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当初
“什么……”锦瑟惊讶的大呼，只不过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人捂住了嘴。看见苏红警告的眼神，她急忙点点头，或许在告诉她，我不会乱说。果然，苏红很快就放开了她。乘此机会，锦瑟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抬头看着苏红，不解地问道，“这个陈堂非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为什么那么好心的帮我们收殓相公的遗体啊？”
苏红冷笑：“这个人可不是好心，他是别有所图，他是想让我继续冒充相公，最好是巴结韩大人，进入京城，入朝为官。”
“什么，继续冒充相公？”瞪大了眼睛，锦瑟吃惊不已。可能是因为刚才苏红的“警告”，锦瑟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你答应了？”
“我是不想答应，能行吗？相公的尸体可是在他的手里。”苏红苦笑，并且特别强调。话一说完，刚才还激动万分的锦瑟瞬间偃旗息鼓了。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一语不发。苏红叹了口气，转过头，不去看她，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锦瑟，据我所知，当初这个陈堂非也是你的客人，对于他，你了解多少？”
听到此问，锦瑟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对于自己的过往，她是不愿再提的。现在自己已经赎了身，嫁为人妻，不管是真是假，现在的自己都是良家妇女。往事不堪回首，对于过去，锦瑟自然是想完全抹去。如今陡然被苏红提及，锦瑟有些不悦，本来想应付几句，一笔带过；但看见苏红充满希望的眼神，又不忍心让她失望。
仔细地想了想，锦瑟仍旧面露为难之色：“我也不知道太多，这个陈公子每次都是和相公一起来的，两个人同进同出，要一个房间，一起喝酒，听歌赏曲，有时候叫几个姐妹说说话聊聊天，说的不过是风月场所的趣事，也没什么特别的，陈公子也没有单独过来找过我……”
“帮你赎身这件事最开始是谁提出来的，相公，还是那个陈堂非？”苏红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面对此问，锦瑟更是不自在，本想拒绝，但看见苏红认真的表情，又恐怕事关重大，也不敢不答。咬了咬唇，锦瑟回忆般地说道：“其实这件事吧，是我最先提出来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苏红皱起了眉头，锦瑟有点担心，急忙摆摆手，“大姐，你不要误会，这件事真的和相公无关……”
“我没有误会，你和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红温言劝道。
苏红的温言细语让锦瑟心中的不安慢慢地消退。她平静地点点头，半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好似回忆过去：“那一日，相公和陈公子过来喝酒，点了我的名，让我去弹曲。那天我心情不好，得罪了前一个客人，被妈妈骂了一顿。当时和相公提起这件事，相公和陈公子也都安慰我。我告诉他们，我攒了一笔银子，准备赎身，可攒来攒去，还是不够，我年纪大了，客人越来越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攒够了钱，可以离开这里。当时，陈公子就问我，还差多少钱。我告诉他，差不多还有一二百两银子就够了……”
“等等。”苏红突然打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是那个陈堂非首先提出帮你赎身？”
听到这样的话，锦瑟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回了一句：“如果大姐觉得是，那就是吧。”
“既然如此，到了后来，你为什么只找相公，不去找陈公子？”
听到这话，锦瑟彻底变了脸色，看着苏红，咬着唇，泪光闪闪，羞愤不已。
等了半天，女人一语不发，见她眼中含泪的表情，苏红知道这女人是误会了，也暗骂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便急忙解释道：“锦瑟，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你看，相公和那个陈公子比起来，年纪大，有妻有子，一贫如洗；而那个陈公子年轻有为，独来独往，而且相公和我说，帮你赎身的大部分钱都是陈公子出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是陈公子买下来的。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找陈公子，怎么会非相公不嫁呢？”
面对此问，锦瑟再次犹豫，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开口：“大姐，实话说，相公和陈公子当初说起这件事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逢场作戏。谁知道，半个月之后，相公突然来找我，给了我二百两银子。告诉我，这是他和陈公子凑的钱，让我拿去赎身……”
“是相公一个人去找你的？”苏红求证道。
“是的，给钱那天，陈公子没有来，是相公一个人送钱过来，并且和妈妈交涉的。”说到这，锦瑟仔细地观察着苏红的表情，似乎是怕她生气。谁知道苏红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的不安，只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苏红不发话，锦瑟只能继续说下去，“赎完了身，相公就带着我离开了教坊。出了门，相公给了我一个包袱，告诉我，我自由了，我可以回家了。”
“当时我吓了一跳，我家道中落，被人卖入教坊，十几年了，哪里还有家？最开始，陪着我的还有一个母亲。可是后来，母亲劳累过度，也去了。”想到自己的悲惨过往，锦瑟不由地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看来是悲从中来了，苏红看是如此，深深地叹了口气，从衣服里拿出手帕，慢慢地递了过去。
接过帕子，锦瑟擦了擦脸，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当时我告诉相公，你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相公当时也被我吓住了，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跑。当时我根本不知道相公住在什么地方。还好，除了赎身钱，我还有几两散碎银子，无家可归，我就只能找了个客栈暂时住下，想办法打听相公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总算是打听出来了，就去找他。只是没想到，大姐你也在那里。”
说到这，锦瑟抬头看着苏红，有些难为情。
苏红不以为意，冲她笑笑，平静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