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家柿子可真涩口

第105章 你家柿子可真涩口

那立于月下墙头的弓矢手屏气凝神。

呼!

箭矢应声弹出,隐匿于夜色之下。

当听闻那沉闷的弓弦声响之后,余小渔汗毛炸起,来不及调息,阔步上前,欺身到了那剑客面前。

这巷子本就窄狭,且那弓矢手居高临下,就算是弓法稀松平常,也几乎能命中自己。

先是一剑荡开那剑客长剑,探出手来翻绕在剑客脖颈后,腿脚别在他的后腰,一拉一拽,二人位置瞬间调转。

刹那之间,那剑客就如同盾牌一般挡在余小渔的面前。

余小渔不给他挣扎喘息的机会,当即一剑从后腰将其贯穿,剑刃从胸口正中刺出,鲜血淋漓。

下一刻。

噗的一声。

强而有力的箭矢穿在剑客的眉心,钉子一般扎进了额头里。

趁着对方拉弓换箭的空当,余小渔甩开面前尸首,弓着身躯,大步冲了上去。

那弓矢手一击未成,心中慌乱,仓促之间尚未拉开弓弦,那弓着腰贴着地面的少年就已然临近自己面前。

眨眼之间,那少年便出现在他脚下的墙边,右手长剑斜横在左下腰肋旁,一双雪亮眼眸如同夜间逡巡瘦虎一般,择人而噬。

在墙壁边半丈处,那少年身形一顿,双脚骤然发力,身形矫健下一刻落跃在墙角处,第二步猛然爆发,身形兔起鹘落。

那双清冷的眸子就在弓矢手的眼瞳中徐徐放大。

仓促之间,那弓矢手想要跃下墙头,未曾想,少年陡然出剑!

“死!”

一声死!

如同催命符一般!

余小渔长剑从左下腰横斩出。

旋即,抹在那弓矢手的脖颈上。

他尚且来不及发出惨叫,咽喉中便是被倒涌的鲜血堵住,悲惨呜咽,身形僵硬片刻,骇然瞪大双眼仰头栽倒到地面。

收剑回鞘,余小渔开始大口喘息调息。

片刻之后,这才掩门回到田守贤家中。

田守贤依旧横立于正堂门前,神情决然,面色苍白如铁。

余小渔见状,微微一笑,道:“外面的清理完了。”

等这话说完,田守贤这才如释重负,单手扶着门框,冷汗涔涔。

让他一介儒生来守护家门,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是丞相后胜?”

“这还不显而易见?”

余小渔平静道。

“他为什么要这样?”

田守贤不解问道。

事到如今,田守贤都不肯相信后胜要除掉他,由此可见当真是‘醇儒近腐,不可理喻’。

“那你认为他有什么理由不杀你?”

“捍卫疆土,难道有错?君臣尽数死于国门,难道就是十恶不赦?”

田守贤抚着胸口,坐在门槛上,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余小渔从窗台外侧取下一枚冻柿子,啃了一口,不由冷笑起来,以近乎不近人情的语气问道:

“田大人你固然高风亮节,可以为国捐躯,可曾想过,会有多少士卒会死在你前面?数十万计,并不是很多对吧?可他们有的尚且未曾成家立业,就算成家立业,也上有老下有小,田湖潮在边关负重伤,你田家一片阴霾,可有多少人家中遍布缟素,却连个尸骨都取不回?难道就因为你是九贤之一的即墨大夫?”

田守贤沉默半晌,这才开口道:

“那秦军手腕残忍,破城之日,不也得遍地流血漂橹?”

“常言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你睁开眼好好看一眼现在的齐国,哪里还有几分当年公子小白八方来朝的盛状?”

余小渔平静道:“齐国烂在根儿上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况且,战争终究是要死人的。”

田守贤不敢苟同,只要摇头叹息道:“既然君王不愿意守国门,那就让我这个儒生来!”

余小渔多看了田守贤一眼,沉默不语。

这个看起来斯文柔弱的中年人挺了挺腰杆,突然笑了起来。

样子难免有几分悲凉。

倒不是因为他的耿直让余小渔觉得悲壮,而是觉得他死的不值当。这也是为何余小渔要劝说他的缘由。

余小渔丢弃柿子柄,叹息一声,道:“田大人,你家柿子可真涩口啊……”

田守贤颓然坐在正堂的门槛上,只是摇头苦笑。

整整一夜,余小渔坐在院落的石凳上,双手环剑,闭目养神。

一直到临近清晨。

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响。

余小渔起身开门,早已经不堪重负的田守贤勉强打起精神,满是警惕。

等外门打开,率先见到的便是那种阴柔如女子一般的面孔。

澹台青乌一只手挑着一盏青铜灯,一只手按在腰间刀柄上,衣袂飘飘,宛若花卷女子一般。

在他身后,则是站着一脸疲惫的负匣书生陈游。

等澹台青乌放下青铜灯,灭了灯火,这才伸了个懒腰,探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道:“杀人的活儿不错,就是善后太欠缺,那鲜血淋漓的尸首放在门外,不仅挡住了财路,更是能驱散福气,终究是不吉利。”

余小渔不置可否,对这个雌雄莫辩的家伙心中有几分好奇,总觉得这个家伙看似健谈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且不说那种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单单是腰间的那柄磨的发亮的镀金刀就足以见得他的刀法也不简单。

澹台青乌率先走到院落,自语道:“都忙活了半宿,肚子也饿的叫起来,不知道大人家中有没有填饱肚子的东西?”

田守贤虽然初次见到此人,也不敢怠慢,大致猜测出今晚他和陈游两人去做了什么事情。

正欲起身将熟睡中的妇人江氏喊起来做点热乎的饭菜,站在门外的陈游瞪了一眼澹台青乌。

后者这才摆手道:“还是等下去找个摊子吃点算了。”

田守贤只好作罢,看了一眼始终不愿意踏入家门的负匣书生陈游,这才问道:“陈生,夜里也是去了……”

话没说完,陈游直接打住,沉声道:“田大人,不必多问,至于发生了什么,今日想必你就清楚,不过还请田大人务必守口如瓶。”

田守贤哀叹一声。

这仇,本应该是他田家的,只可惜他没那个能力报仇,却反而将那沉重的包袱都甩在毫无瓜葛的陈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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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大秦从市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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