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此剑，已养一年矣
幕府得所作所为已经彻底令日本国内所有的企图“攘夷”以抵御外辱的人失望，长洲番与萨摩番的大名渐渐联合在一起，他们两地成为了标准的倒慕派。
联合在一起的倒慕军加紧训练，一方镇压农民起义，一方面时刻准备与幕府开战。
“京都囚徒”，日本名义上的统治者，明治天皇也不甘心大权旁落，秘密下沼准备讨伐幕府。
幕府统治者德川庆喜此刻也有些慌张，隐隐听到一些风声的他此刻正在房间与妻妾玩乐。
一边从美妾身上下来，德川庆喜的脸色还有些红润，但一阵欢悦之后则是面有忧色。
“这帮混蛋……”喃喃自语的德川庆喜站起身，在妻妾得侍奉下穿上衣服，往前院走去。
义井则丰，德川庆喜的左膀右臂，此刻正端正的跪坐在哪里，静静等待大将军到来。
“那帮家伙准备对我们武力相向！”德川庆喜的语气愤怒且藐视。
幕府统治日本七百多年了，从没有人能够推翻他的权威，这些跳梁小丑居然如此，岂不是想要自杀。
区区两个番，还不至于让他大惊失色。
“但是天皇似乎下达了旨意，讨伐……”
“不就是想要权力么？给他就对了，我还可以辞去征夷大将军的职务。”
德川庆喜冷笑，而义井则丰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对德川庆喜伸出大拇指:“将军此招实在是高！”
德川庆喜点点头:“这样他们就没有对我们开战的理由……慢慢来，我们不着急的。”
……
一年前的安政大狱令日本人心惶惶，民众难以获得安全感。
大街之上，只有极其少数行色匆匆的人走过，连几个商贩都很难看见。不仅是幕府的高压统治，外部的压力，外国的经济侵略也让现在的日本百业萧条。
墨色长发男子，随意的长发挽起却有一种莫名的美，他的腰间有两柄长剑，一正一凡。
和黑袍人眼神默默交汇，进入路旁的一家小酒馆，里面没有几人。
要了酒还有下酒菜，两人呵呵一笑，下酒吃菜。
这一喝就是个昏天地暗，一杯一杯的酒灌进胃里，任谁也受不了，更何况身体某些方面极度羸弱的八云沐？
很快他就眸子扑朔，仰在桌子上，绸缎似的长发如同墨迹渲染了大片。
橘子伸出手指拈起一缕发梢，笑了。
“你们怎么这么希望我死？”八云沐好似醉酒后的喃喃自语。
橘子放下酒杯:“不是我们希望你死，而是维新的人影响了京都的秩序，恐慌蔓延，而京都组只有一个使命……”
为天皇陛下清除任何威胁京都的人，不论对方是谁。所以他们不属于幕府，也不属于维新。
“我？”八云沐语气轻的只剩鼻息，“我可从未在这一年杀过一人了。”
“可是啊……恐慌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谁都惧怕你的力量，甚至超越了拔刀斋。”
说话时，一名佝偻老人慢步走进酒馆，咳嗽几声缓步走到酒桌前要了一杯清酒和一碟花生，如同老酒鬼一般一粒一粒下酒。
旁边桌子上，对着对面的人细湛慢饮，酒馆的气氛与外面行色匆匆的行人形成一种莫名的对比。
八云沐坐直身子，脸上绽露出醉人的微笑:“我有一剑，已经养了一年。”
橘子似乎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把钱抛给老板。
“那我可想好好见识一下。”
空气陡然凝聚，整座酒馆像是风中摇摇欲坠的野草，却忽然万里无云，无风和煦。
剑均可养，剑气纵横千万里并不是传说。
吃着花生米的老人手臂垂落，嘴唇翻下，灵蛇般的舌头卷着细针，暴风骤雨般向八云沐射去。
另一边的那两名年轻男子握着手里剑对八云沐飞掷。
但却无法近八云沐身周。
“何必使用这些把戏呢？”八云沐又坐在凳子上，最后一杯清酒像是小溪一样缓缓淌入嘴唇。
意犹未尽的八云沐面色可惜的摇摇头。
“我们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武士，而是隐藏在暗影之中的利刃，没有所谓的荣耀，只需要为主君杀掉该杀的人。”
橘子说着话语气很淡，对于隐藏在阴影中似乎毫不在意。
“虽然跟你聊天蛮开心，但你是我要杀的目标，和我们的交情无关，只要你还威胁着这一切……”
八云沐站起身，单手握住了逆刃刀。
“还不出那把剑么？”橘子目光似乎看向了勿吹斩，从未见过八云沐使用的一把剑，反而是那柄奇怪的反刃剑一直在使用。
八云沐轻笑，却松开了左手上的刀柄，转而握住了勿吹斩:“你确定？”
没有回答，因为对方已经攻上来了。
八云沐曾数次与对方交手，也数次落入下风，橘子的剑术真的很可怕，若不是对方没有心思真的杀掉自己，只怕早就逼出八云沐的境界之力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古怪的方式能不能击败我吧。”
与其余大多数人大开大合的剑术不同，橘子更加娟秀，也更加急促，让人难以招架。
叮！叮！叮！
一瞬时刺出三剑，一剑眉心一剑心口，一剑却是对准了鞘中逆刃刀的刀柄。
八云沐一退百米，那锐利的剑刃锋芒就算离着这么远也能够轻易刺穿人的躯体。
看着身旁墙壁上的剑孔，八云沐笑笑，橘子又留手了，如果他真的全力以赴，那么别说是区区百米，就算千米也能够轻易地击中并击杀。
这只是个开头的预热，可八云沐已经露出了颓势。
“你究竟怎么了？”橘子的声音些许不满，作为剑客，渴望与足够强大的人战斗，可八云沐却时常一避再避。
八云沐笑了，却缓缓从鞘中抽出了勿吹斩，橘子身后不远处两人脸色巨变！
刹那间风起云涌，压迫的气压令他们两人连喘气都困难。
一寸，八云沐气息陡然悠长而封闭。
又一寸，八云沐松开一节手指。
再一寸，八云沐加快了速度。
他大笑:“我有一剑，已养一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