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年从麻雀声中老

香港喜欢打麻雀，我曾见过这样一副春联：

年从麻雀声中老；

春向青龙影里回。

“青龙”即太岁。《后汉书·律历志》：“青龙移辰，谓之岁。”《淮

南子·天文训》：“天神之贵者，莫贵于青龙。”青龙是古代神话中的东方

之神，同白虎、朱雀、玄武合称“四方四神”。

又一联云：

岁序又翻新，莫教牛鬼蛇神，横行当道；

时光难久驻，休向马蹄狗腿，错认前程。

“马蹄狗腿”云云，指跑马跑狗之蹄、腿也。这联是读者何甦君提供的。

据他说这是一九六九年香港《晶报》春节征联中获奖的一联，作者署名“老

干”。

香港最流行的玩乐是打麻雀，“推牌九”则不多见了。但在旧日内地的

农村，“牌九”的地位却是不亚于麻雀之在香港的。另一流行的娱乐则是

下象棋，象棋本来是不带赌博性质的，但亦偶有“彩金”之设，用意在于

鼓励对弈者的认真从事（设彩金就不能“悔棋”了），尤以在新年时候为

多。

清末有一文士，以象棋子名命句，出上联曰：

大帅用兵，士卒效命，车辚辚，马萧萧，气象巍巍，祝此去一炮

成功，方不愧出将入相；

士、兵、卒、车、马、象、炮、将、相，均系象棋名称。那年是光绪二

十七年（一九〇一），上一年八国联军入北京，慈禧太后及光绪帝逃往西

安，派李鸿章与联军讲和，出联时刚好是清廷签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之后，于是有人遂以此发为议论，嵌入“牌九”名，对出下联云：

至尊在野，长短休论，文泄泄，武沐沐，议和叠叠，到后来万人

失望，直落得抢地呼天！

“牌九”中有所谓“至尊、天、地、人、和”诸牌名；“长、短、文、

武、野”亦是“牌九”的名称，用来对上联，不但工稳，且切时势。我觉

得“艺术性”更胜上联。因上联之集象棋名虽亦颇费心思，但究嫌比较“空

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