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湖并非鲜衣怒马
江湖，并非只有鲜衣怒马快意江湖，更多的是生死厮杀。
不慌不忙，回首瞥了一眼，藏匿于密林中的项梁，眼神中颇有几分得意之色，舔着血行走江湖，没个捧场的那得有多寂寞，要不然高手对决为啥都挑在楼顶山巅？最不济也是人多口杂的闹市？
不都是为了扬名立万？
远处，项梁心中惊诧不已，他本就存有私心，压箱底的本领并未传授给余小渔，可未曾想，这余小渔竟然触类旁通，将自己生平大半的绝学给学到手了，且这还不算是偷师，反而让项梁心中郁闷无比，就好比自己偷偷养的娇嫩小娘儿被他人揩了油捏了屁股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而另外一旁，项庄的情况就不是很妙。
他撞上了一个青铜剑的青壮流寇，那人一手剑术虽不是什么刁钻招式，却将项庄这个愣头青压制死死。
项庄在那人的刀风之下步步倒退，步伐凌乱了起来，就连出刀都忘记了章法。
“死！”
那流寇怒吼一声，当即双手持刀，悍然砸落下。
那朴刀宛若一道雪亮的月光，迎头披挂倾泻而下。
项庄面色早已一片惨白，危急关头，心中乱了方寸，只想一味的躲避，甚至忘了最高的防守就是进攻。
“就你这等还妄想招惹大爷，大爷送你去下去见祖宗！”
铛的一声。
项庄慌忙横剑挡在自己的面前。
一刀之下，将他手中剑崩飞，而他本人更是跌坐在地。
那年轻力壮流寇狂笑起来，步步紧逼。
远处，项梁看到这一幕，面色一阵失落，那余小渔练剑比项庄晚了数个月，按理说根基薄弱，但却是杀得最凶的那个！
项氏一族的子弟什么时候如此软弱了？
项梁一只手捏着那只从大秦悍卒缴获而来的强弩，当年楚国大戟士就是在这种强弩之下如同割麦子一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疯狂收割。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形在砍翻了两人之后，以一种迅猛的姿态冲了过去。
是满身鲜血的余小渔。
此时的余小渔已经杀疯了，斑斑血迹在他面颊的沟渠上形成一条条蜿蜒顺着下巴低落下来。
他斜提着剑，在临近项庄面前流寇的时候，直接一剑拦腰横扫出去。
噗！
好在流寇根本没有披甲，这一剑又是砍在柔软小腹上。
余小渔这一剑差点将那流寇拦腰斩成为了两截。
一直到剑刃卡在了脊椎骨上遇到阻碍，这才停下来。
那流寇尚且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一声，上本身诡异的朝着左侧一歪，身形依靠着惯性朝着项庄奔走了一段距离，直接轰然倒在地上。
项庄一瞬间被一股鲜血喷了一脸，血呼啦的根本看不清面色，浑身颤抖，大口喘息着，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多谢……余兄。”
“捡起你的剑！”
项庄慌忙要捡起被甩飞的剑。
但下一刻，却被余小渔一脚踹在胸口，发出一声闷哼，倒飞出去。
还未曾项庄反应过来，一个瞅准了空当偷袭的流寇一刀劈砍下来，不过这一刀落了空。
余小渔上前一步，一剑点刺，未曾想，那流寇的衣服之下竟然有一层牛皮甲，这皮甲只护住了心口，挡住了剑尖，护住了他的性命。
那剑尖抵在了对方的心腹上，剑身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曲起来，余小渔微微送手，任凭剑身在自己掌心中舒缓，与此同时欺身上前，一记肘击在其胸口。
那人捂着心口后退几步，面色震惊不已，区区一个黄毛小子，杀起来竟然比他们这些匪寇都凶悍几分。
这是谁家的子嗣？当真要培养成杀手？
还未等那人思索明白，余小渔瞅准机会，一拳灌在那人腰肋上，而后拧着脖子，一记过肩摔，狠狠地砸在地上。
啐了一口血水，不慌不忙提着剑，走到摔打七荤八素的流寇面前，双手倒持长剑，猛然灌了下去。
噗！
一剑而下，当场贯穿胸口，将那人钉死在了地上。
余小渔冷哼一声，根本不作停留，也不喘口气，转身拖着剑又杀了上去。
被接连斩了几人，余下的几人早已经下破了胆。
这群人本就是靠着血性在乱世中讨生活，虽说凶残却还做不到战场过河卒子那般不惜命。
剩下的局面几乎就是流寇四下逃窜，余小渔和项庄追杀。
项梁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十几人的流寇，最终有七八人留下了尸体。
余小渔满身鲜血，衣服都被染红了，一双手因为用力而不住的颤抖。
在局面一边倒之后，项庄也慢慢习惯了，在手刃了一个流寇之后，项氏一族的成人礼也算是勉强完成了
“多谢余兄救命之恩。”
满脸都是鲜血的项庄如同尸体一般躺在地面上大口喘息道，在他的身旁，横七竖八躺着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血泊蔓延到他的头下，可他完全没有力气理会这些。
余小渔头靠在一颗树干上，修长的五指抚摸着归鞘的长剑。
岔开话题，语气平静道：“第一次杀人都这样，可一旦何和人厮杀就没了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要是心慈手软，诺，就像那些一样。”
余小渔探手指了指地面上残缺不全的尸体，“就像他们一样，连个全尸都存不下，俗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大抵就是这个道理，阴沟里翻船的事情有一次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项庄点了点头，这才听出来，好奇道：“你不是第一次杀人？”
余小渔微微颔首，不过就算是他第一次杀人也不是这般体弱筛糠。
他存心暗中引导项庄，继续道：“下次下手务必不要心怀慈柔，这次还好，下次你叔父就要对你有意见了。”
项庄叹息一声，徐徐打开了话匣，两人背水一战之后，对余小渔心中愈发信任，当即问道：“余兄，你说我项氏一族能复国吗？”
“当真要听实言？”
余小渔眉头一挑说道。
“余兄尽管直言，我项庄不是那计较之辈。”
“我看难，难于登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