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暴风雨前的宁静（教堂下）
“哈里斯先生，哈里斯先生！”
在梵蒂冈的外头，一位女记者有些兴奋的拿着一个话筒追着哈里斯问道。
“请问您对您的画作《死亡与新生》在国际拍卖会上买出三百万欧元的天价，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那是我送朋友的画，我拿不到钱的。”哈里斯随意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往教堂内赶。
“听说您从美术学院毕业后就一蹶不振消失在了画坛中，究竟是什么让您坚持到了现在，且一鸣惊人呢？”
似是有些被这记者扰的有些不耐烦了，哈里斯停下了脚步，看向她。
“如果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们就离开可以吗？今天晚上是平安夜，不该是与家人在一起团聚的日子吗？”
记者沉默片刻，“哈里斯先生，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么成功。”
哈里斯看着记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是因为我拜了一个很不错的老师。”
“喔？”记者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落魄画师遇见明师，被挖掘出真正的潜力最后一鸣惊人的剧情可是相当有爆点的。
“是哪一位名师？”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但是我又没答应您。”记者理所当然的说，随后补充道，“这一个问题回答完我们就走。”
哈里斯抽了抽嘴角，继续道。
“我说，你们信吗？”
“什么……意思？”
“我拜的那个老师，名字叫做……”说到这，哈里斯的话语微微顿了一下。
“列奥纳多·达·芬奇。”
记者一愣，再一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哈里斯便进入了梵蒂冈中。
记者有些气恼的收起了话筒。
“真是的，不说就不说，瞎编做什么。”
圣诞节亦称耶稣纪念日，所以，自然而然，相比于布里塔尼亚与东国，天主教会显然要更加重视这一节日。
在平安夜晚上，教堂内外都特别热闹，就像北辰的除夕夜，具有浓郁的节日气氛。
教堂外到处张灯结彩，摆放了圣诞树；
教堂内的舞台上在演出有关耶稣诞生的文艺节目、唱赞美诗。
因为，有许多慕道的朋友前来参加，所以特别还有布道、传福音。
哈里斯在与家人吃完晚餐后也来到了梵蒂冈准备参加天主教的活动。
“你现在可出名了啊，大画家。”
进入梵蒂冈，范海辛早就在门口迎接，也将刚刚那一幕完全收入眼底。
哈里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安静的空余时间画画画而已。”
“弗拉德那家伙拿了你的画以后转手就给卖了，美名其曰给你涨名气。”范海辛咬牙切齿的说，“一分钱都没分给我，老娘我迟早要教训教训他！给你出气！”
第二句话才是重点吧，哈里斯心里吐槽道。
是的，哈里斯那副拍卖出天价的画被他送给了弗拉德，因为那幅画的灵感本就来源于他。
“教皇冕下呢？”哈里斯问。
“我去叫他，你先进去吧。”说着，范海辛张开了一个玻璃状的诺亚方舟入口，一步踏出，进入了诺亚方舟第七层界。
依旧是那一片海天一线的世界，不过中间则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机械体，那里包含了机甲的拉达姆系统，也包含了数据分析，危险评估等多种战斗辅助系统。
是扎拉哈格与达芬奇合作制造的黑教团中枢，所有圣殿骑士都可以通过自身权限沟通诺亚方舟并且使用这些功能，极大程度的增加了圣殿骑士的战斗力。
在范海辛踏入这片空间的瞬间，天空的白云开始逐渐凝聚，在这个世界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脸，正是扎拉哈格。
在三年前，扎拉哈格其实就已经年过百岁。
虚空并没有增加圣殿骑士的寿命，最多就是让他们不生病而已。
所以，扎拉哈格实际上已经濒临大限。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以他的功绩，本可以升上天国享福。
但是这其中就会出现一些问题，诺亚权限是无法转移的。
如果扎拉哈格死去，那么圣殿骑士将失去诺亚方舟的掌控，失去这个，人类进化的完美土壤。
自从有了诺亚方舟以后，整个世界无论是医学，还是科技建筑等领域，都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增长着。
有着神之眼以及诺亚方舟的算力在，更是让黑教团得以让诸多犯罪在开始之前就得以制止，极大的减少了犯罪概率。
人们早已对诺亚方舟形成依赖，如果失去诺亚方舟的掌控，无疑会在世界范围内掀起难以想象的动乱。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扎拉哈格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舍弃身体，将灵魂灵子化，永远生存在这灵子空间中，成为一个人工智能一样的数据生命。
这会让扎拉哈格获得永生，但这也同样让他失去了升上天国的机会。
对于一位天主信徒来说，没有比升上天国更重要的事情了，即使永生都不足以比拟。
更何况在天堂本身就是永生的，不用承受世俗的痛苦。
但他始终相信，他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冕下，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范海辛欠身道。
说完，四周的灵子开始涌动，在范海辛面前形成了扎拉哈格的身形，身穿白袍，面容慈祥。
“走吧。”
范海辛点了点头，与扎拉哈格一起踏出那扇数据门，走出了这个数据世界，站在了圣彼得大教堂外的土地上。
灵子投影可以将扎拉哈格的灵子投往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他的实体虽然消失了，但他也无处不在。
扎拉哈格笑了笑，缓步上前，伸出手按在了教堂的大门上，缓缓打开。
唱诗般的歌声回荡在这空旷的教堂内，空灵而神圣。
教堂内早已经站满了天主信徒，还有从四周赶过来的慕道者。
见到门口的扎拉哈格，所有人都对着他欠身行了一礼，扎拉哈格也回了一礼。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无论是eu、还是布里塔尼亚，圣诞的快乐，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此刻，每一个人都不知道。
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
此刻，地狱。
“嗷！！”
无数声痛苦的嘶吼声在地狱中响彻。
苍茫的岩浆地狱之中，无数密密麻麻的，头戴面具的虚攒动前行，他们互相杀戮，互相吞噬着。
鲜血流淌之下，染红了整个地狱，浓重的血腥味混杂这岩浆的硫磺味，遍布整个地狱。
如同厉鬼般的哀嚎声也在地狱中响彻，此刻的地狱，要比之前夏亚带蓝染进入这里时，还要更加可怕。
死亡、绝望，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些都是生前犯下重罪的灵魂，无论动机如何，无论大恶或者小恶，总的来说还算是罪有应得。
对于蓝染来说并没有负担，就算全是善魂，蓝染都不会用任何负担。
渐渐的，一头头体型庞大，黑色长体，黑色部分是类似于巫婆的披风的衣服，有像小丑一样的长鼻子和白面具的可怕怪物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上。
那是大虚中最低等级的基里安，由数百个灵魂堆积而成。
不远处的山丘之上，傲慢之魔王扎西克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即使目睹如此惨状他也依旧面无表情。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蓝染，道。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我可以将此当做是夸奖吗？”蓝染平静的说道。
扎西克注视着他，沉默不语，片刻后，道。
“我还是信不过你，地狱之门掌控在你的手中，如果你有什么逃脱我掌控的方式。
待所有虚进入现世之后，你完全可以关闭地狱之门，自己享用那些灵魂。”
“选择权，在您的手里。”蓝染不卑不亢的说道，“现在我们还未曾将虚送入现世，不是吗？”
扎西克沉默着注视着蓝染，双方沉默不语，气氛略微有些僵硬。
“我要与你立约。”扎西克说。
“立约？”蓝染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
扎西克一伸手，一张古朴的羊皮纸跟羽毛笔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羊皮纸上空无一字，但是却蕴含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蓝染的注意力。
“这是恶魔与人类交易时会使用到的契约，这一契约，受到契约之神夏亚的庇佑。
一切在此书写的契约，都会有着强制性的效果，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
从扎西克的口中听到了某个意外的名字，蓝染的眉毛微挑。
“契约之神夏亚？”
“那不是你可以接触到的存在，祂是无尽宇宙之上的至高之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祂是太阳之神，是裁决之神，更是契约之神，一切契约都受到祂的庇佑，即使你有办法逃脱我的掌控你。
也无法逃脱契约的约束，即使你拥有着再神奇的力量都不可能。”
“是……吗。”蓝染的眼中闪烁着微光，“那么，您的手下都与您立约了吗？签订永远不会背叛的约定。”
“怎么可能会做那种奢侈的事情。”扎西克道。
“既然你我要立约，相信你也会从这契约中看出什么。
契约的成立在于“公平”，如果与它们立约，就意味着我同样要补偿给他们一些东西。”
“好了，别废话。”
扎西克一甩手中的羊皮纸，在一股魔力的作用下，羊皮纸张开，飞到了蓝染的面前，一道道文字在羊皮纸上显现。
虽然是恶魔的文字，但是蓝染却能看的相当清楚。
【至签订契约之日起，到傲慢之魔王扎西克死亡为终结。
蓝染惣右介将不得背叛扎西克，听从扎西克的一切不危急到自身生命安全的命令。
代价是，扎西克将借给蓝染惣右介十亿两千万的灵魂改造成虚，进入现世复仇。
契约若是签订，违者则将会受到太阳之火的焚烧。】
“还真是……“公平”呢。”蓝染低声轻喃。
“契约会由契约之神修改。
这十亿两千万，都是你以我的名义借取的，所以，这是属于我的灵魂。”
扎西克说，“你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虚化的技术跟地狱之门，在契约判定中，显然没有超过这十亿两千万的代价。”
“当然，我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感叹这契约的公平罢了。”
蓝染扬起嘴角，接过一侧漂浮的羽毛笔，洋洋洒洒的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刹那间，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笼罩在自己上空束缚着自己，即使是镜花水月都无用。
契约是自签订之日起不得背叛，但没说签订之前不可以……
扎西克防范的显然是蓝染拒绝打开地狱之门。
而蓝染的一切布置，在这之前就已经完成。
而且……契约结束之日是扎西克的死亡。
蓝染的计划一旦成功，扎西克绝对不会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