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年
警察们纷纷抽刀上街巡视，武士们急忙奔赴各个地区杀人。
今日，只要在街上的，一律杀无赦！
而就算躲在家里，被某些叛徒告密，不论真假，一律斩首，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百。
今日，整个大阪城乃至附近所有的村落都笼罩在一场血腥的风暴中，不断有人哀嚎死去，有人杀红了眼。
一边是无视民众利益的大阪官员，一边是想要过上好日子，吃上饱饭的起义军。
但是故事里幼稚却令人神往的正义并没有出现，起义军被残酷的镇压，没有人同情。就连那些本应同仇敌忾的平民们也冷眼相对。
装备和士气上的劣势令他们节节败退，数千起义军只剩下数百，其中一大部分是起义后匆匆逃走的。
局面几乎是一边倒，大盐平八郎在数百人的队伍中，他明白大势已去，却依旧高昂着头颅，在一群垂头丧气的起义军中鹤立鸡群。
“大家失去了斗气，也没有了与他们一战的勇气，我们完全没有办法……”一名年轻点的农民对一旁的大盐平八郎苦涩道。
大盐平八郎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扫视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农民。
他们正在撤退，实际上是逃命，没有人能够挽回颓势，这些起义的人……不过是想要吃上一口饱饭。
“你们快走吧。”大盐平八郎停下了脚步，既然是自己做出的决定，是自己将他们带出来，那么自己就一定要负起责任。
“我来拖住他们！”单手扶刀，大盐平八郎背对起义军，面对即将到来的征讨部队。
没有人留恋，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急匆匆的逃走了，只有寥寥几人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
雷声轰鸣，墨色长发的男子不由得抬头望望天上。
“快下雨了，我们快一点。”他对牵着手的小女孩淡淡道。
小女孩神情也淡然，只是眉眼之间有一丝不显眼的疑惑。
这已经远远的离开了大阪城的一对正是八云沐以及香谷伊。
八云沐对于起义的事情看上去兴致缺缺，相反香谷伊时不时还会在心里面默默问那些叔叔吃饱了没有。
小小年纪，可心也太软了。
忽然香谷伊不动了，八云沐埋头一看，这个年幼的女孩已经泪流满面。
“抱歉……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好悲伤……”
八云沐望了望已经远离的大阪城:“没事，想哭就哭个够吧。”
……
又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天上偶然也会出现一声闷响。
熊本县，一家小酒肆。墨色长发男子好似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吸引了大片的目光，淡淡举杯饮酒。周围的人满是好奇。
酒肆里一般都很安静，客人一般很少大声喧哗打扰他人，不过总有一些例外，今天坐在西南角的一桌酒客肆意畅谈着。
“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一名大鼻子的男人叹气。
“还不是十年前大阪那个家伙，居然胆敢公然反抗幕府将军，结果呢？还不是自己活活被烧死！现在南方各地大名都在放抗幕府了……唉！”
被生活压力逼迫，在酒桌上彻底被释放，他们不仅骂十年前那个傻子，也骂大名，骂将军。
“沐先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来到八云沐跟前笑问。
八云沐回以微笑:“我在等人，她等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眼前的中年男人是刚刚喝酒认识的一位酒友，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在这一带很有威望，是一位大商人。
“哦？沐桑在等人，那我就不打扰了。”男人笑着离去，不再逗留。
八云沐点头，随即神色有些暗淡。
已经十年了……来到这里，已经十年了，而香谷伊也早已知道了自己父母的下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出去，八云沐自然知道这个跟着自己十年的女孩去做什么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每次都这样默默地等她回来。
酒肆的帘子被掀开，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走进来。
是一个黑衣少女，腰间佩戴着一柄木质的长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对酒肆内的情况看也不看，直接走到八云沐身边，默默站着。
八云沐闻到了对方身上还未散尽的淡淡血腥气息，笑了笑，端起酒杯递了过去。
“又是水。”看也没看，香谷伊就道。
“做了让内心震动的事情，只有净水能够让你平静。”
所以香谷伊一饮而尽，八云沐从不让她碰酒，所以她没有喝过酒。喝完那杯净水，周身凌冽的剑气缓缓散去，让周围感到压迫的人们忽然浑身一轻。
香谷伊跟着八云沐学了六年的剑，自从下定决心复仇那天起，她就努力的学习剑术，咬牙切齿的挥舞木剑。
“就算是木剑，也能够杀人。”八云沐是这样说的，所以香谷伊就用木剑。
她很听话，也很冰冷。
两人走到大街上，这时候天上纷纷扬扬卷下几片雪花，空气有些干燥。
八云沐偏头看了看那个令人感到惋惜的少女，缓缓开口:“明天继续上路了。”
幕府仍然在追杀他们，准确的说，是在追杀大盐平八郎的女儿和曾经在平八郎手底下的八云沐。虽然很多大名纷纷掀起反抗幕府的斗争，但他们仍然是通缉犯，所以必须不断流浪。
八云沐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或者有什么不舒服的，而香谷伊也一直把复仇看做是第一要事，四处流浪也是为了复仇。
冰冷冷的如同一把冰刀的香谷伊，墨色男子八云沐，二人浪迹天涯。
“不要有什么压力，你就把这一切当成旅游好了。”八云沐如是道。
二人离开了熊本县，往北方前行，他们虽然一路没有多少的目标，但心里都明白要去什么地方——日本的心脏，幕府的所在地，京都。
……
PS:回来了，马甲想说两句，这个世界实际上是以浪客剑心为蓝本的幕府末期的故事。不算是彻底的浪客剑心世界。
大盐平八郎也却有其人，但一切以本书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