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征战
京都作为日本数一数二的大都市，是全国的政治与经济中心。
虽说东京才是名义上的首都，但哪里根本没有行使首都的权利，因为东京只有一个傀儡天皇，数百年来，皇室一直就是幕府统治下名义上的皇室，没有丝毫权力。
而在纸醉金迷的京都大城里，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与其他小城市完全不同了。
黑衣冷漠如同忍者的少女全神贯注的握着手里这一个糖葫芦，小心翼翼的往最里面送去。
“唔……”有点酸，少女不禁眯起了眼睛。
八云沐觉得这一幕其实蛮违和的，大名鼎鼎的杀人者居然会有这样天真的一面。
“赶路了。”八云沐说了一声，站起来就直接往前面走了，香谷伊慢悠悠的跟上，两人挺有默契。
香谷伊面容稚嫩，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而八云沐也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没错，十年来八云沐真得是一丝一毫没有改变，仿佛时间忘记了这个男人。
“其实你这样蛮好的。”八云沐忽然出声，不过没有回头。“我相信平八郎他们也愿意看到你开开心心的。”
香谷伊闻言一愣，随即冷笑，恢复了冷艳的模样:“我只需要复仇。”
八云沐叹气，不再理会。
从县城出来，道路两旁是行色匆匆的农民，以及那些挑着果蔬的菜农。
“怎么了？”八云沐忽然发觉这些人脸色很不对劲，急忙伸手去拦住一个人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大名要我们立刻进城，如果逾期就要加税啊！”农民苦道，香谷伊脸色一变。
“怎么，又要去杀人？那家伙可不是你的仇敌哦。”放开农民，看见了香谷伊眼中的杀意，八云沐淡淡道。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香谷伊神色略微有些狰狞，受父亲影响，逼迫农民的大名她通通没有好感！
八云沐转身往城里走去，这回轮到香谷伊不解了。
“怎么，还要我请你？要是没人接应你自己能够跑出全城戒严的熊本县？”
香谷伊脸色一下子露出笑容，奔向了那个男子。
“谢谢……”她小心翼翼的想八云沐道谢，然后用蚊蚁一般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挺好的。”
“嗯……”八云沐看了看天上飘落的雪花，往上拉了下蓑衣。
……
熊本大名容田井一，世袭而来的大名职位。
容田井一无疑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枭雄了，幕府统治岌岌可危，各地不满日益增重。而某些强大的大名已经公然反对幕府的统治，暗中天皇也示意了的。
即使是在熊本县这种小城市，他也能够嗅到即将变天的味道，乱世之中寻得荣华。
容田井一清楚，要想在之后大展身手，想要在推翻幕府之后在日本有一席之地，那么一支强大的武装军队是必须有的。
所以早从五年之前，他就紧缩财政，支持打造兵器。
如今他觉得，兵器应当是足够，只是缺少劳动力，所以前几天就下令所有人在三天之内必须到达县城，由他亲自选择士兵。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新时代的缔造者，有可能被载入史册，容田井一就有些激动和忐忑，手心泌出了细汗。
如果说能够成为新时代的功臣……容田井一深呼吸。
……
“怎么了吗？大名叫来你们是有什么事吗？”八云沐看着身旁及四周哭丧着脸的那些农民，不由得询问。
一个长脸的男人说道:“应当是征兵……”
香谷伊大吃一惊，脸色忽然很复杂。因为在日本，普通人是不能够当士兵的，只有五十才能够上战场，这是很多年的传统。
武士垄断了兵权。
这个大名到是挺大胆，八云沐又问:“大名是不是在外国去过啊？”
长脸男子愣住，然后摇头:“这些事我就完全不清楚了。”
八云沐不再询问，但已经下定决心等会儿好好观察一下这个熊本大名。
这时候街上出现了几十个穿着和服配着长剑的武士，他们维持着秩序，让农民安静。
看起来是大名要出场了。
八云沐忽然对香谷伊道:“挽着我的手臂，装作夫妻。”
香谷伊二话不说就伸出了手来。
这样子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个佩刀的家伙实在太照人眼球了，八云沐的外貌也不可能说是父女两吧。
乘着这个空隙，八云沐抬头观察四周，方便等会儿撤离。
熊本县说是县城实际上是一座很庞大发达得城市。
占地面积大约五六公里，别看数字不多，在这时候已经很了不得了，人口大约十万人。
周边农村人口大约二十万左右，人很多，城市难以容纳，所以容田井一征兵都是一批批来，这也是他们明白大名要做什么的原因。
而城里的建筑多是二三层泥瓦房，或者木质的房屋。
城市只有一条主干道，八云沐刚刚看了看，那些个错综复杂的小巷已经被大致排查清楚，妖怪的记忆力完全不用担心出错。
此时，大名出场了。
武士们簇拥着一位高大的男子出来，如同衬托鲜花的绿叶。
高傲的扬起头颅俯视他的民众，容田井一穿着一身玄色的和服，头上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踢着木屐走到了农民的前面。
“诸位！”看着数以千计的农民，容田井一露出相对和蔼的笑容。“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一定会有人载入史册，
不论如何，作为男儿也应当志在四方，不拘于小城之中……”
看着侃侃而谈地容田井一，八云沐呵呵一笑，对香谷伊说道:“口才不错，还蛮会洗脑的。”
果然，香谷伊往四周一看，已经有不少人露出了热血沸腾的神色，看那模样真是恨不得立马撸起去找个人干一架。
“可是啊……”八云沐语气一转，“载入史册的只不是那寥寥几人，他不过是想要荣华富贵，何曾在意过这些出生入死之人的下场以及之后的日子。”
“不管是幕府，亦或者反抗幕府的武装阻止，都没有好人……至少现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