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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林老师!你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刚加班回来的惠惠,正好遇到这一幕,一把拽开林老师,推搡着她回房间,一边用眼神示意小雪人赶紧回房。小雪人撅着嘴,低头回到屋里,还听到林老师骂骂咧咧着:“小东西,真贱!”继而还断断续续叫嚷着“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拜拜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我要再找渣男谈爱,就把林字倒着写!”……

“明明自己就是个渣女,活该遇到渣男!”小雪人在隔着几堵墙的屋里,愤懑地怼了一句。

她怎么都没料到长得那么秀气漂亮,而且还是老师的人,竟然会动手打人!跟土匪有什么区别!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怂,就又委屈又鄙视自己的软弱,应该以牙还牙才对!连咬人都不会吗?应该咬回去的!难道就这样被人白白打?凭什么呢?她咋就这么倒霉?照照镜子,她的脸,脖子,耳朵都好红好痛,虽然没有明显的血迹,但巨疼。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的事情,懊恼顿足,为什么不还手?越想越气!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的命又不值钱,谁怕谁!真是越想越气!怎么会遇到这种人!真倒霉!搬家!搬家!离开这里!这破房子,住的什么鸟人!

可,搬家到哪里去?没有钱,寸步难行,根本就无路可走!一这样想,就悲伤到大哭!她感到自己命苦,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被人欺负的命运?这苦难到不能再苦的命运!

“咚咚咚——”惠惠敲开虚掩的门,进屋,站在小雪人床前,关切问道:“你没事吧?伤着哪里了吗?”脸上带着工作一天而掩藏不住的疲惫。

小雪人赶紧坐起来,泪眼婆娑,道:“没事。姐姐,你去忙吧。”她不愿耽误惠惠的时间。

“你干嘛去招惹她呢?她本来就是个暴躁脾气,又失恋了,又喝酒了,杀伤力堪比核.武器!”惠惠凑到小雪人面前,打量着她的脸,“好红,都肿了,下手也蛮重!”

小雪人听了这话,眼泪狂流,撇撇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疼吧?”惠惠又问。

小雪人想了半天,才在喉咙了咕哝出一个字:“疼……”

“以后你可记住了,不要去招惹别人。别人要打你,你要赶紧躲,跑开,跑越远越好。懂吗?别傻乎乎地站那里被打。”惠惠无奈得很,不停摇头。

“知道了。”小雪人撅着嘴,点点头。她哪里知道林老师会真的动手打人,还以为漂亮好看的人都是好人。也怪自己多管闲事,以后还是做个冷冰冰的酷酷的人吧。

“早点睡吧。晚安咯。”

“好。姐姐,你去忙吧。我先睡了。”小雪人想要感谢惠惠帮她,可感谢的话说不出口,总觉得矫情。

惠惠退出房间后,小雪人关上门,关了灯,静静躺在床上流泪,虽然想要极力遏止眼泪,但心里的委屈不答应,只能任那眼泪狂流。哭太久而鼻塞到无法呼吸,只能张大了嘴巴吸气呼气。想要睡觉,可是脸,脖子,耳朵越来越痛,麻辣火烧的灼痛,似乎渗入到皮肤下面的血液,全身也跟着一起痛起来。不过,她知道身体上的痛,是因为洗了一天碗的缘故,而明天还得像今天一样洗几百个碗,这种痛只会加剧不会减轻。讨厌那油腻腻的洗碗水,泡得她的手掌手指发白发皱。也讨厌去卖神经药水,讨厌和别人说话,还得厚着脸皮推销产品,可,有什么办法呢?不工作的话,难道等着饿死吗?索性就饿死好了,真不想去做那讨厌的工作了,好累,好累……人如果不要吃饭就好了,那她就可以不要去工作,那多好!

什么时候才能不做辛苦的工作,才能离开这破房子,才能不再看人脸色,不再受苦受累,过上体面又快乐的日子?要怎么办呢?一辈子只能这样了吗?读书还有用吗?好想回学校读书!可,读书是她已经破碎的梦,每一个碎片里都是无奈和悲痛!坚决不要再读书,虽然铃子有建议她去考个会计,或者是导游,瑜伽教练,营养师,美容师,发型师,美甲师什么的都好,反正只要有门技术就不怕失业。可,她才不想去考什么什么,因为她没钱去考,再则她只想做躺着睡觉就能赚钱的工作。

悲伤沮丧绝望到了极点,甚至感到自己都活不到明天了,脸上麻辣火烧到不行,可又没钱去看医生,没钱去买止疼药。眼泪失控止不住,疼得无法入睡,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一想到小时候被妈妈打而受的那些委屈,就哭得更厉害。想到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追求和目标是什么,活死人一般活着……

受够了受够了!简直受够了!我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呜呜呜呜——

“一无所有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将获得一切。”半空中飘来那个混沌不清又遥远的声音,听不出讲话的感情,冷冰冰的,似乎更像是一台机器。

小雪人凝神细听,每个字倒是听清楚了,却不能赞同话的内容,什么叫一无所有的人是有福的?太讽刺了!获得一切?是,获得苦难,悲伤,痛苦,绝望,不公,前途未卜,啼饥号寒……

她扯了扯嘴角,冷冷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说风凉话。”

本以为那个声音不会再回应,没想到那声音说:“如果连你也这样沮丧,那些比你更可怜的人要怎么办呢?”

“他们要怎样关我什么事?”小雪人回答得利落果决!

那像机器里发出的冷冰冰的声音,又说道:“你还小才会这样狭隘又任性,等你再长大些,就自然明白我话里的道理。”

“闭嘴,我不听!永远都不要再来管我!”小雪人非常抗拒地回答,待四周一片静寂,那声音仿佛也已经远离之后,她才期期艾艾道,“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哪里还顾得了别人?再说了,世上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吗?有……”眼泪又开始狂流。

乌鸦,兔子,笑笑,都比她更不幸!天下难民是一家吗?苦难的她遇到悲惨的他们……她哭到眼睛也开始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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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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