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上善若水
少女玲珑兴趣阑珊，很快，她便是注意到虞姬正拉着那单手按剑的少年的手，心中起初有些好奇，但很快便是明白了过来，那长相倒是挺顺眼的少年便是虞姬姐姐的心上人吧。
少女玲珑并不觉得这个少年有什么独特之处，甚至一眼看透他二境的实力，委实有些不入流了些。
上前一步，叉着腰，道：“喂，你就是虞姬姐姐心心念念的那个家伙？”
余小渔眉头一挑，平静道：“有何事？”
少女一愣，道：“事倒也没有，就是觉得你的能耐有些差劲。”
余小渔哦了一声，大概也猜测出这少女的背景当是相当不俗，但也没有在意。
“剑法这种东西，也并非一蹴而就，只谈眼下，那不免就显得有些目光短浅了，何不谈谈日后？”
虞姬微微摇头，她深知少女玲珑的脾气秉性，她的心性并不坏，只是说话无所顾忌。
余小渔心领神会，报以微微一笑。
少女玲珑叹息一声，道：“你这样等以后那群修炼怪胎都下来的时候，哪里能保护住虞姬姐姐呢。”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余小渔轻声道。
旋即，带着几人开始朝着山上而去。
少女玲珑喋喋不休，绕着余小渔开始讲述起她所认识的一些年轻怪胎的事情，多半是为了刺激余小渔。
若是换做常人，只当她是胡诌乱侃，但当余小渔听到武夫五境之后，大抵就选择了相信这少女。
能对修行如此了解，多半出身不简单，可这座天下，能有哪个道统世家能如此了解？
就算是号称道家年轻一代执牛耳者的道家小谪仙，也不过一知半解。
余小渔对这两女的身份开始好奇起来。
钟灵则是相对安静许多，一路上只是恬然微笑着。
从山脚下开始，沿途便出现了绵延的摩崖石刻。
有些经历了数百年的光景，或是被枯藤缠绕，或是被雨水冲刷，显得黯淡。
一幅幅时刻，或是银钩铁画，亦或是龙飞凤舞，有的蜿蜒曲折潦草，有的规规矩矩，工整无比。
反正入目皆是养心极佳。
少女显得兴致阑珊，显然并不待见这种死气沉沉的摩崖石刻，轻声道：“师姐，这山上死气沉沉，一入了山，就觉得心里压抑的慌，也不知怎地，很是不舒服，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钟灵并没有理会少女，而是不断凝视着那一幅幅的摩崖石刻，并没有在意上面写的是什么，但余小渔确信，她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余小渔当即好奇的打量着钟灵，后者以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拾级而上，不在乎眼前的雾霭云海景观，一心凝视着那崖壁上的文字。
每逢一个过去，她都会轻轻地摇头。
就在几人快要到了山顶的时候，钟灵停下了脚步，她盯着面前的一块布满了青苔的石头。
上前一步，平静的眼神之中，终究是浮现出了一抹别样的光彩。
探出手，徐徐将那崖壁上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青苔刮去。
便是有一行字逐渐浮现在眼前。
相比于周遭其他的摩崖石刻，眼下的这个倒显得微不足道很多。
只有区区巴掌大小，字迹模糊，也不知道藏匿于此多少年了。
随着钟灵掀开青苔，那一行字这才大白于天下。
她凝视了一番，这才轻声道：“怪不得前几日我为何在稷下学宫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原来就在此处。”
“上善若水。”
那一行不起眼的石刻只有四个字。
字迹规矩，乃是以已然消失多年的大周朝文字所写下，虽说仅仅是拎出单个字看不出多少胸襟，但放在整体而言，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气魄藏于其中。
余小渔眯着眼，面色凝重。
上善若水，这话出自于道家李耳。
可怎会在儒家为首的稷下学宫出现？
钟灵驻足在面前，足足观摩了半刻钟，而后徐徐叹息一声，面色恢复平静，转身就要朝着山上而去。
“师姐，先前那一段文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少女玲珑好奇的问道。
钟灵只是一味的摇头，没有道出其中原委。
随着愈发靠近山顶，钟灵和少女的脚步也逐渐放缓，也变得愈发沉重起来，天真烂漫的玲珑也难得面色凝重。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之中尽皆看到了一抹不同寻常。
圣贤的气息！
假不了！
稷下学宫的学堂。
陈文鸾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将自己前些日子所撰写的《树人篇》讲完。
正当他放下竹简，准备拿去另外一副圣贤书的时候，那只手悬停在半空之中。
面前的案桌上则是分别摆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陈文鸾自己终结出来的心得。
他当即转身，开始一步步的朝着学堂外走去。
学堂的学子也都适应了陈大祭酒的这种怪异举动，习以为常，保持安静默默读书。
陈文鸾缓缓走出学堂，开始朝着山下走去。
自从身负几分圣贤气象之后的他，对于稷下学宫的一切都开始了如指掌。
山下有不速之客而来，身为学宫大祭酒的他自然要前去迎接，至于是敌是友，尚未不论，他心境出奇的平稳。
实则在太子扶苏离去之前，为稷下学宫单独留下了数千人的精锐大秦步卒，以防万一，可陈文鸾压根没去想调度那些大秦精锐步卒。
……
山下，少女的面色愈发凝重起来。
她偷偷打量了一番也神色凝重的师姐，可后者却假装一副无事的轻松样子。
偷偷问道：“师姐，你说那山上的人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他的气息如此像？”
少女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神色慌张。
钟灵只是微微摇头，轻声道：“只是有几分气象而已，眼下还算不上，不过至于以后算不算得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少女没有言语，蓦然之间，猛地抬头朝着山顶之上望去，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偷偷的拉了拉钟灵的手，轻声道：“师姐，那个人也在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