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话藏玄机
扶苏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走，喝酒去，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
老章笑道。
余小渔点头，转而看向扶苏，早就注意到，在扶苏的腰间也佩了一柄质地不俗的古朴长剑，当下好奇问道：“苏兄，又发财了还是？”
扶苏拍了拍剑鞘，洋洋得意，又探出手指了指老章的腰下，笑道：“可不仅仅是我，连老章也发达了，不过这事，等下和你细细道来。”
余小渔则是转身带着老章等人朝着张良的酒肆而去。
张良早在对弈之中欠下余小渔数十坛美酒，且这几日，张良都一心扑在稷下学宫也齐王建斡旋，阻挡那群尚未成气候的学子去前沿送死，也就无心打理酒肆。
等扶苏章邯落座在街边桌子上，余小渔起身去冲洗了一下血污，而后提着两坛酒笑道，“临淄可比不得桑海，可没了下酒菜，一人一坛酒。”
两人摆手豪爽道了声无妨。
拍开酒坛泥封，畅饮一番后，扶苏开口问道：“余兄，在临淄城里仗剑斩杀武将，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余小渔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转而问道，“我很好奇你们配剑的事情。”
在七国中，庶民配剑虽屡见不鲜，但就算是青铜刀剑也极其昂贵，更毋要提他们二人身上的配剑乃是铁剑，且余小渔一眼断定，乃是卅湅之后的精工之剑，至于‘卅湅’，就是经历过三十次淬炼。
绝非寻常人所能悬佩。
扶苏和老章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扶苏这才将路上想好的说辞说给余小渔听。
“余兄，之前在桑海，我二人不是经常询问你天下大势吗？”
余小渔点头。
“回到咸阳后，家父筹了重金，从一落魄的秦卒手里买了爵位，而后我将你所述的谋略献策上去，后就得到了提拔赏识。后老章看我加官升爵，他也如法炮制，眼下地位和我想当。”
扶苏一脸认真说道。
拍了拍剑鞘，笑道：“咱现在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人，虽说是借了你的光，可我二人也不是忘本之辈，等你到了大秦，保准比我们都风生水起。”
余小渔笑了起来，看苏殿匣那极为得意的神情，还真有几分世家子的玩世不恭。
老章也难得跟着扶苏一起炫耀，拍了拍剑鞘，神气道：“我虽上了年纪，可当了一辈子的倒爷，终算是神气了一把，也学学那天潢贵胄的子嗣，配把剑出门，就算是老了点，那路上遮面的小娘们儿也一个劲儿的给咱抛媚眼。”
余小渔大笑起来，“那老章你可是走了桃花运了。”
“老章，你可不是苏兄那种假把式，这剑悬在你腰间，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像是高手剑客！”
扶苏故作委屈道：“感情按你说，我这就是沐猴而冠？”
余小渔灌了一口酒，正色道：“不过你们这些谋略最好等地位再爬高一点再献上去，眼下这样，免不了给别人做了嫁衣。”
扶苏怅然道：“是啊，也不知道被人扒了多少好处去了，本来是一口肥肉，到我们两个嘴里，连肉渣子都不剩下，勉强喝口汤而已。”
“这次从咸阳回来，家里的事情都妥善了？”
“哪里那么简单。”
扶苏怅然道：“老管家把账目封的死死的，那假账做的可谓是滴水不漏，且胞弟一心护着他，让我爹也左右为难，最后草草了之，蒙二这次没有跟来，就是为了看住账目，再防止那老管家插手。”
余小渔心中了然，“蒙二势单力薄，若那老管家真要作伪账，再精明的账房先生也察觉不到猫腻手脚。”
扶苏叹息，深以为然，旋即笑了起来，道：“余兄，这点你不必放在心上，且现在我从下九流商贾脱胎换骨成了乡绅三老，再用不上几年，说不定能捞个亭长过把瘾，到时候我苏家这点烂摊子也就显得鸡肋了。”
章邯心中自然清楚扶苏话中暗藏的玄机，他要重新另辟门户，培养自己的心腹，等到时候继承大统之日，便是来个偷梁换柱，朝堂之上要大清洗，至于那赵高，就算权势彪炳，也无可奈何。
当扶苏提及到亭长，余小渔这才想起来，沛县泗水亭长刘三儿这个人。
那可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
“苏兄所言极是。”
余小渔点头，旋即从怀中摸出一块斑驳玉佩，轻轻推到二人面前，问道：“你们二人可知此物有什么寓意？”
那斑驳玉佩上，刻着一个‘乙’字，乃是当日余小渔斩杀桑海城外的断臂剑客所得。
扶苏和章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疑惑神情，摇头道：“这物件我二人怎会知晓。”
余小渔点头，本就没报多大希望。
旋即，老章徐徐开口道：“有点像是杀手的身份证明。”
余小渔挑眉，追问道：“老章，你曾见过？”
老章只是一味的摇头，沉声道：“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事情罢了，当年我押送货物去咸阳，手下有一年轻人曾追随说书先生云游七国，曾提及到‘罗网’暗杀组织，传闻这个暗杀组织杀手碟子遍布天下，有类似于此物的玉佩做身份证明。”
余小渔心中了然。
罗网？
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在离开桑海之前，余小渔可谓是不见经传，为何要盯上他？
“罗网取名于天罗地网，无孔不入，极为神秘，不过都是些江湖传闻罢了，当不得真。”
余小渔并未将其当做传闻，刺客杀手，自古便有，且在秦国发扬光大。
将玉佩收回怀中，神情放松下来。
“你们是从桑海赶到临淄的？”
扶苏点头，正色道：“齐国的生意可算是到头了，把桑海的事情善后之后，就来临淄城寻你，余兄，你说巧不巧，我们晌午才入了临淄，这就寻到了你。”
扶苏不急不缓的掏出余小渔留下的那封竹简信物，赞许道：“余兄，你一手小篆写的可真漂亮。”
余小渔笑而不语，心头的疑虑彻底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