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四百零四章——小小红衣
周文轩套话道：“不知是哪位王公大臣染上顽疾，居然值得无忧师姐如此大动干戈，远赴雪炉去请慈悲师姐下山。”
“这是我与无忧之间的秘密，小师弟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千叶慈悲的声音传来。
随后发生了奇迹的一幕，只见一颗嫩芽从青砖之下钻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最后在周文轩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千叶慈悲感叹道：“小师弟瘦了，体魄比以上之前也强了一点，这一年来没少吃苦吧？”
周文轩平淡道：“为了极北之地的千秋大业，吃点苦不算什么。”
另一边千叶慈悲遗憾说道：“极北有太微师兄坐镇，自保无忧，但若是想要制霸天下，单凭太微师兄与小师弟，恐怕不是容易事。总之我不会参与你们的庙堂纷争，如果小师弟哪天累了，就回雪庐吧，师尊一直挂念着你。”
周文轩应道：“知道了师姐，文轩谨记。”
随后顶出青砖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地面，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而另一边不再传来话语。
半晌之后许十妆缓缓睁开眼睛，当她看见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时，估计也吓了一跳。她猛然坐起，一双美丽眸子环视着四周，面容紧张。
“醒了？还记得什么吗？”合欢守在她身边问道。
许十妆警惕的看着她，皓齿紧咬，手掌悄悄握紧。
看着许十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合欢差点被逗笑，她说：“不用这样紧张，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是现在的你能面对的，老实回答问题就好了。”
周文轩替她回答道：“不用问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记忆停留的最后片段，就是被我一剑封喉的那一瞬间。”
随后周文轩来到许十妆面前，他俯身与其对视，“很好奇吧，明明被我一剑命中要害，却还能活下来，而且身上连明显的伤口都没有。也许你在曾经你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那时的你也同样弄不清原因，对吗？”
许十妆的表情仿佛被瞬间冻结，随后她一把扯过周文轩的衣领，疯狂的摇晃，“为什么，快告诉我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周文轩十分从容地回答道：“我知道一些关于你特殊体质的秘密，不过这里总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
随后周文轩按下抓着自己领子的玉手，潇洒转身。紧接着杨渺、合欢等人也跟上周文轩的步伐，转身离开了这个暗巷。
随后起身的齐不周看着女子手足无措的表情，她十分不舍得道：“跟不跟上来随你，但可千万别辜负了我们宗主大人的一番好意。”
回到了周文轩等人居住的客栈，众人聚在了一个屋子里，其中许十妆被围在中间，动作十分拘谨。
“先和我们讲一讲你的故事，我记得你曾是洛阳城最小最有名的花旦，怎么会落入青楼这种风尘之地。还有你和取灯法师的弟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周文轩发问道。
许十妆犹豫了片刻，他终于开口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和智空很久以前就认识。那时的他还是个笨蛋和尚，为了讨我欢心，跑到山崖上去摘花，将自己弄得全身都是伤。”
……
……
……
梦回当年
红衣小戏子又一次坐在戏园子外练嗓子，小小少女捏着娇嫩的兰花指，轻声哼唱。
远处的智空小和尚躲在箩筐后面，小心翼翼地偷窥着红衣小戏子的“即兴表演”。
远在十余丈外的红衣小戏子心思缜密，她早就发现了远远躲起来的笨和尚，只是未曾戳破罢了。每次当她撇头到那边时，笨和尚总会慢半拍地将自己藏在箩筐后面。
也许智空小和尚觉得自己藏的天衣无缝，他就这样时不时探出头来，偷瞄着小小红衣。
可就在下一刻，当他再探出头时，却不见红衣小戏子的踪影，这可给智空小和尚急坏了。
“看什么呢？”
突然间，一道银铃妙语从小和尚的身后传来。
本就做贼心虚的小和尚一下失了心神，慌忙中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小僧不是故意要偷看女施主的...”
原来出现在他身后的，正是不知何时消失的红衣小戏子，小小红衣倒是古灵精怪，她笑吟吟说道：“你呀你，怎么这么傻，想来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嘛，怎么搞的和贼一样。”
智空小和尚一听，赶忙双手合十，他满头大汗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今日是小僧失礼了，请施主恕罪...”
道完歉之后，小和尚转身便要逃跑，可万事哪能都如了他的愿？
只听小小红衣娇声喝道：“站住，听了戏不给银子就想跑？”
智空小和尚结结巴巴地回答说：“这...这这这...，小僧是出家之人，身上...没有银子...”
小小红衣微微勾起嘴角，她戏谑道：“没有银子也好办，那就帮我来做杂活吧。”
“阿弥陀佛，女施主所在的戏园，可是佛经中的不净之地，是佛门的禁地。”智空小和尚胀得满脸通红。
“知道是禁地，那你还来偷看！”红衣小戏子双手掐腰，黛眉微微竖起，说出一副发怒的样子。
“还有我有名字，不要老是女施主女施主的叫。”小小戏子拉过小和尚的僧衣教训道，随后她解释说，“我叫蝶衣，蝴蝶的蝶，新衣服的衣。私下里可以这么叫我，但是在戏园子，你要叫我十妆，听清了没！”
“小...小僧知道了。”智空小和尚应了一声之后，仓皇逃离了眼前这位女魔头之首。
望着小和尚的狼狈背影，小小红衣不禁抿嘴偷笑道：“上次你帮我采花，这次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们扯平了。”
再之后又一连过去数月
这一日小小戏子刚从戏台上下来，她唱的《郭通参军》让听戏的客人们拍手叫绝。人人都传，在洛阳城出了个小允娥。
“女施主，麻烦您让一下，小僧要占用此地片刻。”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刚下台的小戏子还没来得及卸妆，听到这道声音后她娇躯一僵，旋即她马上转身，果然看到了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和尚。
红衣小戏子喜出望外，她问道：“小和尚！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们佛门的不净之地吗？”
智空小和尚腼腆说道：“阿弥陀佛，地藏王经曾有言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僧是来此做法除祟的。”
本来还挺高兴的小小红衣，一听这话马上就板起脸颊，“什么地狱，这里是戏园子！亏你也是取灯大法师的徒弟，真不知道你学的都是些什么。”
智空不敢反驳这位厉害小娘子，也没有机会为其解释佛经之意，只好灰溜溜逃走。
在此之后，智空小和尚往返于寺庙与戏园子之间，越来越频繁。
这一日小小红衣刚刚化好旦妆，即将准备上台，可眼尖的她又再戏园子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智空小和尚正捧着佛经，低头吟诵经文，穿梭在戏园之中。
小小红衣从人群中窜出，挡在了智空小和尚的面前，她说道：“蠢和尚，你怎么又来了？距离上次作法才不过三天而已，你是不是活够了？”
小和尚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上次作法是为了赶妖驱祟，这一次是祈福平安，不一样的。”
红衣小戏子抿嘴偷笑道：“也只有身为取灯法师弟子的你，才能够自由进出我们戏园子，若是换一个其它和尚，三番五次来戏园子内寻晦气，恐怕早就让班主给打出去了。”
是啊，若是放在平常，哪有和尚三天两头往西园子跑的道理？
不过这位小师傅的师父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师傅可是取灯大法师，皇帝陛下钦点的帝国境内第一禅师，位居儒释道三教中的释门第一人。与当今道门第一人，道教主题龙虎山的张天师齐名的人物，不光如此，取灯法师还是皇帝陛下的名义师傅，在帝国境内可谓是权势滔天。
智空小和尚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他低头看向手中捏着的诗经，顿时大悟。
痴傻小和尚将手中佛经塞到红衣小戏子手里，他说道：“这本《金刚经》是我入门的时候，师傅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了。”
小和尚说完，圆润的脸颊涨得像熟透的苹果，他赶忙远远跑开。
望着手中的破旧经书，小小红衣一时间不知所措，随后她开怀大笑，“这个蠢和尚，哪有送女孩子家情书的呀。不过既然是取灯禅师的东西，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