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那场惨烈的战事

第七百二十章 那场惨烈的战事

马蹄声声,慕容天涯一路上都捏着那两张平安符。

她以前从不信这个,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命。

可现在,她愿意求遍满天神佛,只求那个男人,能活得长久一点,千万不要死在她之前,她怕他把她此生最后的一点欢愉都给带走了。

她怕极了被他丢下,怕极了在回到那个孤军奋战,独自一人独守寒夜的日子。

果然,尝过了甜的,就再也吃不了苦。

尝过了幸福,便再也受不了孤独。

此去边关,路途遥远,也曾遇到风雨险阻。

慕容天涯什么都不怕,只要想到萧北望浑身是血的样子,她就觉得这点困难,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生死面前,什么都可以跨越。

如今,她只想知道,在最后那场战役之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些痛与挣扎,她想感同身受,即便沾则痛彻心扉。

可那是她心中所爱啊!

北澜的军队已经撤了,因着萧北望独闯敌营,斩下敌将首级,以至北澜军心大乱,不得不撤兵。北澜的军队拔营离开,原先纠集的诸国联盟军,随之瓦解。

顷刻间,树倒猢狲散。

因着功败垂成,北澜的老国主一时间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气急攻心,听说已经倒下了,死与不死,就只剩下一口气的区别。

北澜的皇室,现在忙着争权夺势,忙着夺皇位,哪里还能顾得上攻打西梁。

西梁,终是守住了。

边关的百姓和将士们,对萧北望可谓是感激涕零,奈何从他失踪到现在,出动了不下数万人,将断崖附近反反复复的找,始终没有找到萧北望的踪迹。

断崖边上都是血,垒砌着厚厚一堆,北澜军士的尸体。

这些,都是萧北望存在这世上的,最后的痕迹。

慕容天涯赶到的时候,恰值黄昏日落,边关风沙利利,趁着黄昏的晚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生疼生疼。

付随风不在,说是还在断崖边。

副将行礼,毕恭毕敬的领着慕容天涯出城,朝着断崖而去。

风沙打在马车上,哔哔啵啵的响,那声音很是嘈杂。

慕容天涯将平安符收进怀中,听得外头的风沙声。

只要想起这些风沙,曾经刮过他的脸,她便觉得很是亲切,饶是剜在脸上,疼痛也会变成轻抚。如他掌心里的茧子,那样的粗粝,抚过她的肌肤,泛着微微的疼。

“摄政王!”副将在外头开口。

慕容天涯下了马车,疾步走到了断崖边上。

红妆和掠影委实怕极了,一直左右护着,生怕主上会突然间情绪爆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当时这儿都是血,不过已经被风沙遮掩得差不多了,北澜人的尸体亦被拖了下去。”副将指着不远处的营帐道,“这些日子,付将军和扈大人一直试图爬到悬崖底下,但是悬崖太深了,岩壁很是打滑,想下去不太可能。”

要么是绳索太短,要么是爬到一半已经精疲力尽。

想要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慕容天涯站在悬崖边上,满腹的酸涩忽然涌上心头,地上的风沙遮掩了曾经的血迹,唯一能让人辨别痕迹的,是那柄深深插入岩石缝隙里的断剑。

剑柄上极尽暗红之色,那是被鲜血浸染之后,所留下的污浊。

白皙的指尖,颤抖着抚上剑柄,凉薄的温度,与她记忆里的温暖,相差甚远。

终于,她屏住呼吸握紧了剑柄,仿佛握住了萧北望的手,眼眶通红如血,“你一定还活着,对吗?”

没人回答她,只有耳畔的风,呼啸而过。

说话不算话的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付随风从底下爬回上来,无力的伏在地上,“为什么?”

他身上还有伤,但因为上下攀爬,所以伤口根本没有愈合,此刻脊背上鲜血淋漓,瞧着很是触目惊心。

华贵的靴子,停驻在他的视线里。

付随风慢慢扬起头,终是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摄政王……”

“他人呢?”慕容天涯居高临下的望他,音色凉得瘆人,“萧北望呢?”

“将军……”付随风哽咽,七尺男儿,瞬间泪如雨下,“将军他……”

慕容天涯深吸一口气,忽然弯腰揪住了付随风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问,“本王最后问一遍,萧北望人呢?他人呢?不要跟本王说什么死了,本王知道他不会死的,他是西梁的战神,是战神啊……”

付随风满面胡渣子,当日留下的满脸血污还凝在脸上,整个人如同鬼魅般狼狈不堪,被慕容天涯这么揪着,他亦是没有半点反抗。

那一刻的付随风,宛若没有半点气力,任由她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你是他的副将,怎么能看着他独闯敌营?他是主将,怎么能……”慕容天涯喉间发涩。

她其实知道,那样的状况下,要想拖延时间等到援军,就必须有所牺牲。

可她就想自私一回,舍了城池又如何?

让他……回来啊!

“当日,将军说,众人失我,得以保全,死而无憾!”付随风躺在地上,又哭又笑,满脸是泪,“我也想拦着,可我拦不住他。独守孤城,无兵可用,唯有满城的老弱妇孺,残兵剩勇。石头砸完了,箭用完了,刀剑都被砍断了,什么都没用了!”

慕容天涯扬起头,努力将眼泪逼回眼眶。

“北澜的大军,一批接着一批的上,我们的人一批接着一批的死,所有人都看不到希望了,最后那一天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敌军的战鼓还在高声响起,我们的战鼓……连敲鼓的人都没了,最后那一鼓还是我敲的。”付随风回忆着,当日的惨烈。

那样的战事,除了鲜血和风沙,什么都没了。

“我们原以为,只要挨到黄昏日落,援军就会到了,可是直到天都黑了,援军还没到。北澜偃旗息鼓,而我们早已绝望。只要北澜半夜袭营,城门就会失手,北澜和诸国联盟军,就能攻入西梁,长驱直入!”付随风嘶吼着,痛苦的以手捶地,手背上瞬时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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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倾天下:将军要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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