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决定
今早上睁开眼睛，看见苏红，锦瑟就激动不已。忐忑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昨天晚上，苏红独自一人去见陈堂非，锦瑟是坐立不安，因为她也摸不清那个陈堂非到底想干什么。本来想和她一起去，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在房间里等待，却始终没有等到。到了最后，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今早上一睁开眼，天已大亮。锦瑟不由地大惊，居然睡着了。还好，她立刻发现苏红睡在对面的长椅上，心中的不安马上消退。她回来了，而且还睡下了，睡得这么沉。这是不是就说明，昨天晚上一切安好，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本来想把她叫醒，问问情况，见她睡得这么沉，锦瑟放弃了。算了吧，让她先好好地睡一觉，谁知道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了不打扰到苏红，锦瑟不管干什么，都尽可能轻手轻脚。孩子醒过来以后，也嘱咐他不要打扰到苏红。孩子懂事，也没说什么，跟着自己身后，静悄悄的，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马瑾来了，告诉她，韩大人有请。锦瑟才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苏红叫起来。
苏红倒是很快就醒过来了，一醒过来，知道了韩毅有请，不敢耽误，急匆匆地走了。
锦瑟本来还想问问昨晚上的情况，只是院子里还有外人，让她一时间不好开口。还好，苏红是个聪明人，看明白自己的诉求，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慰自己不用担心，等她回来再说。见苏红态度平静、脸上带笑，锦瑟禁不住猜测，是不是真的没事？这样的猜测让锦瑟安了心，不作他想，一切等着苏红回来，自见分晓。
“学生见过韩大人。”见到了韩毅，苏红依旧是恭恭敬敬地行礼，不敢耽误。
韩毅轻轻点头，算是回礼。打量她一番，发现不对劲，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贤侄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没有，可能是这两天太紧张、太累了吧。”废话，昨晚上被人叫去“赏月”，天蒙蒙亮了，才披星戴月的回来。好不容易眯一觉，还没有几分钟，就被人叫醒了，怎么可能睡得好？苏红在心里抗议。
听了这话，韩毅也禁不住感慨：“是啊，昨天的事确实是扣人心弦。那潘华简直是太胆大了，居然想李代桃僵，冒充解元，简直是……”说着，韩毅摇了摇头，好像是难以置信。回头看着苏红，接着道，“我已经给皇上连夜上书，陈述了你的情况，我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必定会有圣旨，到时候，也就尘埃落定了。”
“多谢韩大人，韩大人费心了。”苏红拱了拱手，表示感激。心里却是一阵苦笑，看来这个杜解元，自己当定了。
看着苏红，韩毅皱起眉头，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去找潘华，那厮和自己说的话，禁不住有了矛盾，要不要告诉她？毕竟和她有关，应该让她知道；只是……
感觉到异样的目光，怀着好奇，苏红抬起头，刚好看见韩毅凝眉注视着自己，似有不安。这让苏红有些忐忑，因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怀疑上自己了，该不该试探一下？就在苏红苦恼不已之时，对方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那股压力顷刻之间便没有了。如释重负，苏红长松一口气。与此同时，这位韩大人也终于开了口—
“令尊的案子如果想翻，恐非易事。”看着苏红，韩毅认真的说了一句。
苏红一愣，怎么会提到这个，和自己有关么？突然，苏红回过神来，哦，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杜明。抬头看向韩毅，对方看着自己，眉宇间有点无奈—
“杜贤侄，你应该知道，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当初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与此案有关的，知道内幕的，恐怕也没几个人了。除非那个潘华自爆，到皇上面前，承认这件事，否则，这就是个铁案，想要翻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说着，韩毅回头，看着苏红，见她面色平静，丝毫不惧，也就放了心。接着又说：“潘华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看见的，惯会欺上瞒下、投机取巧、推卸责任，这种人，想让他承认当初的罪责，基本上也不太可能。还有，就算是他良心发现，把事情秉承皇上，按照皇上的性格，现在的局势，也不可能重审此案。”
顿了顿，韩毅似乎怕她不理解，继续解释道：“这件案子当初是先皇亲审，现在翻案，岂不是说先皇错了？如果这样说了，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是要下罪己诏的。杜贤侄，你应该明白，想要让皇上下罪己诏，承认过去的错误，哪怕不是他本人，都非易事，所以……”
“韩大人无需多言，学生理解。”向着韩毅，苏红深深一揖。然后才说道，“当年之事，学生虽然有心，却也明白其中曲折，非学生一人可以扛鼎，并且学生也明白大人的难处，不敢打扰。大人可以相信家父、相信学生，学生已经非常欣慰的，其余的，不敢奢望。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潘华不知收敛，变本加厉，企图谋害学生、杀人灭口，韩大人可以为学生做主，还学生一个公道，学生感激不尽……”
苏红说完，俯下身就要叩拜，却被韩毅急忙拉了起来—
“贤侄无须多礼，快快请起。”韩毅这样说着，拉她起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越发满意。识大局、明大义，遇到意外，不急不躁，这样的人，绝对是个人才，只不过……
“本官前些天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啊？”韩毅放开她，故作随意地问道。
“百善孝为先，学生能有今天，全靠母亲的栽培。没有家母，就没有学生的现在。当初为了考试，将家母草草安葬，已然是不孝至极；如今事情已了，那潘华已经付出了代价，不管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苏红说到这里，故意停了停。沉默了一会，继续，“大人的一片好意，学生心领了。学生也希望大人理解学生的孝心，学生的难处。这三年，学生守孝之余，一定会用功读书，不辜负大人的希望。”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
苏红点点头，非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