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夫人你想何时娶我?

第063章 夫人你想何时娶我?

踏入温吟与房间,窸窣声动,司烨站在外屋没有进去。

不多时温吟与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数九寒天里泡了半夜冷水,此刻他看上去脸色惨淡,又透出几分病态的红晕。司烨沉默一瞬,倒一杯热茶推去他面前。看着茶雾袅袅绕绕,温吟与只觉这气氛怪异得很,索性大方端起茶盏仰头饮尽,而后仿若无事发生般笑道:“多谢了啊!”

“嗯,”司烨略是一应,“既然你已恢复,我去告诉她。”

温吟与仍是笑:“好。”将茶盏放回桌上。

两扇门彻底合拢的那刻,他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昨夜的事还历历在目,饶是有药的影响,所作所为,却也是他心中所想。那些放纵的行径,不过是以药为借口,统统展露出来。只是宁姝那愤怒又惊恐的表情如同一把细碎的刀子,在他心上来回切割。

于她来说,和自己有一点亲密竟是如此不能忍受的一件事吗?

温吟与苦笑一声,低头,搁置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

他是打算放的,也想好好成全,但心中总是有那么一分不甘心。毕竟司烨出现以前,宁姝最信任的、最依赖的,是他。每天张口闭口提的、形影不离的,还是他。

他的珍宝被夺去了,真的能用自欺欺人的谎言不断欺骗自己很大度吗?

他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指,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她的香息……

忽而他唇角微微挑起,桃花目中一片深邃。

是时候回南地了。

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温吟与怔了一怔,意识到可能出了事,立刻起身打开门。孰料不大的院子里竟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比青云台还要热闹。

“难道小九她……”温吟与倒抽一口凉气,赶紧出去。

彼时宁姝却在树枝上坐着,似无事人般,优哉游哉看着下面。

她早就知道金梦岑会带人来找她讨要说法,不过跟金梦岑纠缠太多次,她委实烦了,所以这次她干脆作壁上观。加之五姐说过,感情事解铃换需系铃人,金梦岑爱慕的是司烨,她晃动的次数多了,指不定让金梦岑更加魔怔,倒不如退至幕后,看看司烨要怎样做。

只是看到温吟与走出时,她的心还是不禁震了震。

昨晚那事发生过后,她虽心知肚明不是他的错,却也心知肚明他心中还有自己。如此这般长久下去,莫说她和司烨不安全,对他本身也是不好的。可如何解决,她还并未有什么头绪。说来道去都是情,错也不错,不错也错,搅来搅去,真叫人头疼。

“叫那妖女出来!”

“对,叫她出来!”

几个小弟子捏着拳头朝温吟与吼。

温吟与看了一眼宁姝紧闭的房门,微微一笑,道:“金鼎门真是有趣,这剑选大会成百上千的人,偏偏要缠着我们小九不放。是我们小九魅力太大,还是你们这些人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的是她才对!这偌大的院子里她一个女人,你们七八个男人,天一黑便关上院门,谁知道你们在里面作甚!”

金梦岑的声音清脆,又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媚,引得好些看热闹的人心神荡漾,顿时连连附和:

“就是,都不带避讳的!”

“哎呀,你这就不知了,南地那边全是蛮夷。哪个婆娘看上了汉子,随时能扯进楼里成那好事儿。这院子里的女人听说还是个头头,多几个男人不是应该的?哈哈!”

“啧,你还别说,这个男人长得还真英俊那……”

听到他们都在帮自己说话,金梦岑更加倨傲,下巴一扬,眸中尽是不屑:“快把那妖女叫出来!我今天要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温吟与张了张口,正欲说一句什么,却听到司烨掷地有声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

“那不妨请金小姐先说一说,为何要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周围人纷纷一震,扭头看去,又回过神来,开始交头接耳:

“对啊,这事儿昨天不就算完了?”

“旷老庄主都出面了,这金鼎门还要做甚?”

“啧,这样看来,是金鼎门没理啊……”

“呸,闭上你的臭嘴!金鼎门再怎么说也是咱们东淮的名门正派,这事不管如何蹊跷,也定是南地杂碎的不对!”

“对对对,南地杂碎的不对!”

一阵议论过后,那些围观的人仿佛找到同一个敌人般,虎视眈眈瞪着司烨。金梦岑一见大家依旧向着自己,更有恃无恐。上前两步,抽出手绢擦拭眼角挤出的泪水,娇滴滴道:“烨哥哥你还不知么?昨夜趁大家都入睡以后,那妖女咽不下白日的气,跑到我爹娘的院子里,将我娘……我娘她的衣服……”

金梦岑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加之这样的事说出来委实有损自家颜面,一时倒词穷了。谁知人群中正好有两个看热闹的凌雨阁人,见她磕磕绊绊,顺势插嘴道:“哎呀,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不就是你那老娘被人扒光了衣服只剩个肚兜丢咱家的院子里了呗!哈哈,还别说,谢依兰一把年纪,那皮肤还白白嫩嫩的,保养得真不错!”

“你都看到了?”好事人立即侧目。

“可不是?咱院子里十几个人都看到了,酱紫色的兜肚……”

“你!你闭嘴!仔细我割了你的舌头!”金梦岑气得跳脚。

那小弟子咧嘴笑:“金家小姐何必这么大火气?说来咱们也同样见过你家老母——”

“啪!”一声脆响,一条鞭印顿时出现在那小弟子的脸上。

看热闹的人立马散开,只怕被波及受伤。

那小弟子显然也没料到金梦岑突然动手,愣了一瞬后目中顿燃怒火,当即拔出腰间弯刀就要欺上。另一弟子见同伴受辱也不袖手旁观,同时拔刀,随他一起从旁斜入。金梦岑一时被二人夹击,退无处退,而金鼎门的人离她还有几步远的距离。

眼看那两把弯刀近在咫尺,司烨突然开口:“等等。”

金梦岑美眸一亮,闪闪发光。

凌雨阁弟子下意识地停住动作,侧目看他:“我们两派之间的事需要你这外人多嘴?”

司烨挑唇一笑:“我的意思是,要打出去打,别死在我们院子里,懒得清扫。”

金梦岑美眸瞬间黯淡,如同失了养分的花朵,快速枯萎下去。

“烨哥哥……你……”

“谁是你哥?金小姐莫要叫错人。若我方才说得不清楚,那我再说一次。要打出去打,别死在我们院子里,懒得清扫。”

看着司烨那双冷漠得毫无感情的眼睛,金梦岑忽然浑身一颤。记忆中和司烨接触的时光,他的眼神一直都这般冷冰冰的,如同深冬时节的湖水,结着她无论如何也凿不开的坚冰。她蓦然又想起,在客栈拼桌的场景,那时她还不知司烨和宁姝是认识的,但她分明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他的耐心,他的温柔,他的穷追不舍……

都不是她的。

“我恨你们!”金梦岑哭着大喊。

司烨依旧神色淡淡,侧身让路。

她再也没有勇气站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哭着用力往外跑去。

看热闹的人一见没热闹看了,如鸟兽散。

院子里重归宁静,宁姝从树上跃下,噙着笑走到他身边:“不错嘛相公,会处理事了。”

“你以为?”

“嗯?没有什么我以为。”宁姝笑得甜甜。

说实话,她是没有想到司烨会在这事上算计金梦岑,说出那句伤人话的时机不早不晚刚刚好,这致命的一击,比她昨日在青云台上对金鼎门的侮辱更甚。

一时间她有些恍惚,司烨好像变了不少,可对她,却又没变……

似看穿她心中困惑,司烨淡淡一笑道:“胡想什么?我若不那般做,此事便没完没了。终该有个了结,也只能有个了结。这件事上,我当恶人最为适合。”

宁姝眯起眼睛,促狭看他:“万一哪天你爱上旁的女子,我岂不是也会被如此对待?”

司烨眉头一皱,不悦道:“你若再胡说八道,我便不告诉你我方才打听来的消息了。”

宁姝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拉住他:“对哦,你方才不在这里,是去哪里了?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呀?”

见她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司烨宠溺一笑,道:“你这丫头就不能上些心,多留意周遭变化?你做了那事,谢依兰就算不死,也跟死没差。金鼎门成为笑柄,即刻退赛,返回金门山,不再参与剑选。只是凌雨阁崛起,却是于我们无益。”

“怎么说?”

“我们是南地,他们是东淮,就算东淮势力波云诡谲,在对外之事上,也绝会亲如一家。凌雨阁在东淮中也是不小的名门正派,此次他们虽得了你的好处,却不可能因此站出为南地说话。且最大的可能,是以此为基,联合众人,讨伐我们……”侧目,发现宁姝正眨着眼睛笑嘻嘻地看自己,“柔柔,你这什么反应?”

宁姝欢喜拊掌:“你一直在说‘我们是南地’‘我们’,那,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小九随小九啦?”

司烨愣了一瞬,随即笑起:“那样的说辞当真是随心而出,并未多去琢磨。不过,你这般解释,却极其在理。只是不知,夫人你想何时娶我?”

宁姝的心立马顿住,下一刻又重重跳起,似要蹦跶出来。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口里含糊不清:“这……嗨……不是在说东淮么,怎么又扯上其他了?”

“不是你先开的头?”

“咳咳,那个,继续继续。”

温吟与远远站着,看他们聊得开心,深知自己多余,索性离开院中。

司烨说那番话颇有道理,金鼎门狂妄自大,凌雨阁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有此机会大展拳脚,难说凌雨阁不会聚集在一起筹谋拿他们开刀。既然如此,此时定有异动。小九缠着司烨,司烨脱不开身,如此,他去打听留意便是。

只是温吟与万万没有想到,他随便去了个院子,还真有收获。

“我们东淮人岂能被南地妖孽欺负?”

“就是!”

一人言语即出,其余纷纷附和。

那牵头的又道:“我们师哥说了,只要凌雨阁出面讨伐,我们万宝楼绝不推辞,必当支援!那南地妖孽说来算去不过七八人,咱们每人给他们来一刀,他们都吃不消,怕他们作甚?!”

沉默。

他继续道:“不知道你们犹豫个啥?这可是千载难逢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们这月盈门才立没多久,最需要的就是名声。能在这儿博得个好名声可不容易。若不参与,必会被视作南地妖孽的从众,难道你们乐意背上这样的名声?”

这帽子扣得太大,月盈门的小弟子立即七嘴八舌地否认。万宝楼的弟子见此话有用,赶紧趁热打铁:“所以说啊,赶紧签下这纸合约书,咱们除妖联盟认书不认人,万一到时候打起来,发现你们月盈门不是咱一伙儿的,伤到你们,可不关大家的事儿啊!”

“我签!”

“我签!”

“我也签!”

庭院一时间热闹不已,万宝楼的弟子见到其余人纷纷抢笔落名,登时喜不自胜,站在一旁笑道:“就该认清现实!此次除妖联盟好几大门派都参与了,连旷老庄主都默许,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叫那些南地狗死无葬身之地!”

温吟与隐在假山石后,唇角挑起,不屑冷笑,随即离开院中。

接下来他又去了好几处地方,各门各派无一不是在收买人心。虽然这样的情况他早有所预料,不以为意,但听到西岭也跟其他人一般,对他们恨之入骨,出口讨伐时,他还是心凉不已。

绕了一大圈回到自家院中,他不愿再拖下去,当即通知所有人转移。几个弟子来时便想好退路,一盏茶的时间便消失无踪,剩下宁姝和司烨,各自收拾物品零碎。

“像这样落荒而逃,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宁姝边合门边道。

温吟与不禁笑:“谁叫我们贱,要来凑这个热闹?”

宁姝回嘴:“说到贱也是你贱,原本我是不想来的,赖你听了北凛彻——”眼风瞥到司烨正朝她看来,想起北凛彻身上还有案子,不能在司烨面前提起,又赶紧止住话头。

三人趁着天色尚早,避开众人,抄小道下山。

冬日的阳光透着几分慵懒,覆在高耸入云的叶片上,不愿沾染土地。地面的枯叶湿漉漉的,一踩一个脚印,碍着时间紧迫,他们也无法停下去掩盖路线,只能加快脚步。怎知路行到一半,还是被截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们快速包围。从服饰来看,前来的少说也有十几个门派,更有不少未着门派服饰的江湖散人。宁姝冷笑一声,对温吟与道:“我们从小到大杀过的人加起来有今日这么多么?”

“你做梦呢!”温吟与亦笑,拔出腰间竹笛,按下机关。竹笛的前端当即弹出一截柳叶刃。

司烨摸到腰间许久未出鞘的剑,迟疑一瞬,眼风扫到宁姝神色关切望着他,他回以一笑,继而眼神坚定,拔剑而出。

周围人见他们亮出武器,立即警惕,场面一触即发。

这时,后面的人群忽然传来一个人声:“三位,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想跑,哪儿有这么容易?”

三人回头,只见一位从未见过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白须白发,佝偻着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却精神矍铄,直勾勾地盯着宁姝。

宁姝愣了一瞬,隐约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不过见他只盯看自己,便坦然走到最前,笑着道:“伤天害理?不知我们哪件事伤天害理了?”

老者阴恻恻笑:“有些话说太明白了也不好,不过三位若没做亏心事,又何必着急下山哪?这剑选大会,可还没结束啊!”

宁姝回:“这剑选大会好生没意思,打来打去,半天也分不出个胜负。我年纪小,没法子耐下心来看这拖拉的过场,当然要早早走人了。话说回来,这剑选大会是邀天下人参加,却没说过不准提前走人呀?还是说你们太想见识我们南地功夫,所以才兴师动众要挽留我们?哎呀,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可真当不起呢!”

在场人多为保守,见她言语调笑,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老者顿了一顿,笑道:“九刹可真是名不虚传的伶牙俐齿,不过你想借此蒙混过关,掩人耳目,怕是打错了算盘!今时今日各大门派,还有一帮江湖好汉都在此处,你们三人,插翅也难逃!”

“说来道去,我还是不明白我们做了什么,竟让大家如此煞费苦心?”扭头,“小八,你明白么?”温吟与摇头,“阿烨,你清楚么?”司烨冷笑不言。

老者哈哈大笑,一拄拐杖,大声道:“好!既然你们要装无辜,老夫就当着大家的面儿,细细数你们的罪状!”

“洗耳恭听。”宁姝语调拖得长长,索性双手绕胸,如同看戏。

“其一,你们谋害西岭无双峨眉刺赵天娥,还假惺惺吊唁,借着帮忙查出真凶的幌子,开棺看尸,再加侮辱,可谓极其过分!其二,你们深夜共处一室,两男一女,胡乱行事,丢脸之至,简直辱我们天剑山庄这福地!其三,你们谋划害金鼎门主母,令她蒙羞自寻短见,还妄图嫁祸凌雨阁!种种行径加起来,是何等荒谬!老夫活了七十余年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被你们害过的亲眷,及所有正义之士,必叫你们血债血偿!”

老者一番说辞铿锵有力,万分煽动人心,被殃及的门派当即红着眼眶大声附和:“血债血偿!”

其余被拉来凑数的见状,也高举兵器:“血债血偿!”

宁姝忍俊不禁,侧目对司烨道:“以前只道东淮人精明算计,如今却发现,多的是蠢且坏的人。”顿了顿,继续:“不过,相公你后悔么?你原本有耀眼前程,无限名声,如今却跟我们这等如同过街老鼠般的人站在一起,忍受侮辱……”

司烨温柔一笑:“你自己都说他们蠢且坏,我又岂愿与他们为同类?”

“倒也是。”宁姝收回目光。见众人喊声逐渐停息,她忽而伸出手,又笔出“三”的手势,举在空中。众人吓了一跳,以为她要施蛊,不免脚步挪移。倒是那老者,仍不动如山,立在原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妖女,你休要再折腾,我们或许给你个痛快!”

宁姝并未搭理他,眼神轻蔑地从他身上掠过,望看其他人,用右手按下自己食指,道:“其一,你们说我们谋害西岭无双峨眉刺,我猜到了,应该是她身上有类似于筝弦的伤口,与我惯用的冰丝相似。且她伤口非一人造成,不巧,我们人也挺多的。可是你们也不想想,我们什么时候上的山?之前我们都在山脚的客栈里住,上山下山少说需要大半天,我们吃饱了没事做上山杀个人玩,然后又回客栈?这说不通吧!”

“这……”

宁姝又按下一根手指:“其二,深夜共处一室,两男一女,胡乱行事?啧,我倒是好奇,谁传出的这话,整天没事往我们院子里跑,大半夜不睡觉,还专听人墙根儿。哪家名门正派出了这人可要小心了,万一哪天你们在屋里做些私密事,指不定被他听了,到处去说呢!此种人当真下作,你们竟然愿意听下作人之话么?”

“呃……”

“至于其三嘛,什么叫‘谋害金鼎门主母’?之前在青云台上,大家看得一清二楚,是金家小姐要和我切磋,这切磋又无伤大雅,我应战不可以么?且就算那天一战双方闹得不痛快,也是我跟金小姐的事,关她老母什么事?我若真心要找麻烦,自当找金小姐的不是?”

“……好像是这个理。”

宁姝摊手一笑:“所以你们说说,这三件事哪件跟我们有关啊?不能因为我们是南地来的,就什么祸事都往我们身上推。你们东淮有不少人和我们南地做生意呢,若真要搞得难看,你们能得几分好?大门派就不提了,根基深,势力大,那些不入流的小门派嘛……呵呵。”

这一番话说得那些本就不愿参与的小门派弟子心中更是颤抖,一时间连连后退,都动了逃跑的心思。

宁姝又道:“再说大门派,若我们几个真死在这里,南地也势必不会放过你们,这不是给两国交战找了个好理由?诶,等等,这样说来,此次行动,牵线引头的心术不正啊!”

四周顿起倒抽凉气的声音,不约而同朝那白须白发的老者看去。

他们之前也都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听他言之凿凿,慷慨激昂,都道他德高望重,值得信赖。所以当他言说讨伐,他们才一呼百应……

察觉到众人纷纷在看自己,老者眼睛眯成一条线,捋着胡须冷哼:“我倒是小瞧了你这丫头!”

宁姝幽幽一笑,眼神深邃:

“是么?北、凛、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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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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