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蛰伏于权力中枢的碟子 【2】

第98章 蛰伏于权力中枢的碟子 【2】

一夜之间,临淄城积雪尽数融化,那天穹上飘下的雨雪让地面变得泥泞起来,枯木枝条上尽数挂着晶莹冰凌。

清冷的街道旁,所有宅子都大门紧闭,除了贪玩的稚童不谙世事在吵闹,就连往来行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稷下学宫那硕大螭龙砚台上本有六条螭龙盘踞于其上,而东南方向的龙首,在昨夜被盗取,一时之间,满城哗然。

也不知消息是如何不胫而走,反正到第二日晌午,几乎所有人都听闻过了。

扶苏和章邯两人问询之后,面色忧虑,在多番打探之下,这才明白其中原委。

那雅致的庭院里,雾凇沆砀,视野模糊,别有意境。

扶苏转而做出决定道:“章将军,今早联系后胜,最迟明日,去一趟后家府邸,且那深藏于齐国权利中枢的碟子也趁早接头才行。”

章邯面色凝重,深知公子殿下之所以将计划都提前,也为了保住余小渔。

“殿下,前段时间在城外枯柳上,我见到了碟子留下的手迹暗语,今日在城外一处扯雀泉想见,届时他的隐藏多年的身份也将水落石出。”

章邯沉声道。

扶苏挑眉道:“我倒是很好奇,能打入齐国权力中枢的那个家伙,究竟是谁……”

那碟子在十多年前就安插到了临淄,履历上一片空白,甚至连名讳都无从记载。

扶苏曾经一度担心那碟子会反水,可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大秦培养碟子的手法,他曾亲眼所见,虽说不能称之为残忍,却极为残酷。

“那手法,当真是比起任何酷刑都要折磨人,诛心难熬啊……”

章邯沉默不语,因为他曾经也经历过那些,至今心中还有阴影。

“章将军,你觉得那碟子现在当是挂着几品官职?”

扶苏问道。

“从二品?……末将也不敢下定论。”

章邯如实道。

扶苏摇头,“从二品谈不上权利中枢。丞相、大司行、大司田、大司马、大司理、大谏,此六人,其中丞相后胜,尚需我们贿赂击破,如此一来,只剩下五人,我猜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大谏曹恒,此人被称之为‘老狐狸’,铁骨铮铮墙头草,也是齐国官场中攀爬速度最快的一人,眼下不过不惑之年。”

章邯点头,不置可否。

过了晌午,两人粗茶淡饭凑合了一下,这才起身,在上交了一笔不俗的孝敬钱后,这才从侧门离开,朝着城外徐徐走去。

在临淄城外十余里,有一处‘扯雀泉’,传闻泉水中含有剧毒瘴气,传说这里冒出的瘴气能把高飞天空的鸟雀扯下来毒死。

扯雀泉边,则是有一株两人环抱的参天柳树。

扶苏章邯两人才步行至此处,远处便是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旋即,从其中快步下来一中年男子,穿着一声黑红相间的衣衫,当其见到两人之后,屈膝跪下,恭声道:“臣参见公子殿下、章将军,蛰伏齐国十余载,幸不辱命。”

扶苏上前一步,神情更是惊讶不已,将其搀扶起来,这才道:“没想到,我之前认为最不可能的人,竟然就是大秦蛰伏的碟子。”

那中年人这才开口问道:“公子殿下,既启用了我,是否意味着大秦即将马踏临淄?”

扶苏摇头道:“还需要等一段时间,眼下这才立春。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搭救一人。”

“殿下直说无妨。”

“稷下学宫的余小渔。”

那中年人先是神情惊诧,旋即恢复平静。

“定然全力以赴。”

虽说为了一个余小渔而提前启用碟子有些不妥,但扶苏觉得值得。

“另外,明日我要去后府拜访丞相后胜。”

扶苏笑了起来,道:“说是去拜访,实则给他送去奇珍异宝。”

那中年人凝重点头。

“殿下放心,我这些年和后胜交情不错,且他如那齐王建一般,喜欢收藏天下奇珍,不过殿下还是要以安危为重。若无其他事,我先行告辞,免得耽搁时间太长,让人心中生疑。”

扶苏点头。

那中年人转身上马车,匆匆离开。

等那人离去,扶苏这才笑道:“真没想到,一个深藏不漏的家伙,十几年来滴水不穿,有他在内,破齐定然势如破竹!”

章邯颔首道:“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精。”

……

一连数日,稷下学宫平静如常。

螭龙砚台龙首的事情,仿佛并没有什么大波澜掀起。

这倒是让余小渔有些意外。

按理说,龙首被盗,坏了齐国气数,当彻查到底才是。

期间,也有监察官吏上门询问了几次,但相比来说,态度却是客气了不少。

就在当日,一道压抑的消息传到了余小渔耳边。

田猊大败,损兵折将五千余人。

只因田猊对上了身经百战的王贲,这次王贲亲自掠阵带军,秦卒三千人以虎狼之势碾压齐军,幸存之人不足百。

……

二十四节气的雨水,冷尾暖头,东风既解冻,散而为雨矣。

逐渐开着朝着昼长夜短靠拢,雨水增多,积雪消融。

余小渔记得雨水这一天,出嫁的女儿要回家探望父母,要给母亲送一段红绸和炖一罐肉。

虽眼下他和虞姬未有夫妻之实,却有虞父的命令,虞姬名义上已经嫁给了他,只是未曾走过那成亲的过场而已。

虞母早亡,也只能以红绸、炖肉祭奠。

余小渔交代了虞姬一声,转而下山。

临淄城气氛压抑,西边街道往日人声鼎沸,而如今却人影稀少,开张的店铺也唯独那么几家而已。

等余小渔买好了东西,天色已然昏沉,飘着淅沥沥的牛毛小雨,雨丝如雾,却贵如油。

就在余小渔正欲准备折返上山的时候,却见到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形。

负匣书生陈游一只手扯着卷毛瘦马的缰绳,微微弯腰,背着那极为沉重的剑匣,细雨落在瘦马的卷毛上,很快就蒙上了一层单薄的露珠水雾。

陈游从内城直通城外的街道上缓缓走去,那瘦马贴着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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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大秦从市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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