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忠犬李茂

“怎么可能？你要是蠢，那我就是头肥猪。”李茂毫不犹豫反驳武慧儿，义愤填膺，好似真有人骂自己是肥猪一般，“我不是敷衍你，我是认真的。裴絮长得确实比倾城公子好看多啦，我不愿意承认纯粹是因为我嫉妒他。”

武慧儿被李茂的无耻和勇于自辱给惊到了，竟然无言以对。

李茂却仍旧觉得不够，摆出他惯用的贱兮兮地表情，讨好地看着武慧儿，道：“裴絮太优秀了，又好看又有文才，武功也好生厉害，我从小就嫉妒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九娘你那么喜欢他，我都快嫉妒死了。”

武慧儿目光十分诡异，静静看了李茂片刻，才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都没法说服我自己不要相信。”其实，武慧儿只是被李茂的这又一次超越底线的无耻给震惊到了，虽然这解释难以让人相信，但从逻辑上来说，并没有太大毛病，而且李茂已经为自己一时的失言自辱到如此地步，说出的话又都是武慧儿喜欢而且十分愿意相信的，当然也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了。

李茂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形象在武慧儿眼里又猥琐了一层，见到武慧儿点头，便十分欣喜道：“自然有道理，这可都是我的真心话。”

武慧儿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又看了李茂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我从前还以为你虽然猥琐懦弱，但心胸还是十分宽广的，没想到我看错了，你心胸竟然如此狭窄。”

李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略有些尴尬，道：“其实，很多时候，我还是很宽容的。”

宫巷两边都是宫墙，路上也没个行人，武慧儿无聊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李茂的两个护卫静静跟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不经有些奇怪，李茂的护卫什么时候这么正经了？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走到宫巷尽头，穿过一个小园子，直到上阳宫外。皇帝的贴身内侍高公公已经在殿外候着了，一看到武慧儿，立刻欢喜地走过来，笑道：“郡主可算来了，陛下和娘子可候了好久了。”说完立刻转身带路，直入上阳宫苑。皇帝和贵妃没在内殿，趁着春光明媚春风和煦，在上阳宫的长生阁里摆宴玩乐。

贵妃看到武慧儿立刻捂着嘴笑了，十分亲切，道：“三郎，慧娴郡主到了。”

陛下跟贵妃坐在一起，也看到了武慧儿，忙招手道：“九娘来了，快过来。”

长生阁三面都是敞开的，外边是皇帝特地为贵妃精心修建的牡丹园，此时还未到开花的季节，然满园绿色的叶子，也有一派生机勃勃动人心弦的景象。武慧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南面席上坐着一十分俊秀的少年公子，身旁还跟着两个宫女，一个抱着琴，一个抱着一只玉箫。

武慧儿先拜见了陛下和贵妃。陛下笑道：“你平日在宫里头都是横着走的，今日怎么行起礼来了，不用装模作样了，快过来坐。”

武慧儿丝毫不觉尴尬，陛下不给她面子她就干脆不要脸了，先转了头看向北面席上坐着的李鹤年，笑嘻嘻道：“李大师，好久不见了。”

李鹤年忙站起来行礼道：“见过郡主殿下。”

陛下又催促道：“九娘快过来。”陛下摆出一副快过来快过来我有好东西要送你的表情实在太勾引人，武慧儿一时没把持住，十分狗腿地就蹭过去了。

陛下指了指静静坐在南面席上微笑着的俊秀少年，道：“你猜猜他是谁？”

武慧儿却是一脸懵逼，看着陛下仿佛在看一个智障：“我又没见过他，猜不出来！”

陛下笑道：“要是见过了还猜什么。你随便猜猜。”绝世唐门www.jueshitangmen.info

武慧儿：“……还是直说吧，我脑子不好使，不知道怎么猜！”

贵妃无奈看了一眼陛下。陛下白了一眼武慧儿，嗔道：“你哪里是脑子不好使，你就没长脑子。”

武慧儿瘪了瘪嘴，委屈巴巴道：“陛下圣明。”

陛下乐了，指着武慧儿，笑道：“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说着自己又哈哈大笑起来，害得贵妃也不得不跟着捂着嘴莫名其妙跟着笑。

陛下一欢喜了脑子就有些跳脱，忍不住就要损武慧儿，一损起来就不太收得住。贵妃觉得陛下说的话重了点，怕武慧儿尴尬，忙咯咯笑着将话接过来道：“三郎不要为难慧娴了，这平白无故叫人来猜，哪里猜得出来。还是我来说吧。”贵妃将武慧儿拉到自己身边，笑得一脸荡漾，“你猜猜他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武慧儿十分为难，道：“……能不能不猜？”

其实这个真是太好猜了，武慧儿不想猜实在是觉得这个太无趣了，当然，好猜的前提是有李茂这个长安百事通。武慧儿看着陛下和贵妃笑得花枝乱颤得，很是无语，于是转头去看那面生的少年。

修远兮的容貌倒还不错，眉眼俊秀斯文又不失傲气，有这样一副好相貌在哪里混不下去？然而此人居然还会如此想不开当了皇家乐师，真是人不可貌相。武慧儿暗戳戳地看着贵妃娘娘几乎飞到天际的媚眼，真心觉得肉痛，贵妃娘娘长得确实好看，只是身材稍显丰腴，若是当真压下来，修远兮这瘦削的小身板不知道会不会呜呼哀哉。

然修远兮看武慧儿和陛下贵妃之间气氛甚佳，便十分没有眼色地走上前来，打断道：“这位便是慧娴郡主？”

虽然早就猜出他就是那个据说非常优秀的新晋宫廷乐师，然而为了掩饰自己刚才无意为之的欺君罔上，武慧儿还是仍旧装出一副茫然又懵逼的表情，斜眼看着他，问道：“你又是谁？”

陛下已经止住了笑，听到二人对话正想顺着武慧儿的问话给她好好介绍一番这位因为仰慕大唐繁华特意从西域远道而来的乐师，然没想到他比他们能想象到的更没眼色，陛下张了嘴话没说出来，这乐师已经自顾自说开了，先是文绉绉行了个礼，然后便开始介绍自我，道：“在下修远兮，来自西域。”

陛下十分尴尬但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内侍为了掩饰陛下的尴尬，殷勤地奉上了茶水。陛下忙接了茶水过来喝了一口，虽然尴尬已经产生了，但至少没有继续尴尬下去。

武慧儿十分不解：“……你找我——有何贵干？”

修远兮神秘兮兮一笑，道：“说不上贵干。只是有一位友人，托我给郡主带个口信。哦，对了，这位友人姓裴，单名一个絮字，不知郡主可识得他？”

听到裴絮的名字，武慧儿脸上的笑容立刻比贵妃还要荡漾：“裴絮哥哥，他在西域？他叫你带什么口信，快告诉我！”

修远兮却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武慧儿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修远兮，约莫盯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道：“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就说比教好。”

修远兮仍旧保持着自己高深莫测的表情，贱兮兮的笑着卖关子，道：“时候未到，不能说。”

武慧儿依旧盯着修远兮，但是目光已经不那十分友善了，又是半盏茶的功夫后，修远兮仍旧在镇定又悠闲的敌不动我不动，武慧儿却忽然挑了挑眉梢，然后伸出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掌拍在了眼前那张笑得无比温润的俊秀脸庞上：“让你说你就说，少给我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