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点后悔

“古神医？”临笙打从她记事以来，听到过不少落霞城夸赞父亲的妙手仁心，却从未听闻古神医，不禁好奇的问，“爹，你认识他？”

“二十年前，老夫来枫林坡时，古神医一家老小不知遭了什么罪，竟在一夜之间，被人用一把大火烧了精光，连骨头都不剩。”

苏神医说道此处又喝了一杯女儿红，口中感慨，“真是惨不忍睹。”

“您亲眼目睹？”萧怀一追问。

“没有，只剩一院子的灰渣子，”苏神医继续道，“那时城中百姓皆哀叹，想给古神医立个碑都无从下手。”

“所以后来，枫林坡上有了苏神医。”萧怀一道。

“老夫哪里算的神医，”苏神医说着神色竟有几分哀伤，“不过那时城中民不聊生，瘟疫严重，人人自危，老夫虽医术比不得古神医，却也难袖手旁观，于是便在枫林坡盖了个简单的苑子，替人看看病罢了。”

苏神医这一喝又是两杯下肚，临笙在一边感叹，“那古神医一家真是可怜，谁下如此毒手？”

“都是些前尘往事，不提了不提了。”苏神医神色恍惚，有些微醉之态，“萧公子此行怕是不能如愿了？”

萧怀一提着酒杯默默道：“生逢乱世，有人立志为官匡扶天下，有人济世行医抚慰苍生，古神医的遭遇令人唏嘘，我相信仍有像他那样的人，仁心为民，就如苏神医。”

他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给苏神医斟了满满一杯，自己的也是如此，一边走到门槛处一边将杯中的酒缓缓洒在地上，说道，“这酒是当年古神医极其爱喝的陈酿，既没有墓碑，不如就敬这广阔天地。”

苏神医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陷入短暂的神思，临笙也不由的为其所举动容。反倒是萧怀一心中开阔，面色从容的看了眼苏神医。

“萧公子实乃性情中人，”苏神医有意略过他的视线，不由嘿嘿的醉笑，“可这酒都被老夫喝了，老夫今天真是托了古神医的福。”

“苏神医体恤百姓，仁心善德，自然也受得起此好酒，在下敬您一杯。”

“呵呵，萧……萧公子真会说笑，来，喝，咱们接着喝。”

临笙见父亲喝的尽兴，大多是因提起陈年往事伤感。

她也不阻拦，而萧怀一酒量似乎不赖，与父亲喝上几个来回，神色却未大变。

“那苏神医可听过洛颜这个名字？”

萧怀一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叫临笙神色募地一惊。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问到鬼叔叔，鬼叔叔曾交待过，以后这世上再无洛颜这个人。

“洛颜？”苏神医半睁半闭着眼说，“老夫在此住了二十年，不记得哪个病人叫这个名字，他又是谁？”

说着说着，苏神医猛地一头歪倒在桌边，任凭临笙如何动弹，都叫不醒。

她自然看透父亲不是真的酒醉了，多半是怕喝多误事，佯装糊涂。

萧怀一喝着，此刻脸上已有了些醉意，他一眼朦胧望着苏临笙，顿了顿道，“苏……苏公子，你知道洛颜吗？”

苏临笙诧异万分，猝不及防，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问话，而是扶起醉倒在桌的父亲，“爹，你又喝多了，我先扶您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