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难以言明
“翟都尉，实不相瞒，下官几天前住在客栈里，发生过行窃事件。杜学子的考卷可能，可能被盗。”潘华小心翼翼地把话说出，并观察了一下翟天定的脸色。考卷确实是被盗过，只是当时考卷在胡德力手里。关于这一点，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承认的。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考卷被盗了？”听到这话，翟天定瞪大了双眼，好似难以置信。随后看着手里的试卷，“这是怎么回事？”
潘华冷笑一声，看向韩毅：“韩大人曾经说本官李代桃僵、让人冒充杜明、冒名顶替，只是从现在看来，确实是李代桃僵，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本官。”韩毅，天堂有路你不走，我说的话你不听，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破釜沉舟了。
对于他的话，韩毅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捋着胡须，挑眉反问：“潘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本官让人偷了考卷、然后又换了考卷，最后让人李代桃僵，抓了真正的杜明？”
潘华听闻此话，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显然是在反问：你说呢？
不见回答，韩毅也不失望，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询问翟天定：“翟都尉以为如何？”
好像是下意识的，翟天定向苏红看了一眼，对方倒是面色平静，不躲不闪，迎上自己的目光。看了片刻，翟天定收回目光，翻阅着手里的试卷：“潘大人，你这么肯定，这张试卷不是杜学子的那一份？”
“当然，杜明的这个解元是本官亲自定了，那篇文章，写得非常好。本官曾经反复诵读、记忆犹新。”说到这，潘华好像非常自豪。睨了一眼翟天定手里的试卷，轻蔑的哼了一下，“这张试卷，本官虽然也看过，写的也不错，可上面的内容，本官记得清清楚楚，和原来不一样。”
“不一样？哦，哪里不一样？你说说看。”翟天定不急不躁，挑眉反问。
“是啊，潘大人说说看，哪里不一样？”韩毅也在这个时候附和般地问道，微微挑眉，冷笑，“潘大人不是说看了好几遍，记忆犹新嘛？那你不如背上几句，供我们瞻仰一下。”韩毅说着这话，好不得意，捋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他。
潘华不服，瞪了他一眼，韩毅啊韩毅，此时翟天定在此，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翟太师，对你有什么好处？正气愤着，突然听见一声重咳，潘华打了个寒战，抬起头来，就看见翟天定冷酷的目光，赶紧低下头，不敢面对，哆嗦着唇，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我我，我忘了。”
这话一出，翟天定和韩毅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韩毅扬了扬眉，反问：“潘大人刚才不是说记忆犹新吗？”
潘华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也是有所准备，冷哼一声道：“就算是反复看过，那又如何？本官是主考官，每个人的考卷，本官都要亲自阅览，三百多份，就算是印象深刻，也不一定可以完全记得住……”
“这么说来，你也不能肯定这份试卷到底是不是杜明所作？”翟天定慢悠悠地问。
“这……”潘华答不上来，虽然知道试卷被盗，但有没有被掉包，潘华也不能完全肯定。抬头看去，翟天定脸上已然露出了不耐烦的颜色，潘华越发奇怪了，翟天定连夜而来不是为了搭救自己么，怎么会处处与自己为难？抬头看去，翟天定目光冷冷的，并不友好。
灵机一动，潘华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提醒翟天定：“翟都尉，这件事是一个圈套，表面上针对下官，实际上却是想把翟太师……”
“住嘴。”翟天定厉喝一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我就问你，你到底能不能肯定，这篇文章不是杜明所作？”
“我……”潘华犹豫不决，不甘心承认，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头顶上，翟天定皱起眉头，好似不耐烦了。潘华知道机会不多，只能急忙回答，“下官承认，下官并不能完全肯定这篇文章是不是杜学子所作，但是……”说到关键处，对方却伸出手来，阻止自己说下去，“翟都尉……”
翟天定也不理他，走到那胡德力面前，又确认了一句：“你真的是杜明？”对方点点头，好像是承认了。翟天定直起身子，接着问道，“那就麻烦杜学子你，把你考试时写的文章背诵一遍。”
“我……”和上次在韩毅面前一样，胡德力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向潘华使着眼色。
潘华本不欲理会，可事到如今，不管愿不愿意，只能硬着头皮替他解释。抬头看着翟天定：“翟都尉，你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杜学子染了重病、神志不清，虽然已经康复，可对于过去的事，已然印象不深。”潘华说着，回头看了眼胡德力。对方倒是聪明，马上以手扶额，故作痛苦。
潘华看是如此，暂时放了心。回头对翟天定接着说：“何况，这乡试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杜学子不一定能……”
“你的意思是说，杜学子不一定还记得自己写了些什么，是吧？”翟天定替他把话说出。说完之后，故作无意的扫了一眼苏红。侧过头来，重新看向跪在面前的胡德力，“既然记不清具体的，你就跟我说说，你大概写了些什么内容，说个大概，让我对比一下。”
“我……”胡德力吞吞吐吐，根本就说不出话来。那份考卷，自己看过；当初在客栈里，自己也用心记了。只是，那天的事太突然了，破坏了整个计划，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胡德力还没有醒过神来，原来记得清清楚楚的东西，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哪里还记得？现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潘华。
当潘华看到胡德力求救的目光，暗叫不妙，这家伙不会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吧？此时，潘华是后悔万分，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不应该在翟天定面前信誓旦旦，以至于没有了回头路，进退维谷。说来也不奇怪，自从翟天定来了，处处向着韩毅，丝毫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为什么？难道事情闹大了，翟灏把自己放弃了？一想到这，潘华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