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爱尔仙蒂御妹殿下在阵前一鸣惊人后,被一群忠心的卫士半强迫的带回后面,谢莱奥上将不敢把她怎么样,又生怕这位大小姐再惹出什么笑话搞得己方面子不好看,于是把她打发回亚兹拉尔元帅那里。

“胡闹!”亚兹拉尔显然已经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真的很生气,以至于第一次冲宝贝侄女发这么大的火:“王室的脸被你丢尽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爱尔仙蒂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绿油油的小草,心里很后悔。“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呢?”她羞愧的想道:“我真是太丢人了,哼,他一定会嘲笑我。”

“你不适合呆在这里。”亚兹拉尔说着,一招手,叫过来近卫团的一个队长下令说:“一个月内,把爱尔仙蒂女爵押送回吉兰诺斯,立刻出发,违令就军法处置。”

“我…”倔强的爱尔仙蒂要张嘴抗议,但看到亚兹拉尔出奇严厉的目光包含着不可抗拒的味道,她的话又缩了回去。亚兹拉尔叔叔很少这样对她,她明白这时候撒娇发脾气是没用的,只能跟着卫队长离开了战场。爱尔仙蒂一步三回首,一丝不经意的哀愁像风儿拂过她端丽的脸庞,她的眼睛远望着天边,那里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么。

惘然的爱尔仙蒂心里隐隐然有种预感,以后再见到费路西时,也许是恍如隔世的再会,或者,他们的人生轨迹根本就没有交集了,她与他只是亿万生灵中的两个而已。

亚兹拉尔看着侄女的离去,严厉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快点回家去吧。”他默默的念着:“别让这里成为葬身之地。”稳稳心神,元帅开始考虑着预备队的使用。当断则断,是时候了,亚兹拉尔下定决心。“上校,传令下去。”他对赫芬上校说道:“全军撤退,总预备队马上出动掩护。”

赫芬有些不舍,但应声而去。

“我们还没有输。”一个侍从官道。

“目前是没输,但赢的希望也很小,再打下去只是徒劳的消耗,对我军来说没有必要,不如主动撤退以保存实力。”另一个人说。

摩兰军后方一阵涌动,留作总预备队的两万多骑兵纷纷出动,摩兰前线大概也都接到了撤出战场的命令。亚兹拉尔眉头微皱,打完这场没有获胜的战役后该怎么办呢?忽然凭空而出的喊杀之声打断了元帅的思路,亚兹拉尔震惊的眺望远处,隐隐约约看见一大片骑兵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自己所在的地方冲过来,布置在外围的近卫团对比之下显得无比薄弱,几层防线被轻而易举的撕破,看起来就像是对方快速行军时顺便冲垮的。对方显然已经锁定了目标,所有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亚兹拉尔本人所在的方位。

“报!”斥骑匆忙的走到总帅面前:“有一两万的敌骑朝着大本营而来了。”

“浑蛋!”亚兹拉尔身边的一个军官怒骂道:“早干什么去了?敌军都到眼前了才报过来?”

“敌人和我们都是骑马朝这里来,速度差不多。”斥骑委屈的辩解说。

亚兹拉尔略一思索,痛心的说:“一定出了叛徒内奸!否则敌人怎么会这么准确的摸清我军总部的方位直扑而来?”他的眼光又落到了马鞍的佩剑上,有个别的将领会在面临耻辱的命运时自裁。

“总帅大人!”赫芬上校突然抓住了亚兹拉尔的手莫名其妙的说:“您是摩兰军的总帅!您一定要活着。”这句话像是给亚兹拉尔总帅布下了一个台阶,否则以总帅之尊,怎能轻言逃跑?

“上校说的对。”众人纷纷附和。

“我们走吧。”亚兹拉尔元帅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些骑兵正是费路西率领而来的,摩兰军的中路和左翼都被打的龟缩防守,这两路中间结合处出现了裂缝,而费路西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大胆率领骑兵从裂缝里切进去直捣敌人的大本营。他留下了中央第二军团在原地牵制敌人,单独出动中央第一军团的骑兵全速扑向敌军的临时大本营。领路的弗尔比并没有得到优待,他被绑在马背上,为了保险,他的嘴巴也被堵上,费路西只允许他用手指路。一路上碰见了几只小规模的敌军,都被瞬间扫灭了。也遇到了敌人的游哨斥骑,但费路西不在乎,大家都是骑马的,他们的回报速度比神英军的行军速度快不了多少,等他们赶回去的时候,神英军也就赶到了,摩兰大本营还是没有多少提前时间准备。

费路西的行动,犹如利刃劈进了木块的裂痕。被围攻的摩兰中路和被牵制的左翼眼睁睁的看着费路西高速的从他们的中间穿过去,似乎眨眼间,费路西的部队已经冲到了自己的后方。

迫在眉睫的危机笼罩了摩兰大本营,死亡的阴影徘徊在这群人的心中,数十人猛然间陷入了生死之间的困境。他们一贯发号施令,指挥士兵去流血流汗,前方自然有大军替他们挡着敌人,不曾想过这时候会面临近在眼前的绝对优势敌军的扫荡。他们大概只能运筹帷幄,不会亲自杀敌。也许只有逃跑一条路了吧,估计也没人愿意自杀谢国。

面对气势汹汹的上万敌骑,这群军官并不显得多么高尚,一个个纷纷抢上马夺路而去,完全没有鼓动士兵时说的演讲词所要求的那样勇敢。亚兹拉尔无奈的同自己的手下一起逃跑,虽然失败、逃跑、贪生怕死等一系列耻辱的字眼从他的心头掠过,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死,也不能死,更不能被活捉,因为他是摩兰全军的领袖,而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士兵或者低级军官。

费路西率领部下摆脱了摩兰总部近卫团的纠缠,眼见摩兰大本营的高官们已经绝尘而去了。“杀!”费路西大喝一声,抢先纵马追赶。一万多骑兵风卷残云般的扫过去。

大地上展现了滑稽的一幕,几十名军装笔挺的元帅、将军、校官和他们的侍卫狼狈不堪的骑马狂奔,后面一两万骑兵紧跟不舍,让人想起了一群饿狼追赶几只羊羔的画面。由于后面声势慑人的追击,有几个心理素质略差、骑术又不精的摩兰军官坠马,费路西本想活捉他们,但是大军追急了眼,一时间刹不住,坠马的摩兰人都被立刻赶上席卷而过的千军万马踏成了肉泥,没有人愿意为了躲开几个敌人而绕一下路。费路西只能无可奈何的记下了他们的军衔标记,以做邀功之用。

摩兰的总预备队接到命令后正在前进,作为全军撤退的断后部队。忽然间发现敌军插到了己方的后面,仓促间总预备队的指挥官帕斯科中将命令总预备队停止前进,回追费路西的部队,这是个无奈的决断,总不能扔下总部不管吧。但这也是个战略上的错误,因为他们的任务本来是为友军断后。摩兰的前线各翼诸军都已经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他们也按命令去做了。但撤退时有没有断后和掩护的部队,效果绝对是不一样的。

神英军前线各翼的指挥法明顿、伊卢斯、诺加利斯等指挥官看到摩兰军开始撤退后,明白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不约而同的下令全军出击,这时候,神英军的总预备队也上来了。不过让神英军奇怪的是,摩兰军的大撤退竟然没有断后的部队,几乎是一窝蜂的全部向后退,这完全是自杀性质的撤退啊。

胜利在望的神英军士兵士气高涨,如同猛虎下山的追击摩兰军。摩兰军一开始尚还有些秩序,边打边撤,但随着优势敌军的不断涌上,摩兰士兵渐渐的失去了斗志。摩兰后方大本营被围歼的谣言又被神英军刻意的散布出来,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无心恋战了。“本来就是撤退么,跑就是了,其他的何必管那么多。”这种想法在摩兰人心中不断蔓延,一小股一小股的士兵开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北方逃跑,后来是一大批一大批,甚至军官也跟着逃跑起来,这时候已经不能称为撤退了,叫溃逃还差不多。

摩兰各军团都失去了同大本营的联系,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撤,谁也不知道该由谁去阻击敌军的追击,谁也不知道大本营的人是生是死。在神英军的追杀下,一片混乱无秩序的逃跑中,各支部队杂乱的交叉在一起,建制也渐渐乱了,将军找不到自己的部属,士兵找不到自己的上司。这情况下,摩兰军已经完全崩溃了,从高级将领到最低层的士兵都是一门心思的往北跑,窜逃的速度之快,令神英军几乎追不上,神英人不禁十分惊讶摩兰人体力之充沛。

摩兰军总部人员经过一段时间的玩命驰骋,已经看到了本军的宿营地,但那里大概也只有数千人留守,怎能对付背后这万余的虎狼之师。守军显然已经发现了逃回来的总部诸君,匆匆忙忙的迎接出去。

“你们上去,抵挡后面的敌军。”某个将军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对守军下令说。亚兹拉尔在马上面无表情的抿着嘴一言不发,这个命令纯粹是牺牲守军,以求得拖延时间让摩兰大本营的人员脱身。全军大概都已经败了,这几千人也无所谓了。“事后,每人提升三级!”亚兹拉尔元帅忽然许诺说,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许诺空洞可笑,但不这么说好像又少了点什么。穿过军营,摩兰总部继续逃跑,临走前抽出几秒钟烧了中军主帐。

费路西看见前面从军营里涌出数千士兵,也发现了背后有回追的敌军。他懊恼的一拍大腿,自言自语的说:“真是功亏一篑啊,差一点就能抓到亚兹拉尔了。”

“大人,我们怎么办?”

费路西道:“退而求其次吧,占领敌军的军营也是一件大功。我们后面的敌军肯定要去保护他们的总部,不会与我们恋战,我们只要打败当前的那几千人就可以了。”

神英军很容易就击溃了摩兰军留守的人马,已是下午快到傍晚时分,费路西顺利的进驻敌军的老巢。他马上下令砍倒所有的摩兰旗帜,把营地的外栅栏点火烧着。手下人颇为不解,费路西笑笑解释说:“前线的摩兰军大概很快就会败逃回来,这是做给他们看的,叫他们知道营地已经被占领,从而使他们向别的地方逃。而我们只需安安稳稳的坐等我方大军就行了,毕竟我们的军力不足以堵截敌军。”一切在费路西的预料之中,败逃回来的各路摩兰军看到着火的军营,无不改道而去,费路西轻松的等到了神英主力大军的到来。

神英军一连追杀了数十里,眼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就收兵,况且摩兰军四散而去,疲劳的神英军实在不好分兵去追击。至此会战结束,这次卡梅申大会战以神英军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这个夜晚对神英军来说,因为胜利而显得如此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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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路西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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