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鸡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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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木镇的夜晚，餐厅内光线昏暗，几盏老旧的灯光给这家夜间餐厅提供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光线。
可能因为餐厅光线已经昏暗到老板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便在每个餐桌上摆放额外的台灯作为光线补充，说实话，这台灯在伊凡眼中有和没有没有什么区别。
油腻的餐盘上零星散落着几根没有吃完的薯条，但是伊凡已经没有什么胃口继续吃下去了。
伊恩的侄子马西在进山露营的时候失踪，得知消息的伊恩当天就关掉了餐厅，独自一人进了山，应该是昨天早上的事情。
至少伊凡知道的版本是这样，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听过伊恩被人发现在黑贝尔森林和三只棕熊单挑的流言。
这些流言的真实与否和伊凡没有任何关系，他之所以关心的原因是，伊恩关掉了餐厅，伊凡失去了镇上唯一合他胃口的食物来源，只能随便找一家餐厅填饱肚子。
他已经忘了刚刚吃下的是什么东西，味道也让他完全不想回忆，可能是太难吃的原因吧。
伊凡无聊的叼着吸管，往自己眼前的半杯可乐里面吹泡泡——反正他不打算接着往下喝了。
只是为了充饥而已。
伊凡刚从黑贝尔森林出来不到两个小时，吃这顿饭只是为了补充热量而已。
他推了推耳机上的音量键，让音乐更大声的传入他的耳朵。
“我是狡诈恶徒，耶~我是欺诈大师~
今夜我俯览这城市，噢耶~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伊凡？”
好像有人在叫他？伊凡按下暂停，摘下耳机四处看了看。
却看到萨姆竟然站在餐台前惊讶地看着他。
萨姆头上绑着绷带，脸上还贴着创可贴，一只手上还缠了不少绷带，不是很灵活的样子，看起来萨姆在温迪戈的洞穴里面没少受罪的样子。
这让伊凡回忆起了几个小时前，在矿井的遭遇。
阴冷的洞穴，骨骼摩擦声，漆黑的洞穴，黑暗中怪物发出的窸窣声响，苍白的光线把影子映照在墙上，还有那飞溅而起的腥臭污血。
任凭哪一个普通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忍不住尖叫出声。
但是伊凡不知道是因为死灵法师的传承问题，还是因为他天性如此，他没有感到丝毫害怕，也没有什么热血沸腾，他只是感到平静，哪怕这平静是由死亡带来的。
温迪戈的优势是什么呢？
它们会用声音迷惑凡人，这对骸骨勇士不起作用，骸骨勇士不会被声音干扰。
它们会声东击西偷袭凡人，这依旧对骸骨勇士不起作用，声东击西对死人有什么用？
它们速度迅捷，骸骨勇士更加迅捷，往往一个温迪戈从黑暗中现身，面对它的都是至少三把弯刀和冷酷无情的骸骨勇士。
温迪戈左突右进，嘴里发出模仿出来的受害者的哀鸣，巨大身躯上伤痕累累，颤抖着倒在地上，溢出的污血印在伊凡的鞋底。
凡人无法抵抗的怪物在伊凡面前如同猪羊一般被骸骨勇士屠杀，伊凡的内心平静无比，他平静的收割温迪戈的灵魂，平静的看待一个被诅咒的生命死亡。
生与死的平衡之处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一个生命的存在，往往需要另一个生命的死亡来维持。
温迪戈死了，伊凡会因为它的死亡而更加强大。
生与死……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萨姆的声音打断了伊凡的回忆，不知何时，他站到了伊凡桌旁，正要坐下来。
“我之前还在和迪恩说，
你是不是还在洞里面迷路了。”
“我和迪恩商量好了，他救到人就离开森林。”伊凡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聊什么好了。
“要不是你吸引那些温迪戈的注意力，我和迪恩肯定没有那么顺利的带着那些幸存者逃出来。”萨姆表情诚恳地说着，他忽然好奇地说道：“你杀了几只？”
“八只。”伊凡也没有什么好话题，便顺着萨姆往下说。
“你确定？”萨姆一脸惊讶，他并不时在质疑伊凡，而是他没想到矿洞里面有那么多温迪戈，要知道他们逃出来的过程中只遇到了一只温迪戈，那只温迪戈被迪恩引开用信号枪解决了。
“我数过了。”伊凡一脸驾定的说道，那八只温迪戈的灵魂还在他袖子里面呢，他还没有比较合适的时间吸收掉它们。
“说起来，女巫呢？你们抓到她们了吗？”伊凡忽然想起他们最开始的目的，要不是那些搞事的女巫，他还不会认识温彻斯顿兄弟。
“女巫……女巫跑了，可能是乘着温迪戈抓其他人的时候跑了。”
萨姆提到这个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对此伊凡也表示理解，毕竟失败的经历说出来当事人脸上多少也有点挂不住。
于是伊凡避开这个话题不谈，表示他明天要离开这个小镇，继续他的休假旅行了。
正巧萨姆他们明天也打算离开，镇子上的事已经结束了，他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最后闲聊了几句，餐厅的服务员把萨姆打包的食物送了过来，而迪恩正开着车在外面等着，因此萨姆也没有多聊，拿着打包的食物站起来和伊凡告别。
伊凡目送着萨姆出门，透过餐厅的窗户他看到了迪恩那辆造型别致的老爷车停下来，萨姆打开车门把食物放上去，低着头和里面的人聊了几句——是和迪恩，说完还回头看了眼餐厅。
“可怜的伊恩……”伊凡虽然看着窗外，脑海里却想着那个和他有一饭之交的餐厅老板。
“你确定要这么做？”萨姆坐上副驾驶，一边和迪恩说话，一边用力关上车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嗨！”迪恩对萨姆粗暴对待自己爱车的行为表示严重不满。
“抱歉。”萨姆马上道歉，还是迪恩刚刚的计划表示震惊。“你却定要这样做？”
说着，萨姆透过车窗朝餐厅的窗户看了一眼，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不太好看。
“他不管怎么说都救过我们，我们欠他的，-迪恩。”
“萨米，他是个巫师，非常危险的巫师。”迪恩和萨姆说着话，手上放下手刹，轻抬离合，非常温柔的起步离开停车位：“而且我也没有要杀死他。”
“如果我们放任他在到处都是普通人的地方游荡才是对他的不负责，你瞧瞧，到处都是施法材料，这和面对满大街的面包有什么区别？”迪恩斜眼看了萨姆一眼，知道把车速加到正好二十码的速度，才一脚把离合踩到底，把档挂到二档。
“你说的有道理。”萨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同意的迪恩的建议。
“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了爸爸的笔记，从上面找到了条对巫师很有用的咒语，可以驱散巫师身上的魔力。”
夜晚的街道无人，迪恩可放心的偏过头，炫耀似地看向他的弟弟。
“伊凡的魔力非常强大，比那两个女巫要强大多得多，你确定那条咒语会起效？”萨姆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早就发现了，他施法的时候主要是靠那把匕首。”迪恩坏笑着冲着萨姆眨了眨他的右眼。
“只要我们偷到那把匕首，然后在驱散了他身上的魔力，最后再把那把匕首找个谁都找不到地方埋起来……”
“他就变回凡人了。”萨姆理解了兄长的思路，马上追问道：“咒语的施法材料难找吗？”
“施法需要生鸡爪和其他香辛料，趁你买食物的时候我都搞定了，就放在后座上。”
“什么？”萨姆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他扭头冲着迪恩大喊：“该死的！你把那血糊糊的玩意和食物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