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元宵佳节联

今天是元宵节，选谈几副古代流传下来的元宵佳节联。这个节日，在近

代虽然已不太为人重视，但在古代却是一个很热闹的节日，尤其在宋代最

为盛行，甚至比新年还要热闹。其中主要原因，依我想可能是近代的社交

越来越开放。在古代是只有在元宵节才可以男女无拘，同游共乐的。

元宵节又名灯节，旧时习俗，到了那天，家家户户，都自制彩灯，争妍

斗丽，到了晚上，就做赛灯之会的游乐。有一联记灯节盛况云：

六街星火，万叠晴澜，行看水族三千，楼台影里翻银浪；

五色云烟，一轮皓月，伫见金龙十二，爆竹声中抢宝珠。

“水族三千”是指制成鱼虾蟹鳖之类形状的彩灯，“金龙”是龙形的彩

灯。宋代大词人辛弃疾有咏元宵节的《青玉案》一词，可作参考。词云：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

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

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词中“鱼龙舞”的“鱼龙”

即是指鱼形龙形的灯。“玉壶光转”的“玉壶”则是指用纯白玉制成的花

灯，舞动时如清冰玉壶，光影流转。

金吾不禁奉旨狂欢

元宵在古代是“金吾不禁”的。“金吾”为一种兵器，古代有“执金

吾”，官掌京师治安事务。“金吾不禁”的意思即到了元宵那晚，奉旨准

许狂欢通宵也。故在古代最常见的联语为：

金吾不禁；

玉炬高悬。

下面一联也是写元宵灯会盛况的：

人海人山，不夜城中，看一代琉璃世界；

卿云卿月，长春院里，好几处歌舞楼台。

上比写城中的一般街市，下比写风月场所在是晚的特别安排节目。

元宵习俗，除了赛灯会之外，还有猜谜，将谜面贴于花灯，供人猜射，

称为“打灯谜”。有联云：

金吾不禁，玉宇无尘，赛灯会，猜谜题，短巷长街，胜负拼将今

夜月；

世界澄平，国家安乂，歌春莺，舞秋燕，红男绿女，联翩共祝太和春。

上比的“赛灯会，猜谜题”写的就是元宵习俗。“乂”，安定之意。另

一义为有才德的人，《尚书·尧典》：“有能俾乂。”又因元宵特准男女同

乐，故又有联云：

十二楼台春旖旎；

三千世界夜光明。

拍皇帝马屁的元宵联

欢庆元宵的习俗在宋代最盛，但明代也不逊色。有两个与元宵有关的传

说，都是和明代皇帝有关的。其一是：某年元宵，明太祖朱元璋微服出游，

在南京城里某家人家看见许多人围着打灯谜，他也挤进去看。这灯谜是一

幅“谜画”，画个大脚妇人抱个西瓜。朱元璋猜不出，回去和他的马皇后

谈起。马皇后大怒道：“这是刁民在讽刺我，那谜底不就是淮（怀）西妇

人好大脚吗？”原来这位马皇后是临淮县人，她又恰恰是一双大脚。在那

个时代的妇女是以缠足为美的，马皇后无“三寸金莲”而有一双“好大

脚”，遂认为此谜画是讽刺她出身贫贱了。朱元璋为了替马皇后出气，竟

下令将那家人家所在的水西门一带的百姓斩尽杀绝，从水西门杀到鼎新

桥，杀了数百家人家，只漏网七家。南京现在还有个叫“七家湾”的地方，

据说就是因此得名。

另一个传说却是以“喜剧”告终的。传说的主角是明成祖朱棣，他在某

年元宵也是微服出游，遇一秀才，谈得颇投机。朱棣出上联试他才情，秀

才立答下联。如下：

灯明月明，灯月长明，大明一统；

君乐民乐，君民同乐，永乐万年。

“永乐”是明成祖的年号，朱棣大乐，遂赐他为状元。这个传说当然是

靠不住的，但从传说中也可见到古代百姓的祸福都系于君主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