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难以言喻的别扭

“你是说，你之所以这么晚在外面拍照，是为了给人看你男友居住的地方，外观是什么样子？”

目暮警官重复了一边下田小姐，也就是死者女朋友的证词。

“是的，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本来想着拍几张照片就回到房间里面去的，谁知道，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着，这个女人又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

男朋友惨死眼前的场景，显然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目暮警官虽然已经结婚，但是对这样敏感脆弱的女性依旧是应付不来。

给已经升级成手册精跟知心大哥的高木使了个颜色之后，正在朝着上司的解语花努力的高木立刻会意，开始安慰起这个男朋友忽然去世的大姐。

很快，那两个死者坠楼之前还在联系的人就被高木叫过来了。

虽然没能看到高井的死前的惨状，但是光靠地上用白线画出来的人形，以及头部那个地方一大片血迹就已经能够想象出来了。

“你们两位就是川上先生跟仲町先生吗？”

“没错。”

那个留着小平头，长着一个非常圆润的下巴的人就是发短讯给死者的仲町。

至于长了一个通红的酒糟鼻子，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那个则是川上昇。

“我想想，大概是在五点二十分钟左右吧。”

仲町摸了一下自己圆润的下巴，有揉了揉那个小平头之后回答道。

“那么你呢？”

“我当时喝的烂醉，是被仲町这家伙给扶出来的，所以并不清楚当时的时间。”

“五点多的话，柯南，你们到楼下的时间大约是六点半，那么请问下田小姐，在五点二十分钟到六点多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你难道一直在楼下拍照吗？”

风间熏思考了一下之后询问道。

“不是的，因为川上先生跟仲町先生喝醉了的关系，所以我是开着我男朋友高井的车子把他们两个送回家了的。”

“是这样没错。”

仲町跟川上也纷纷点头。

“那么你们又是为了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其实我们是在课长家里面举办一场小型的庆功会，为了庆祝高井课长荣升经理的。”

“这样啊，看来自杀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正是那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刻，不到处装逼就已经是很克制自己了，怎么可能贸贸然去自杀呢。

死者又不是抑郁症患者，怎么可能忽然爆发自杀的念头呢。

紧接着在两个人的证词当中，还牵扯到了另外一个人。

就是在一个月之前自杀的，同样是高井下属的平屋纯代。

而这个平屋纯代，就是高仲町两届的学姐，而且同样是死者跟川上昇的大学同学。

风间熏十分眼尖的注意到了，在川上昇叙述这个事实的时候，仲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忧伤。

“这里面该不会是有什么情感联系吧?“

对学姐心怀爱慕为之报仇什么的，简直是再常见不过的戏码了。

不过这样的主观意志，并不能当做断案的证据。

而且死去的平屋纯代是跟死者的女朋友下田小姐同一期进入公司的，换句话说，这次案件的所有关系人，都是同一个公司的职员。

在这位酒糟鼻子大叔的叙述当中，死者高井明显是一个品格不怎么样的人。

动辄斥责下属，谄媚上级，唯利是图之类的。

都被酒后吐真言的川上昇给说了出来，旁边比较冷静的仲町也没有否认这些事情。

只是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自己发短讯的内容，

就是让死者能够多考虑考虑他们下属的感受。

“那她是为什么会自杀的？”

自杀的事情，不归搜查一课管，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因为工作太过繁重的关系，因为以前高井课长曾经说过，如果不能表现的比别人优异的话，就只有被革职的下场，我想她正是因为把这句话看的太过认真才会受不了的。”

说话的还是那个酒糟鼻子，过量的酒精明显让这个家伙的语言中枢兴奋过头了，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不过警方对这件事情还是很乐意看到的，毕竟他交代的都是隐秘的情况跟线索，要是靠他们去调查的话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呢。

不过高木记录的手速已经明显有点要跟不上了。

小伙子还是有些欠缺锻炼啊。

“我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打电话对这家伙表达不满，我在电话中说，平屋之所以会自杀那都是因为你，你就是踩着我们的鲜血才会到现在这个地位的，高井这家伙恐怕是被我那时候的那番话刺激的跳楼了吧！”

在酒精的驱使下，让他的情绪逐渐有些失控，瞳孔放大，带着仇恨的，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一般来说，人们都趋向于说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而对自己不利的信息，都会下意识隐藏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警方在审讯的时候会采取恫吓的态度，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状况发生，误导办案方向。

但是，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很多时候，简单的事情会往复杂的地方去想。

在这种状况下，越是表现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反而越会被下意识的忽略。

因为按照川上先生的死亡状况看来，如果不是出于意外的话，那就必然是陷入了凶手精心设计的陷阱当中导致坠亡的惨状。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都不大可能是这个已经无法控制情绪的醉鬼干的事情。

“这么说，高井先生就是你。。。”

高木惊讶的抬起了头，很显然的把川上昇的话当成了高井真正的死亡原因。

“没错，要说是我间接的杀死了高井倒也没错。”

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居然就这么承认了自己间接害死高井的事实。

“但是，警察先生，我既没有说让高井这家伙现在就去死，我说的也全部都是实情，这样，应该不算是犯了杀人罪吧。”

醉醺醺的川上昇竟然意外的逻辑清晰，站在目暮警官的面前坦然的叙述自己无罪的事实。

这样的做派，让风间熏慢慢皱起了眉头。

比起大侦探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跟从细碎的线索与证物当中拼凑出完整真相的推理方法比起来。

强大五感带来的超强直觉，让风间熏能够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一个人内心的倾向。

或者说，是一种对恶意的感知。

在这个川上昇的身上，她感觉到一种别扭。

难以言喻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