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剑势

第77章 剑势

“好刀法!”

余小渔大喝一声,借着剑鞘下沉的力道,整个剑身翻转过去,朝着田猊的胸口点了过去。

田猊不慌不忙,那刀鞘仿佛黏在了剑鞘上。

他练刀足足有十年的时间,且从师都出自于齐国身经百战的将帅身上,年幼时候的田猊还跟随过大将田单学过刀。

这些都是余小渔远不能比的。

等刀鞘被迫从剑鞘上弹开的那一刻,他重新下压,短距离之内所迸发出的恐怖爆发,力道之大,竟然让余小渔的手腕都微微发麻。

砰!

剑鞘发出一声闷响,上面多出了一个凹坑。

余小渔心中一沉,他不过练剑几旬而已,却也能窥视出,田猊所遇到的平静和自己相同,只不过田猊已经初窥门路,略微懂得一点‘势’的掌控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能压着自己。

一道‘势’,如同一道天堑,跃过了就此登堂入室。

余小渔当初之所以能斩杀卫国的剑师陈久阁,多半是因为对方被章邯重创,且以不擅长的左手持剑,这才勉强斩了陈久阁,若陈久阁巅峰状态,仅仅以‘势’一剑就能碾压他。

刀鞘剑鞘在二者之间不断交织,看起来如同戏耍一般,唯有两人深知其中险象环生。

“我能感受到,你遇到了和我一样的瓶颈。”

田猊轻声道。

余小渔小他四五岁,却也能触及到这道坎,足见其天赋异禀,只是田猊并不知道,余小渔仅仅练剑几旬而已就能达到这种层次,只怕到时候会震撼到无以复加。

几次交手,余小渔也逐渐掌握了节奏,不再出乎被动地位,那剑鞘上也多出了几道坑洼凹陷。

呼!

余小渔蓦然以攻代守,以任凭那刀鞘落在自己的肩头,手中剑鞘满是戾气的点在田猊的心口。

田猊徐徐叹息一声,“你的剑,杀气太重。”

余小渔不置可否。

“刀剑,不过是武器而已,杀人才是目的。”

“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终究不是良策,沙场上,一旦受伤,就成了众矢之的,绝无生还的可能。”

田猊正色道。

他这番话也是从田单那里学到的,这一点,余小渔深以为然。

“你的剑能看的出来,是一柄好剑,放在齐国武库之中,也数得上名号,想必也是出自于某个铸器大师之手。”

余小渔倒是并未觉得。

老章哪里能弄得到这种铸器大师的剑?

剑好不假,却是他重新锻造而成。

“不打了,先休息一下。”

田猊笑道,坐在那青色卧牛石上,气质一变再变,最后变得儒雅起来。

余小渔坐在卧牛石另外一边,喝了口酒。

“就一直待在稷下学宫不下山了?”

田猊点了点头,又觉得余小渔是个可靠信任的人,道:“其实就在你来之前,太子来找过我。”

“让你下山?”

田猊点头,“我太了解他了,不仅仅是要让我下山,更是要让我替他死。”

“都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可到了我们田家,就变了。”

田猊自嘲一笑。

余小渔沉默不语,换做是他成为田猊,也会待在这稷下学宫的山上冷眼旁观。

倒不是因为心里恨,而是‘怨’。

“子不评父过,我根本无话可说,只是田爻让我给他当替死鬼,这一点,做不到,在学宫里安心读书练刀,管他山下发生什么,况且我生母早已身故,也就了无牵挂了。”

“若真的有一天大秦铁蹄马踏临淄,也能坐得住?”

“自然坐不住,到时候赴死便是,虽说我学自儒家,可终究并不是个本分的儒生,能拉一两个秦卒当垫背的,不也挺好?”

说罢,田猊笑了起来,略微有些神伤。

都说醇儒近腐,但在田猊身上并不见得。

“秦国可是个风水宝地,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那秦川腹地又曾是周朝龙兴之地,当年周平王分封秦惠公可真是一大败笔。”

余小渔将手中酒囊抛给田猊,后者接下,喝了一口,惊讶道:“绿蚁?”

余小渔笑而不语。

“我在稷下学宫山上拢共八年时间,这八年来,从来不过问宫中事情,一心韬光养晦,只求能吃透百家治国策略,传闻那儒家圣贤能口含天箴,言出法,不过夸大其词罢了,不过,我能感受到,自己隐隐之间兴许走通一条路,只是时不待我。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若给我二十载,兴许能参悟透彻,那么齐国也就有救了。”

田猊仰头灌了一口酒,失落道。

可哪有容易啊,大秦能等是二十年吗?

“荀况算是儒家圣贤?”

余小渔疑惑问道。

“他算什么圣贤,整日称异己为‘贱儒’,殊不知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贱儒!”

余小渔探出大拇指。

田猊笑了起来,重新将酒囊重新抛给余小渔,起身道:“和你练刀,受益匪浅,我甚至觉得再有几日的时间,我就能彻底走出瓶颈了,再来!”

余小渔点头,抓着剑鞘,心中则是思索起来之前的领悟。

他似乎突破瓶颈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只需要片刻而已。

田猊提着剑,一步步朝着余小渔走来,每一脚踏下,其实都会变化,从一个儒生,渐渐成为了满身戮气的武将,当两种气息同时浮现在他身上的时候,似乎成了剑师曹洪那般的守国儒将,风采凛然。

余小渔则是紧闭双眼,微微仰头,在临淄城巷弄外斩齐卒的那股独特的感觉油然而生,心境突然变得敞亮了起来。

近处,耳畔风声,云海动,风吹寒梅,更有远处朗朗读书声,稷下学宫的暮鼓晨钟,到最后,面前有脚步临近。

清晰入耳。

田猊步步临近,微微皱眉,等他刀鞘才刺出一尺有余的时候。

余小渔一剑从眉心上处垂落下来。

看似轻飘,却在这一刻,让田猊后背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那是剑势无疑!

噗!

田猊手中青铜刀鞘瞬间从中断为了两半。

而下一刻,余小渔手中的柏木剑鞘也不堪重负的化为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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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大秦从市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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