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一盘大棋

第155章 一盘大棋

小谪仙摆手,轻声道:“那倒不必。”

齐王建闻言,面色一僵,片刻后稍稍缓和下来,这才以两人能听到语气,低声道:“小天师,就算是保不住江山社稷,能保我一条命足以!”

道家小谪仙置若罔闻。

旋即,轻声道:“我这次来,是代齐国天下人有一事相商。”

齐王建眉头拧在一处,不知道这个道家年轻人在和自己打什么锋机。

“但说无妨。”

齐王建语气恢复了几分冷漠,挥了挥袖口,不咸不淡问道。

“我前几日观齐国的八斗气数,如今只剩下了六斗半,虽被人暗中窃取了一斗半,但剩下的气数,于天下百姓来说,委实重要。”

道家小谪仙顿了顿,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想将那余下的气数散于齐国百姓之间,在江湖之上终有一日能开枝散叶。”

齐王建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低声质问道:“小天师想来也清楚,那是齐国的镇国气数,一旦散了,将意味着什么?”

道家小谪仙只是和煦一笑,道:“就算我不去打散那气数,秦国也会吞下那气数,等数十百年之后,兴许这齐国无数子民中,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抬起头来,堂堂做个人。”

后胜眉头紧蹙。

圣人都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为己,却操心天下之人。

究竟是心系天下,还是挂羊头卖狗肉?

老谋深算的后胜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几分。

他双手垂在胸前,面无表情,不可名状的诡异眼神和正殿外苦苦等了半夜的‘肱股之臣’陈驰有几分相似。

“堂堂正正做人?”

齐王建冷哼一声,道:“小天师,寡人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道家小谪仙只是微微一笑,探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隔空指了指齐国的东边。

轻声道:“想必你还记得桑海城中到底藏了什么人?”

听道家小谪仙点破,齐王建这才明白他暗指的是什么。

没等齐王建开口,道家小谪仙又道:“楚国当年灭亡的时候,我远观楚国气数,杀了半斗龙气,韩国灭的时候,八斗气数中的金石气全部失散,甚至被分为两股,散于天下。”

齐王建拧着眉头,反倒是后胜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副极为凝重的神情。

后胜似乎从其中察觉到了一线生机,眼底深处,则是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这才开口道:“楚国的半斗龙气藏于何人身上,我大概清楚,那韩国的小半数的金石气是被何人所窃取?”

道家小谪仙指了指稷下学宫,如实道:“那人曾经在稷下学宫官拜上大夫。”

后胜这才恍然大悟,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道:“可惜了,倒是让他跑了!”

齐王建后知后觉,许久之后,这才道:“难道是张良?”

小谪仙笑而不语。

楚国的半斗龙气在项氏一族的身上,这件事众所周知,也正是为此,秦国甚至不惜全境通缉项氏一族,为的便是要将这抹日后兴许能威胁到秦国根基的祸根铲除掉。

可张良身上的那一股金石气,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金石气,虽说不如阴阳龙气重要,但背负此气数之人,无一不是纵横捭阖的骁将。

“那张良真有此能耐不成?”

齐王建不屑道。

若真的像小天师所言,能如此勇猛,那张良还能丢了昌城和莱芜两座重城?

后胜冷哼一声,道:“当年秦国白起背负了半斗金石气,就杀的诸侯国心惊胆战,那你觉得背负了小半斗金石气的张良如何?”

齐王建闻言,后背冷汗涔涔。

低声道,“若现在出兵剿了项氏一族,追杀张良,能否将齐国的气数就此补全?”

后胜闻言,不加掩饰的冷笑起来。

道家小谪仙则是微微摇头,转而言归正传,道:“齐王,我今日来,是代替天下百姓,和你谈条件来的。”

齐王建面色阴晴不定。

“将气数散了?”

小谪仙点头,道:“如此一来,也算是给天下一个交代,更是给齐国留下一线生机。”

“小天师你侃侃而谈,却对我齐国王室只字不提,是何意?”

齐王建盯着前者,问道。

后胜自然清楚,他口中的齐国王室,无非就是他自己一人罢了,心中对齐王建的苟且偷生就差跳脚骂娘。

小谪仙语重心长道:“这气数,你也受不住,且不说是否归于齐国,终究不会再凝聚在齐国之地。”

齐王建面色阴沉且狰狞。

道家小谪仙兴许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他眉头交织在一起,转头目光穿过正殿,朝着那巍峨稷下学宫看了一眼,神情疑惑不解,旋即,双眼之中仿佛腾起一股混沌风暴,片刻之后,双眼归于平静。当即作了个揖,转身就离去。

后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颓然的齐王建。

也随着道家小谪仙离去,他心中则是有着自己的盘算。

等后胜追随着小谪仙离去之后,殿外苦苦等了半夜的大司行陈驰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入其中。

整个齐国的近臣,眼下所剩下的,只有区区几人,而他陈驰,从今日起,将成为真真实实地位跨越丞相后胜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后胜经过陈驰身旁时,后者低眉垂首,显然是要与其划分界限。

对此,后胜只是冷哼一声,浑不在意。

不过都是条狗罢了,他后胜早就吃的膘肥体壮,可到了眼下这种境地,陈驰才不过吃点残羹冷炙罢了,二者怎能混为一谈?

……

道家小谪仙之所以能穿过层层戒严来到齐王宫,走的便是后胜家那后门。

一路上,后胜默默跟随在后,一语不发。

等临近到了自家那后门,这才上前一步,侧身挡在小谪仙的去路旁边,略带恭敬道:“小天师,不止你先前所提及到的六斗半气数,是要分给何人?”

“天下人。”

小谪仙平静道。

后胜蓦然笑了起来,道:“我后家儿郎都是俊才,不知这气数,能否多分别后家子孙一部分?”

小谪仙面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后胜。

后家子孙的俊才一说从何而来?正和他所听闻的相反,后家子孙多半都是庸才,且是大俗大庸。

后胜笑道:“早就听闻龙虎山天师们个个身手不凡俗,虽多半出世修炼于山上,却能摆布天下大局,想必小天师自是其中佼佼者。”

小天师反应冷淡。

后胜当即跪伏在地,凝声道:“后家愿意做龙虎山的马前卒,帮扶龙虎山布道天下大局,只求小天师给后家子嗣一线生机!”

后胜能称之为‘老狐狸’,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龙虎山布道天下大局,也只是他所猜测出来的,但后胜自认为猜的八-九不离十。

韩国的张良,楚国的项氏一族,皆在王国之际分食到了部分气数。

好端端的气数被剥离出来,若不是有高人暗中出手布道,怎么轻易做到?

且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张良的金石气,楚国的龙气,还有其他五国王族身上所背负的气数,不出意外,最后能整合成为完完整整的八斗气数。

想到这里,后胜的背后便是一阵毛骨悚然。

龙虎山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而这些流亡在外的亡国贵胄,对于大秦来说,无一不是心头刺。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等秦国有一天遭遇变故,这些合拢在一起且背负大气数的人,未尝不可就此**而起,动了秦国的根基!

小谪仙微微蹙眉,疑惑不解的看向后胜,平静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后胜还不死心,道:“后家愿成为龙虎山的棋子,就算日后是弃子也无妨!”

小谪仙充耳不闻,但碍于后胜堵住了自己的去路,也只能僵持在这里。

后胜一狠心,将那层窗户纸捅破,道:“小天师,我后胜的几个儿子虽然扶不上墙,但我有一女,名桑桑,绝对能堪大任!”

道家小谪仙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一刻竟然让后胜这种老狐狸都生出几分彻骨的冰寒。

他轻声道:“你可知,有些人注定背不起气数,哪怕只是一丝,也足以压垮一个人的命理,轻则一辈子庸俗,重则命理被改,惨遭横祸。”

当即,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后胜,轻声道:“就好比德不配位,终究要得到报应一般。”

后胜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自然清楚,这番话何尝不是在讽刺自己?

道家小谪仙上前一步,跃过后胜,径直的走入后家那扇门,轻声道:“况且这些事,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至于是谁决定,就得多看看头顶。”

后胜循着他话的指引抬头看了看头顶,却有一种压抑的阴森感觉,仿佛在头顶上有一双惊悚的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他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忍不住趔趄后退几步。

道家小谪仙的身形消失在了那扇门后。

等走出后家正门,这才凝视着那巍峨的山巅,轻声道:“这次又是谁要瓜分那余下的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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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大秦从市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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