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逝去
方惊羽觉得奇怪，阿奴怎么会在凌峰那里，难道是犯了什么错吗？
“出了什么事吗？”方惊羽嘴上问着奴仆，脚下却丝毫没有停留。
奴仆小跑着才能跟上方惊羽的步伐，一边跑着一边还要回答方惊羽的问题：“等您到了我们家少爷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方惊羽没有再问奴仆什么，可是心里也清楚，阿奴这个小丫头虽说有点喜欢假装大人说话，可是心肠却很好，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太在乎他了，不管别人说关于他的什么坏话她都会不顾一切的上前去理论。
恐怕这次应该是阿奴听到了那些师兄弟们在说自己的什么坏话被阿奴听到了吧，看来这次真的要好好和这个小丫头说一说了。
方惊羽一路跟着奴仆来到了凌峰的院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青阳丹宗的杂役弟子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外门弟子稍微会好一点，两三个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可是内门弟子却可以一人一个院子，甚至像凌峰这些身份贵重的亲传弟子们，住的地方会更加不同。
方惊羽还是因为被白不朽收为徒弟之后才搬离了以前的地方，现在也是一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
凌峰早就在门口等候了，他怕方惊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还是准备提前告诉他一声。
“师兄，麻烦你了，我那个小丫头也是为了我。”方惊羽一开口就是和凌峰道歉，他心里只认为阿奴如果犯错的话也只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事。
凌峰没想到方惊羽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师弟，宗门中弟子若是犯了错是不归我管的。”凌峰面无表情的告诉方惊羽，他这个大师兄就算是权利再大也管不了责罚之事。
方惊羽以为凌峰是想告诉自己，这次他帮了他一个大忙。
凌峰看方惊羽一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到，叹了口气，吩咐了奴仆一定要守好门之后，只能带着他往屋子走。
“师兄，我这侍女从小就一直跟着我了，若是她做错了什么……”方惊羽还想为阿奴脱罪，想要多说点好话让凌峰放过她这次。
凌峰带着方惊羽来到了屋子内，刚跨进屋子就侧身将床上的人给方惊羽看。
方惊羽嘴上正念念叨叨说着话呢，突然看凌峰侧了身，他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床上，整个人都愣住了，嘴里的话还剩一半没说出来。
年重莽正站在阿奴的床边，看着已经没有心跳的阿奴，他心里难受极了。
方惊羽走之前还嘱咐了他一定要看好了阿奴，别让她受到了别人的欺负。
年重莽一直都知道，自己家这个少爷虽说有的时候不是很靠谱，可是一直都是重情重义的，更何况阿奴是从小就跟着他的。
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跟方惊羽去交代，走之前活生生的一个人回来就没了，恐怕方惊羽会发疯的吧。
恐怕这日子又要不平静了。
“……少爷！”年重莽正在伤心自责着，突然看到凌峰带了一个人进来。
方惊羽也看到了床上躺着一个人，心里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可是仍然不愿意去往那个想法上去想。
“闭嘴！”
方惊羽呵止住了年重莽，他已经知道了将会发生什么，年重莽都在这里了，恐怕……
仿佛是不相信的一般，方惊羽又看了一眼凌峰。
那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满是同情和惋惜。
方惊羽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床边，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阿奴的面色已经惨白了，平日里叽叽喳喳说着不停地小嘴也是惨白的，衣服还是那天他离开的时候穿的那件，胸口一大块血迹，像是绽开的花朵一般。
方惊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想到了自己刚重生的时候，刚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阿奴。
那时候这个小丫头明明刚刚替自己挨了一鞭子，自己都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可是却一直照顾着自己，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口。
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却总是喜欢老气横秋的教训自己。
记忆里的方惊羽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一直将阿奴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
他也许诺过会将方惊羽的愿望一个一个实现，可是刚刚要实现他的愿望的时候，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却就这样离开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于锋芒毕露了吗？他能保全的了自己，却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方惊羽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阿奴的床边，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重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要报仇吗？可是若是为了报他的仇而让身边的人都受到伤害的话，他这个仇报和不报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之上罢了。
年重莽从未见过这样的方惊羽。
当初就算是日子很难熬，杂役弟子并不是像想象中那般可以去学习炼丹之术，方惊羽每天都会被人欺负，可是也从未这般，不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而是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机。
年重莽在一旁看的着急，现在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帮阿奴报仇吗？
“少爷……”凌峰在年重莽刚开口的时候就拦住了他，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让方惊羽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别人劝是没用的。
凌峰让年重莽去找白不朽，将这边的事情告诉他，毕竟方惊羽现在是他的弟子，他应该不会不管这边的事情。
吩咐好一切之后，凌峰一回头就看到了方惊羽在看着自己。
“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他认识的方惊羽和旁人嘴中的方惊羽没有丝毫相同之处，师弟们闲谈时他偶尔可以听到，说是这个方惊羽从前不过是一个毛毛躁躁的愣头小子，可是在他的眼里，方惊羽一直都是一个沉着冷静，有心机有谋略的。
可是现在的方惊羽明显已经动了怒，不同于杀了陈步辉时的残忍，现在的方惊羽已然像是没有了感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