的反应，难道她的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晚上七点左右，李晨风接到那个英语老师的电话，说是为表今天这件事的歉意，想要请他共进晚餐。
怎么说呢，虽然他明白人家就是想要表达一下歉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意思，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被女孩约着出去吃饭，心里难免有些小激动。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抽了，他在衣柜边鼓捣了半天，最后打扮的比人家参加婚礼还要正式。
老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那在工地里搬砖三年，现在看来也就是那么块料，就算是西装革履地收拾一下，骨子里的那股子俗气还是遮不住的。
八点十分左右，他来到和人家约好的那家西餐厅，两人面对面坐着，简单地交谈了几句，李晨风得知她姓黄，是本市一家私立高中的英语老师。
她的性格有些腼腆，在和李晨风交谈时几乎都在变着法地重复道歉的话，这地方像是个情侣餐厅，本来看着挺浪漫，但他们这桌的气氛却因为两人的交流靠不到一个频道上而显得十分尴尬。
“你好像很喜欢看书，因为我注意到你几乎每天都会去我的书店。”
“嗯，我喜欢看小说……”
“你身体不舒服吗？”
李晨风注意到她的面色有些苍白，而且一直半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柔软。
“没什么，我只是这段时间有些失眠，白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失眠呀，其实我以前有段时间也失眠，后来……”
李晨风本想和她套几句近乎，这时候胸口上的木人又有了剧烈的反应，而且它似乎还在发热，弄得李晨风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间。”
他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脱下外套，发现白色的衬衫已经被那木头人烧出了一个小洞，他顿时感觉这件事有些不简单。
他立即在手机上@了群主画皮，想要问问木人出现这样的反应到底代表着什么，得到的答案是，他的身边五米之内一定有鬼，而且是心怀不轨的恶鬼，这样驱邪护主的木人才会有剧烈反应，也就是说那黄老师的身上肯定有问题。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嗯嗯，没什么。”
“这牛排烤得很好，你不吃吗？”
黄老师摇了摇脑袋。
“其实吧……我最近有些厌食，尤其是肉类，一点也吃不下。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把我这份也吃了吧，不好意思，因为我觉得你的食量应该挺大的……”
李晨风顿时感觉有些尴尬，好像是自己刚才的吃相有点过于难看了，一块有些烫嘴的牛排，他刀子都没用一下，三下五除二就塞进了嘴里……
“不嫌弃，不嫌弃……”
黄老师温柔地把牛排切成几小块，然后送到李晨风面前。
“吃东西最好慢一点，不然对胃不好。”
李晨风红着脸点了点头，“对，对，吃慢点好……”，这种感觉真是太特别了，他的心里甚至开始祈祷，这个善良的女人千万不要因为那鬼东西而遇上什么麻烦。
“哟，这不是黄老师吗，大家快来看看呀，黄老师找了个男朋友嘿。”
“黄老师，我还真以为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呢，哎，没想到女人果然还是一副德行，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呀……”
另一个男生说道：“黄老师，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和我说吗，别忘了我可是乐于助人的好学生。”
“你们……”
李晨风顿时有些火了，我擦嘞，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猖狂的吗，敢这样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嘿，这帮兔崽子！说什么呢？”
李晨风撩起膀子想要动手。
“哟，给你脸了是吧，想打架！”
黄老师十分难堪地拉住李晨风。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看着黄老师的样子，李晨风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想在她面前把事情闹大，终于还是忍着一口气坐下。
这时那几个家伙拿出手机，对着李晨风和黄老师一顿乱拍，然后有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明天学校里可有好料咯……”
这时李晨风突然想到之前好像听人说过，黄老师教书的那所私立高中好像是是本市最好的学校，由于入学门槛很高，在里面读书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有钱的富二代，这些个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往往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老师了。
黄老师静静坐在那里，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看上去楚楚可怜。
李晨风虽然不明白那些照片在学校里会对黄老师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也因此显得有些内疚。
“对不起啊，黄老师，让他们误会了……”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反正已经被这帮孩子捉弄惯了。”
之后，两人的聊天彻底进入僵局，于是便结了账，各自离去了。
看着黄老师那柔弱的身影，李晨风叹了口气，这是种什么感觉呢？完全说不上来。
这天晚上，李晨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拿出手机，在灵言群里发了条消息。
“活人要怎么才能看见鬼？”
隔壁村翠花：“哟，大兄弟，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小倩：“你这问的是啥问题。”
李晨风：“我就是有些好奇，前些天我见过小倩和翠花大姐，但我今天似乎也碰见鬼了，可我怎么看不见她。”
画皮：“在活人的面前，鬼是可以随意隐形和现形，也就是说她想让你看到你就能看到，她不想让你看到你便看不到。”
李晨风：“那有没有办法让我在她不想让我看到的时候也能看到她？”
小倩：“那方法多了去了。”
李晨风：“比如呢？”
小倩：“比如……画皮姐，你说。”
画皮：“呵呵，我不知道。”
李晨风：“（无语），神他妈‘方法多了去了’。”
小倩：“（生气），你什么意思？”
李晨风：“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怎么才能看见鬼。”
隔壁村翠花：“大兄弟，我看你是想帮今天那姑娘吧。”
画皮：“那还用说，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
李晨风：“卧槽，你们怎么知道的？好呀，你们窃听我的隐私。”
画皮：“（滑稽）得了吧，在我们面前你也能有隐私？说句实话吧，你下面有几根毛我们都清清楚楚的。”
李晨风：“！！！！！”
画皮：“好了，虽然我不知道见鬼的方法，但可以给你介绍个人。@黄袍道长，快出来。”
黄袍道长：“……”
李晨风：“咱们群里还有道士？”
小倩：“是死鬼道士，这家伙在几年前号称江南第一道长，降妖伏魔无数，之后收了别人的钱去挑战画皮姐，然后就凉凉了。”
李晨风：“……”
黄袍道长：“都是些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李晨风：“你知道怎么见鬼？”
黄袍道长：“那还不简单。柳叶可以开阴眼，一些符箓也能有同样的效果，但最简单的还是往眼皮上擦牛眼泪，一次可以持续一个小时，简单高效。”
李晨风：“牛眼泪？这方法我从小就听说了，但貌似没有人成功过，这根本就是电影里骗人的把戏嘛。”
黄袍道长：“那里的话，那是他们没用对方法，直接往眼睛上擦肯定是不行的，在那之前还要进行一些特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