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山上有少女魔头【2】
“田湖潮被人陷害不假。”
柳苗苗这才轻声道。
“这是有人给田守贤上眼药。”
余小渔说罢，起身朝着稷下学宫走去。
柳苗苗咬着丰润嘴唇，这才跟了上去，绷着脸，沉默不语。
余小渔走在前，问道：“是不是觉得我没同情心。”
柳苗苗不置可否。
“你以为田守贤看不出来有人要拿他开刀？只不过是他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敢轻举妄动，一方面未必能斗得过那些政敌，另一方面，儒家那些想法在牵制着他。这么和你说，兴许你能理解一些吧。”
柳苗苗轻轻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等两人贴着迤逦小路盘旋上山的时候，恰巧遇到也正欲上山的苏殿匣和老章。
两人自然而然的和余小渔并肩走在一起。
柳苗苗识趣的掉在后面。
山路前半段是泥泞的土路，随着积雪融化，也变得分外泥泞，至于到了后半段，虽有石阶，却分外陡峭。
由此可见当年稷下学宫老学究们的大智慧，学子没点耐心和勇气，都不敢轻易来求学。
“不是说这段时间尽量少来往？”
余小渔蹙眉盯着扶苏。
扶苏讪讪一笑，转而极为神秘的说道：“先前不是说保留稷下学宫吗？你说巧不巧，正巧前段时间我上头的亭长换了个，这次来的这个吃相倒不是那么难看，我本想写封信让其转交上去，却找不到什么好的措辞。”
余小渔一愣，问道：“需要什么措辞不成？”
扶苏当即解释道：“余兄，这官场的水可深多了，且我和老章两人都是屁丁点大小的官儿，要不拿出点有信服力的说辞，秦王会听我们的？”
老章也忍不住点头。
“言之有理。”
余小渔点头道。
扶苏顺其自然将手搭在余小渔肩头，爽朗笑道：“余兄，这次秦王若是听信了我们，那可就真发达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余小渔一边走一边思索，没有理会扶苏后半句。
扶苏不以为意，几人拾级而上。
柳苗苗则是率先告辞离去。
等余小渔走到先前和张良对弈的松下棋盘处，坐了下来，探出一根手指，推了推棋盘上的‘仕’，这才缓缓说道：“一扫六合之后，除却北方匈奴，百越之地那些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外，大秦的兵甲实在是太过于充沛，甚至富足出许多。”
扶苏面色凝重和老章一同坐在余小渔对面。
余小渔捏起来三枚‘卒’，放置在棋盘外。
“到时候攘除内忧，大秦势必要削兵，眼下兵甲百万之多，虽说是强悍，却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粮食不足且赋税严苛。”
扶苏静观其言，道：“穷兵黩武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余小渔清楚的很，大秦亡在穷兵黩武，而不是朝中奸佞。
“不仅仅士卒，将军也多数没了用武之地。”
言罢，余小渔又提出‘車’‘马’‘炮’数枚。
“这棋盘上差不多空空如也了。”
老章不解的问道。
“是啊。”
余小渔笑了起来，这还没完，他重新提起一枚‘相’，缓缓道：“谋略之人也要减少。”
“那日后大秦岂不是什么都没了？若遇到有人起兵谋反怎么平叛？”
扶苏不解的问道。
余小渔笑而不语，转过头看了看那稷下学宫。
这一刻，扶苏猛然醒悟过来！
转而一脸震撼的看向余小渔，“余兄，我突然懂了。”
随后扶苏看向老章，揶揄道：“老章你懂了吗？”
本就是糙汉子的老章哪里能听懂这些，当即一个劲儿的摇头。
“余兄，你所说的，莫非是教化天下？”
余小渔微微颔首，苏殿匣并非是愚钝之人。
“教化，乃国之命脉，强国不可以废礼，道富民不可以弃德，国为生民之主，施教立生民之道，敬天礼儒，方能参天地，赞教化，明是非，知廉耻，让生民个安其份，使社稷合乎天道，成天下之才，致天下之治。”
余小渔这一番话自然不是自己说的，而是后世人跌倒又爬起来之后总结出来的。
扶苏猛地一拍大腿，“这话说的可真有水准！”
老章也配合道：“虽说我老章是个糙人，可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余小渔哑然失笑，道：“老章，你这也太假了。”
老章装傻充愣，呵呵傻笑起来。
余小渔这才想到一件事，正色问道：“对了，老章，这柄剑当初你多少金银购得？”
老章摆了摆手，“算不得多少钱，这些都是别人抵账给我的。”
“那算我欠你一锭金子。”
“那可不用，余兄，等这次我们二人献策给秦王，功成之后飞黄腾达，我们还得给你金银呢。”
扶苏点头称是。
余小渔哈哈一笑，和两人关系也算是不浅，这点情分以后再说。
很快，大日西沉，橘色的余晖洒落在山巅之上。
扶苏章邯告辞下山。
三人并肩而行，从山巅上，能看到云海翻滚跌宕落日沉沦的壮观景象，虽不如那西北长河落日圆的壮阔，却有一种独特之美。
等送两人下山，余小渔折返学宫，去学堂接丫头周嫣。
……
稷下学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凶名赫赫的女魔头，仿佛刺猬一般，心气小的很，见不得别人说她坏话，就算是偷偷看上那美若天仙的虞姬一眼，都会被这个少女魔头惦记上，瞅准时机挠上几下。
前段时间，那名叫周嫣的少女魔头一战成名。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世子殿下每逢见到她都面色苍白掉头就跑，嘴里碎碎念着下次一定找回场子。
丫头周嫣平日里文文静静，埋头读书，勤奋程度只比那竹楼里臭不可闻的瘸腿书生差那么半筹，那一旦打起架来，那可是凶得很，小小的巴掌就朝着面门招呼。
一些个对虞姬抱有幻想的年轻儒生都中了招，苦不堪言，却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对个小丫头下手。
那群人明面上叫她‘大小姐’，暗地里则唤作‘少女魔头’。
等余小渔走到学堂的时候，正巧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