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DLC17 郭北女儿郭大璐！（求推荐票）
“早知如此，别看那么多玛丽苏小说，别学里面的人说话，不就没事了？”郭北收回了拳头，理理衣服，心想：这样我特么也不用在学校跑得跟狗一样，还浪费了一张卡了。
“良辰多谢大侠不揍之恩……”
听到对方的中二病又要犯，郭北又无奈地瞪回去。
叶良辰畏惧地一缩身子：“我，我又说错话了吗……”然后又道：“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宣布，从今天起，全学校的饮料瓶，所有权就易手给您了……”
郭北很是郁闷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争夺学校饮料瓶的所有权了？”你不能乱让我背锅啊，搞得像是我很稀罕你两个瓶子似的。旁边原本看自己很是崇敬的人，眼神都变了好嘛！
叶良辰唯唯诺诺道：“既然这场决斗，良辰棋差一着，胜者自然就是瓶子的主人！”
郭北觉得跟他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翻了翻眼：“算了算了，我真是被你打败了……”
不过一句吐槽，叶良辰却惊惧道：“不，是在下输了。良辰岂敢不认……”
“你爱怎样就怎样好了！——我特么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我靠……陪个傻子玩了大半天……”
……
“啊，倒下了，那边那个人倒下了，这边这个骑在他的身上打……好厉害！”当郭北击倒叶良辰的时候，在远远的外围观看的小萝莉瞪大眼睛惊叹道。
还想再仔细看二人如何贴身肉搏——却发现离那边越来越远。
萝莉妈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走。
“啊，妈妈，我还没有看完呢！”
“有什么好看的！小孩子看太多暴力不好！”萝莉妈说着，又补充道：“看多了别人打架，小孩子要瞎眼！”
小萝莉：“……”
萝莉妈扛着她，在月光下莲步轻移。
稍稍安静了一会儿，小萝莉又道：“可是我觉得看别人打功夫好帅，我也想学……然后就不怕别人欺负我和妈妈了……嚯嚯嚯嚯！”挥动着两只小粉拳，志得意满。
萝莉妈只是轻轻一笑，并不答话。
练了几下拳，小萝莉又撅起了嘴：“可是，又没有人教我。”然后又道：“你又不给我学。”
萝莉妈道：“谁说没人教啦？以后跟你爸学去。”
小萝莉眼前一亮，又疑惑道：“爸爸，爸爸也会武功吗？”
“当然会啦。你爸武功可厉害了，没谁打得过他……肯定比你刚刚看到的那两个人厉害……”萝莉妈随口道。
小萝莉感觉很幸福：“那可真是好呀。嗯……妈妈，你能再给我说一次，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嘛？”
萝莉妈对这一套自然是张嘴就来，说得很是熟练，清清嗓子，道：“你爸爸呀，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是个人见了，都要说一句‘人中龙凤，后生可畏’……”
不管听了多少次，小萝莉总都是兴致勃勃，一边鼓掌一边嚷：“然后呢？然后呢？”
“给你爸说媳妇的，都踩破了你爷爷家好几条门槛……当然，你爸爸还是最喜欢你妈我的……”
“有一天，我和你爸一起散步，经过一条大桥……对啊，就是你经常去玩的那条桥……我说，郭北，怎么好像有个孩子在桥下面哭啊？你爸说，是哦，我们去看看吧。一看，就捡到你了……”萝莉妈摇头晃脑道。
却没听到女儿回应了。
“郭大璐？郭大璐？嗨嗨，你丫的还在听吗？”萝莉妈轻轻晃了晃她的小手，却只听到她匀细的呼吸声。
萝莉妈仰着头去看，只见小家伙脑袋耷拉着，已经睡着了，嘴角上却还挂着微笑。
“呼！终于睡了！”萝莉妈吐了口气，扶了扶她的小身子，双手牵着她握着紧紧的两个小拳头：“回去啦，回去啦，回去睡觉啦……”
蒋校长骑着三轮车，刚刚从教师公寓里出来。
脸扳着，像是谁都欠了他三块钱。
被永远断不了奶，一辈子的学生，已经六十岁的叶廷龙请到家里——冒着无法及时回家的风险，可想而知，老太婆的脸色会多难看，骂他的话会多难听。
这就算了——
叶廷龙的家里，还是跟他在学生时候一样，摆得各种乱七八糟的理论书籍和题集。
从书堆里把题目翻出来，还没等老校长把题目看完，叶廷龙就大叫道：“尤里卡！尤里卡！”
“老师，我想出来了！这个问题是不是先如何如何，再如何如何，最后，得出结果是如何如何……”
老校长：“……”
你特么的……自己都知道，张嘴就答出来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见自己老师憋闷的模样，叶廷龙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数十年如一日地憨笑：“可能，每当看到老师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我会更有压力，解题也更有效率了……”
老校长不知如何作答，最后憋出一句：“老师老了，以后的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
虽然这次没能继续“传道授业解惑”，不过叶廷龙还是热情地挽留老师在他家吃饭。老校长一想，估计回家了，晚点了，老婆也不会让他吃饭，所以只能“欣然”同意了。
一顿饭吃完，时间更晚了。破罐子破摔，他反而不担心了。
老校长一个人蹬着三轮车，从学校的北门，原路返回。
这么晚了，自然也不担心像白天遇到那对奇葩母女（看起来更像是姐妹哦）一样的，要求搭顺风车的人啦！
骑了一段距离，忽然看到前面有个脑袋非常大的人影——惊了一跳。再近一点，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把小孩扛在肩上。
萝莉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惊愕的校长，笑道：“老人家，真巧，又遇到你啦！”
老校长：“……”
一点也不巧……老头我根本不想遇到你……不，你们两个……
“呵呵，是有点巧哦。”
我怀疑，你就是故意等着老头我呢……
“相请不如偶遇，我正想打车呢，您就骑车来了。我们住得不远，您也走这边吗？太好了。那我就不打车了，坐您的车吧，捎一段路……”萝莉妈笑道。
老校长：“……”你真会顺竿就爬，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人了？
“放心，我会给您钱的。”
本来想严肃地拒绝的，听到这里，老校长叹了口气：“罢了，上来吧。”今天遇到一个人也是这样，两个人也是这样，小孩是这样，学生是这样，年纪大的也这样——仿佛都觉得他蒋某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萝莉妈轻轻把小家伙放下来，生怕惊醒了她。
“孩子睡啦？”
“嗯。”
“这娃儿好，不认生。”校长蹬起车道。
“是，随她爸。”
……
郭北揍得叶良辰也服了他，感觉很有成就感，环顾着四周崇拜他的人们，很得意。这时，他却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个不和谐的身影，眉头也拧起来了。“你好啊，又见到你了。”那个人笑眯眯地看着郭北道。
“是啊，我被这家伙顶个半死的时候，一个帮忙的也没有。现在打完了，你们都来了。”郭北有些郁闷道。
跟他说话的人穿着一身保安制服，出来得真是时候。就像侦探故事里，案子解决了，警察都来了一样——
你妹啊，北门的校警室离这边也就两三百米吧！明明三两步就到了，从我被良辰兄捉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保安才来？
“不不不，我一听到这边有状况，立马就跑来了——瞧，棍儿都在这儿呢。只不过刚好看到在这边的人是你，而你看起来挺有两下子，应该没问题——我这才没上啊！”保安道，又小声耳语道：“我直接叫你们分开，你还怎么出风头？”
郭北：“……”敢情我还得感激你是吧？
郭北的三个室友也围上来了：“郭北，你们认识啊？”
“下午我们刚见过的。”郭北点点头，来的这个人，就是下午开电瓶车送他到宿舍的，好像听李允文叫他“小牛”。
小牛点点头：“没看出来啊，我以为你是普通学生呢，没想到还是练家子……”转而又道：“也难怪，李院长亲自拎包送的学生，自然不会只是普通学生……”
陆洋好奇问道：“哪个李院长？”
小牛道：“还能是哪个？物理学院的院长，李院长啊。”
三个室友一起瞪大了眼睛：“啊？是我们学院的院长啊？”
何耀明打量着郭北：“哇塞，郭北你竟然是院长亲自送来的？还要帮你拎包？你来头很大吧？”
“是啊，难道院长是你亲戚？”
郭北苦笑道：“哪有——是李院长看我一个人拎不动，才施以援手的。看我样子也不像是官二代富二代啊！亲戚，更是没影的事。”
三个室友微微松一口气，又道：“正好都出来了，顺路去食堂吃晚饭吧。”
“就是，饿死了。被那什么辰顶了一下，中午饭都吐了。”
“郭北一起走吧——顺便咱聊聊你能不能收个徒弟啥的事……”
郭北也赞成，刚要跟小牛打声招呼，这时候小牛开口道：“你们准备去哪里吃饭？”
陆洋道：“这附近不就有个食堂吗。”
“哦，你说的是三食堂啊！”小牛有些痛心疾首道：“你这一看就是新生啊！”
陆洋诧异地看着他。
“三食堂的东西，那都是喂猪的啊！打饭的叔叔阿姨，态度也都是喂猪的啊！‘猪饲料’还硌喉咙啊！天！”小牛愤愤道，看来吃过亏。
最早来学校的，本地人陈锋中午已经在三食堂吃过一顿——啊不，被“喂”过一次饲料了，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差点泪奔：“哥，你特么说得太形象了！我默默为你点赞！”
“那保安哥哥，我们应该去哪里吃？”陆洋对老江湖很是崇敬的样子。
小牛笑道：“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学校八大食堂，我是各个都熟。口味最佳，分量最足，叔叔阿姨最亲的，自然非五食堂莫属！麻辣烫，荷叶蒸饭，大排，太妃饼，赤豆元宵、冰淇淋麻糍……花样最多了，别个食堂，你也只能吃点面，吃点米，喝点味精兑的水……听我的，去五食堂是没错的……”
“那请问保安哥哥，五食堂在哪个位置呢？远吗？”
小牛干脆地摆摆手道：“不远不远……你们报道的地方认识吧？五食堂就在体育馆不远的地方。”
郭北陆洋陈锋何耀明：“……”
那岂不是说又特么要走上十里地？吃一顿饭岂不是要断腿！
“呵呵，你特么再逗我！”
“保安哥哥你好，保安哥哥再见！”
“我们还是去三食堂找人来喂吧。”
郭北也对小牛挥挥手：“再见。”
小牛叫道：“你们别走啊！我刚好也要吃饭，我带你们一起去。”
“然而我们一个也不想去！——望山跑死马，保安哥哥懂？”
小牛奇怪道：“谁说要走路去了，我有车啊。我开车带你们去。”
四室友噔噔蹬地跑回来，高兴道：“那还是不要去三食堂被阿姨们当猪喂了。”
“别急，我取车去。等我。”小牛挥了挥手中的橡胶棒。
陆洋搓了搓手，笑道：“我们今天也体验一把‘公车私用’啦。”
何耀明道：“反正他巡逻不也是开车在学校晃嘛。”
陈锋对郭北道：“我感觉认识院长，还不如认识保安哥哥好。——要是以后天天都有车坐，就好了……”
……
小牛开车在前，三个室友挤后面一排，郭北与小牛并排。
听说保安哥哥姓牛，陆洋问：“那我们群里有个叫‘保卫科牛牛’的，是不是你？”学校录取的时候，就在官方微·信平台上公布了各院系的新生群，陆洋几个都在群里厮混了好两个月了。有个叫“保卫科牛牛”的人，甚是活跃，一开始都以为是学长，因为他对学校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结果人家最后来一句：我真的就是学校保卫科的啊！
好吧，这个昵称还真是诚实呢……
而且，保卫科牛牛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发起语音群聊……
现在一听，好像小牛的声音有几分相像啊……
(不过，郭北倒是一次也没有参加过群聊……)
果然！小牛道：“对啊，我就是‘保卫科牛牛’啊！”
陆洋叫道：“我靠，我们新生的群，怎么让你也加进去了！”
“对，还经常发黄段子！”
“调戏女生！”
郭北：“……”
“我自然有办法加嘛。”小牛呵呵笑道：“别介意，就是喜欢和你们聊，大学生多好啊，年轻，有知识，有意思！——”又扭过去问：“你们三个，在群里群聊过吗？”
三个人直摇头：“不聊，哥哥我们不聊。”
“我们不搞基的。”
“我学习很认真的，在聊天上花的时间很少……”
小牛奇怪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爱说黄段子呢?尤其是基友之间的感情呢？”
陆洋陈锋何耀明：“……”
郭北：“……”
“牛哥的电瓶车后座坐三个人有点挤哦……”
“没事，挤挤更健康……”
“陆洋，过来，我让点地方给你坐……”
“不用不用，陈锋，你屁股大，你多坐一点。我和何耀明挤挤……”
“陆洋，要不然你坐我腿上吧……”
“我怕戳到我……”
三个人在后面彬彬有礼地说着，听得郭北有些汗颜：这就是牛哥口中“有文化有修养”的大学僧吗？
“还没问呢，你怎么跟‘陈疯子’打起来了啊？”小牛问道。
郭北回过神来，想想也是郁闷，把经过简单一说——
又问道：“他自己跟我们说叫‘叶良辰’，为什么你们又叫他‘陈疯子’？他到底叫啥？”
“他叫啥？反正肯定不叫‘叶良辰’，应该是最近他新给自己起的别号吧……他的名字换个不停，哪知道现在是叫什么……我只知道他姓叶……别人都叫他‘陈疯子’，我们也跟着叫呗……唔，我刚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了，这小子堪称学校最出名的人物啊……听保卫科的老大哥说，那还是在老校区，《黄金甲》火的那年，里面不是什么周杰伦的杰王子大王子小王子什么的嘛，这小子特着迷，不知从哪搞了一套山寨货穿了，逮着人就让叫‘辰王子’，不叫就用棍子敲人屁股……学生气不过又打不过他，看到就叫‘辰王子’呗，背后就叫他‘辰疯子’了……”
噢！原来是这个“辰疯子”，之前都是自己搞错了。
“辰疯子就靠着拾破烂赚钱，你断人家的财路，他能不找你算账嘛。这是学校人人都知道的规矩，有啥破烂东西，你要不给他，他就要拿棍子来撵你了……”
“这么大个学校，我来之前，就没有人能打得过他？没人管？任由他瞎胡闹？”郭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跟他动了手……好像……也没旁边人说得那么厉害啊？”
小牛嗤笑一声：“你以为别人真的是忌惮他的战斗力啊？他们忌惮的，是辰疯子的这个——”小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什么意思？”
小牛奇怪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他脑子是秀逗的吗？”
郭北：“……”
好吧，像他这样说话不着边际的，脑袋估计是有点问题……郭北也早这么想了……
“他有精神病，他打了你不犯法，你伤了他——可是要被拘留的。”小牛道：“否则，你以为为毛其他人看到他都走得远远的？——唔，你以后出来要小心了。”
郭北这才有些后怕，万一他没有特异功能，辰疯子精神病发了，把自己弄嗝屁了，岂不是很冤？就是现在“击败”了对方，可被一个精神病记仇了，以后岂不是永无宁日？
郭北生气道：“刚刚我打他的时候，怎么也每个人提醒我一下！”
“哈哈，难得有人傻不拉几地愿意替学生们出气还全权背锅，学生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阻止你？你没看到他们叫加油叫得很欢吗？”小牛幸灾乐祸道。
“我去！——话说回来，这算是民怨沸腾啦，而且这里是大学哎，有这么个不稳定因素，学校也不管？真把事情闹大了，谁负责？”后座陆洋插话道：“我们三个，就被这货冲到宿舍里，莫名其妙地一通好打。”
小牛道：“你们才来，不知道。辰疯子老爸，可是学校的教授……我听人说，这辰疯子，也不是一开始就疯啊，他以前还是江大的学生呢，唔，也算你们四个的学长哦。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疯了，可能是读书读傻了吧，谁也说不清……他爸是学校老师，有这么个儿子，也挺可怜的呗，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在这些年，他也没怎么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有时候听他说话，还感觉他人真的是挺聪明的呢……”
一听到辰疯子竟然还是他们的学长，四个人都有些吃惊：“我去，这个真的没看出来。”
“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收破烂的呢……”
“好歹也是江大的学生啊，混到这一步，是挺可怜的……唉……”
“那他应该是上大学后才疯的啊……我来算算，黄金甲是那一年？”郭北盘算着：“2006年？将近十年了吧，那时候他就疯了，算二十岁，现在也有三十岁了！不会吧？”
“牛哥我今年二十八了，反正辰疯子肯定比我大。你不算算？”小牛道。
辰疯子从脸上看，完全看不出——甚至无论是学校学生，还是郭北室友，都说他俩很像得出奇！好吧，也许是因为郭北我长得比较老成……
“唔，可能像辰疯子这样的人，平时想的少，所以就不会显老……我家附近也有个脑瘫的，二十多岁，一张脸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何耀明说道。
郭北想想，原来好好的天之骄子，好不好疯了，现在就靠着拾破烂生活——那自己“抢”了人家的瓶子，还真是不应该呢。
早知道，就跟人家认个错好了，不就买了两块五么，都给他！
想着，郭北又奇怪道：“我还有点想不明白——这辰疯子，怎么就知道，在学校门口收了瓶子的是郭北上呢？”
“对哦，他可是直接去我们宿舍要人的！”陆洋道。
小牛道：“我说过，辰疯子很聪明的啊。”
“可是，再聪明，也没理由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啊！”
何耀明心思一动：“除非是——”
郭北看着他：“除非是什么？”
“咳咳。”小牛咳了一声：“啊，五食堂到了，同志们，下去享受晚餐吧——”
可是，几个人都没动。
小牛有些心虚道：“还愣着干啥啊。”
“牛哥，你不正常！”何耀明道。
小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嗯，好吧，是——我说的嘛！下午的时候，辰疯子跑到我们保卫科，问我知不知道有人在北门冒充他收瓶子——我说，不清楚啊。我在外面巡逻呢。不过下午带了一个学生，应该是李院长他们系的，长得跟你贼像哎！喏，应该是被他听了去。他一打听，物理学院的学生住哪里？跑到你们那栋楼，找宿管阿姨要了花名册，对照一下物理学院哪个新生最像他——不就找到你郭北上了？——嗯，我是这么推测的……你要知道，辰疯子跟学校所有人都很熟的……”
郭北怒道：“好啊，我说呢，原来是你泄露我的行踪啊！你知不知道，我特么被辰疯子撵了十几里！”
陈锋陆洋也怒斥道：“你嘴咋这么碎呢？——就怪你，把他放到我们宿舍，揍我们仨多惨？”
“嗯，差一点，就让良辰，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何耀明感叹道。
“哎，郭北，别说哦，你刚刚那几招，是练过散打吧？以前学校有个特招的，练咏春的，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在北门那里跑步，练拳……后来好像还拿了省运会冠军了，开了个武道馆收了一大堆徒弟，老赚钱了……唔，你俩看起来练得还是一个路数的，你要是也混这一行啊，也能有出息哦……”
能不是一个路数嘛，刚刚就是靠“复制”人家才让老子反败为胜的。
我还在想哪来的武术达人——原来还是校友哦……
郭北心里想着，鄙夷地看着小牛：“呵呵，牛哥，你别以为现在可劲地夸我，我就不记得你出卖我、使我差点被良辰哥胖揍的事儿呢……”
“你怕啥，别说你郭少侠武功不凡，不怕他——就是你手无傅鸡之力，在这个学校，你打牛哥电话，管保三分钟内，开着小电瓶、别着小棍就杀过来了……牛哥保你……”
……
就在郭北一行人去口碑良好的五食堂享用晚餐的时候，忙了一天的老马还饿着肚子。
时管局的工作，无聊且繁琐。老马动了动鼠标，“史翔”的那一项，各种资料一应俱全，哪年哪月坐公交逃了一块钱都写得清楚：“唔，长命百岁，父母双全，妻儿无病，健健康康……嘿，小家伙的命蛮不赖的嘛……”
可是世间令人伤怀者，无非是——一个‘情’字……
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的初恋！
他曾拥有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温柔，贤惠，能干——
只可惜因为他犯了一个错误，这段姻缘终究断开！
“就是他了！”老马很是激动，收起资料，掀开办公室的一道门就出去了。
……
“要是能重来一回，我愿意少活二十年，来弥补这个错误……那样，我们就不会分开……”老爷爷伤感地说：“我的后半生，也不会那样凄惨，那样索然无味……”
老马来到2077年，已久找到了七十多年后垂垂老矣的史翔，在以“社区谈心”的名义与他交流之后，突然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叫道：“你说什么？”
老爷爷被他吓了一跳，讷讷道：“我说，我犯了一个错误……”
“不，不是，是犯了错误之后——”老马道：“犯了错误之后的那一句——”
“要是能重来一回，我愿意少活二十年——”
“对，就是这一句！”老马打了一个响指：“你说愿意少活二十年是吧？——说实话，如果你说的是实话的话，那我们不介意给你一次重新来的机会……”
“只要你愿意贡献二十年的生命！”
“不会吧？能让我重来一回？”老爷爷一下子激动起来，连佝偻的腰板也瞬间挺得笔直。
老马微微一笑：“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你们真能让我重来一回？那是不是让我回到七十三年前？让我重生？——真能让我重活，别说是二十年，就是三十年，四十年，折一半——我也心甘情愿了！”
由不得他这么激动！老爷爷二十来岁的时候，也是在点娘小说网上看过很多重生小说的，要回到过去，那就意味着拥有洞悉未来的能力，打败龙傲天，赢取白富美，炸平小日本，横扫美利坚，振兴大中华——
不在话下！
难道这等好事——就要落到我史翔的头上了吗？
难道这一章，不是一本新小说的开头吗？
难道我史翔不是作者下一本书的新主角吗？
接下来，老头我就要恢复青春，开始装逼打脸的生涯了吗？
就在老爷爷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时候，老马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小家伙——你先别激动。”
“不能不激动啊！是谁遇到重生这种好事，也淡定不了！”老爷爷喃喃道：“糟糕，要重活了，我还不记得彩票密码……也不记得股市行情，我也不记得球赛比分……皇家马德里是踢欧冠还是世界杯我都分不清……妈的我连我妈哪年死的没有我都不记得了……这该怎么办啊……”
弄清楚了对方的意思，老马哭笑不得，心想：“重活？——你丫的想得美！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随便把你放回去了，那这个世界还不全乱了套！亏你想的出来！”
老爷爷愣住了：“那……你说的重来一回，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心愿，我们有专业人员，上门为你服务——你说你是在哪一年犯的错？就让我们的人，在那一年，帮你弥补了，不就行了？”老马瞥了他一眼：“不过前提是——你愿意献出你二十年的寿命哦……”
老爷爷心想，对自己而言，八十岁以后的人生已经了然无趣，不这么做，也没有能逆天改命的机会了。
赌了！
“成交！”老爷爷拍打着桌子道。
“好！不愧是八零后！年轻人就是有朝气！”老马赞赏道：“那现在，你能跟我说说，影响你一生的这件事，是什么？”
老爷爷眼睛一下子黯淡：“那还是在2015年9月的一天……”
听完老爷爷的话，老马的表情变个不停——
“说完了？”
“嗯，完了。”
“就这些？”
“就这些！”
“我靠！”老马叫道，对方差一点又把他逗笑了——
就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记挂了七八十年？你是有点缺心眼吧！
老爷爷皱眉道：“可能你觉得微不足道，可是对我来说，是错过了一个与我最合适的女孩，葬送了我一生的幸福啊……”顿了顿道：“能不能行，你给我一个准话……”
“放心吧。这算不了什么。不就是一口黑锅嘛，我们给你背了就是……我们有人是专职负责替你们这样的劳苦大众背黑锅的……”
老爷爷奇道：“还有这种人？”
老马嗤笑：“真是少见多怪——小家伙，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别特么废话了，签协议，按手印！白纸黑字，即时生效啊……”
“签！我签！时管局大人！”
“请叫我时管局爷爷！”
“好的，您贵姓？”
“免贵，绰号姓马。”
“其实，我有一个姓马的姥爷……”
“滚你的犊子去吧！”
……
送走了白发苍苍的八零后老头，老马看了一眼一式两份的协议，高兴道：“这么容易，竟然就得来了二十年的时间……同志们呐，二十年是个什么概念啊，这就将近半个世纪啊……”
看了一眼对方远去的方向，老马啧啧道：“这小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八零后，在蜜罐中泡着长大的，连还价都不会……呵！”
这时候，旁边走来一个小老太太，泪光莹莹：“你这里是怎么操作的，我都听刚刚的史大哥讲了……我也想和他签一样的协议……非得改改我这苦命不可……”
老马正色道：“你是怎么了？”
老太太眼泪都下来了：“其实，我的遭遇和史大哥，是一样一样的……我也有一个姓马的姥爷……”
“……”老马无语了，你们别跟小品上学啊：“小妹妹，先别着急，慢慢来，几岁了啊？”
“1998年出生的……”
……
大学的第一个夜晚，一整栋学生公寓楼，任凭谁也不会有睡意，满满的新鲜劲。
在112宿舍楼，四个室友围着坐定——
之前四个人硬是说保卫科小牛给他们招惹来了个灾星，宰了对方一顿饭。酒足饭饱，回到宿舍打了一会儿牌，不知谁又说起何耀明家祖上是算卦的来，陈锋陆洋都嚷嚷着让何耀明给看手相。
何耀明说，娘炮才看手相，洒家都是看胸像最为在行，什么大胸之罩，好大凶兆，都一看便知。
陆洋说，那你不是娘炮，是基佬。
何耀明道，我特么又没说要看你的。我只帮女的看。——男的，还是相面吧……不过，我这半吊子水平，都是糊弄人的……
……
“唔，这位郭北兄台，小道看你印堂发黑，必有厄运，恐怕命不久矣……”何耀明掐着手指，摇头晃脑道。
陆洋和陈锋都是哈哈大笑：“上来就是这大路货的陈词滥调——看来你这也是胡说乱说啊……”
“非也，非也。我看他阙中颜色暗沉凹陷、青筋微显，则说明脾胃虚寒，就是不伤命，也要喝点太太美容口服液啥的调理一下——这都是从相书上面看的……怎么能是乱说呢……”
陆洋陈锋又是大笑：“脾胃虚寒还三拳两下打走叶良辰啊……你这相书是盗版的无疑了……郭北，看他瞎说，使出你的噼里啪啦拳，打他这张小白脸！”
郭北一笑置之：“他也说是糊弄人嘛。没事。——你们接着看，我出去走走——”
郭北说着往宿舍外面走去，何耀明又把眼睛睁开，大叫道：“你辅骨昏沉晦涩，脚步虚浮不稳——出门必遇灾星！”
“灾你妹！你就可劲地吓郭北吧——别说他了，你也看看我和陈锋是啥啊……”
……
郭北怏怏不乐地走出去。
甭管相书是真是假，何耀明的话一点不假——他的确是命不久矣。唉……
郭北绕过灯火通明的宿舍，来到宿舍楼背面，看着之前和叶良辰奔跑过去的远方混沌，发呆。
突然，郭北看到侧边的大铁门动了一下，一抬头，上面爬了一个人——
仔细一看，郭北忍不住骂道：艹，何耀明这个乌鸦嘴，说的真是一点不假——真是出门遇灾星！
老马这家伙，正笨拙地从铁门那边往里面翻……
老马毕竟上了些年纪，爬过来自然要费事些。
郭北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裤，蹒跚地走到铁门边，慢慢地伏上去，尚不大难。可是他踩着门框，要爬上那铁门，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瘦长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这时郭北看见他的背影，眼泪很快地流下来了。但是郭北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无语凝咽着：“草~泥~马的老马，阴魂不散，又追到学校来了！”
二话不说，郭北扭头就走！
“哎，郭小友，你别走啊！”老马吊在铁门上高声叫道。
郭北却走得更快了！
老马急了，蹭蹭蹭几下窜上去，翘~起大长~腿，猛地翻过，从三米高的铁门上一跃而下。
“小友！郭小友！你别跑啊！你怎么看到我就跑呢！”老马边追边喊道。
郭北无奈，最终只得停下来了。
“你这穿得咋像是坟里爬出来的似的。不知道的，晚上遇到你，可不要给你吓死！”郭北打量着老马这一身奇葩的装束。
“我马上要去民国走一趟，肯定要穿一身符合时代背景的……”老马解释着。
“找我有什么事吗？”郭北翻了翻眼，一脸郁闷道。
反正老马来找自己，总没有什么好事——比如上回，就是老马给他送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我来找你，肯定是有好事嘛！”老马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啥好事啊？”郭北向来不信。
“你们新生明天就开始军训吗？”
“对啊。”郭北点点头：“先是誓师大会，估计下午就要开练了。”
“军训，你不用去了！”老马道：“组织上派你有任务！”
“任务？”郭北眨了眨眼。
“嗯嗯，不错吧。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没吃过什么苦，肯定早就希望军训能逃过去就最好吧……”
跟老马说得还真不一样，郭北是想去军训的。他剩下的时间那么少，也就军训这大半个月还能过过学校的生活——之后要是让自己去听专业课，还真不一定能听得懂。军训起码不要比之前的学习底子。
而且，跟着操练操练，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要是不用去~操场上日晒雨淋，也是不错的选择。郭北也不是受虐狂。
“我不去军训，那请假的理由呢？”
老马奇怪地打量着他：“理由？这还要我说嘛？自然是你自己去想了。”
郭北：“……”
“靠，还要我自己想理由？我要是能请了军训假，自然是休息了——为毛要去为你们打工？”
老马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你是为组织办事的，但是毕竟对你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你想一想，如果不做点事情来续命的话，你还剩下多少日子能活？”
郭北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老马说什么他也反抗不了呗——“那我现在，还有剩多少时间能活啊？”
“我查查……”看着老马别扭地用破手机点来点去，郭北真想抢过来自己查。
“能活到下个月的二十号。”老马道。
“那岂不是只能再活二十天？”郭北叫道：“上个月，我可是做了好几件好人好事啊！你们是不是算错了？”郭北说着就要把他帮小学生对付碰瓷老太太啊，替卖菜大叔补上了收到菜款的损失啊这些事情说给老马听——
没理由这么短命吧？岂不是军训还没完，我就死了？起码要能过上中秋国庆双节啊！
“时管局不会错的，你要相信时管局……”老马一本正经道：“你说的这些事情，虽然都是好事，但都不是受害者本人要求的，给你涨的生命值自然有高有低啦。这回我给你带来的任务，那可都是跟当事人签好协议的，你能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呢……”
“哦？”
“第一个委托人，现在就在江东市……嗯，80后，今年二十几岁吧……”老马把之前“审判”老爷爷的事情大概一说：“为了弥补他犯下的大错，所以他愿意贡献出——”
“多少生命？”
“嗯……”老马眼珠动了动：“一个整月的生命！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做成了，我们就把他贡献的生命值，直接分一半给你——也就是十五天！足够你回家过中秋国庆了！怎么样，厚道吧？”老马厚着脸皮道。
郭北不算十分满意：“半个月啊？好吧，半个月就半个月，那就先撑过这个九月再说吧……他那犯下的，到底是啥大错啊？”
想起委托人的事，老马也禁不住露出一脸蛋疼的表情来：“他说……女朋友出差，让他在家照顾女朋友养的狗……结果……狗不见了……女朋友很生气就跟把他踹了……然后他后半生都很不幸福，一直希望能改变这个结局……”瞥见郭北的嘴角有些抽抽，老马问：“听起来是不是有些扯淡？”
郭北点点头：“非常扯淡！”
“不管扯不扯淡，反正，你现在帮人家把丢狗这口锅给背了，十五天的生命就到手了！”
郭北心想这不算是什么难事，爽快道：“好！”
“你记个地址——过几天他女朋友回来，就要发现狗丢了——你就到那边去。”
郭北问：“狗已经丢了？”
“现在还没。”
“那我现在就去守着，不让他的狗丢了，不就行了？”郭北机智道。
老马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傻啊，人家要是不犯错，还怎么会愿意把好端端的生命送给我们呢？他的错误一定要犯！之后，才有我们的事！”
郭北：“……”我不是很理解你们的处事逻辑……
“那他的狗到底丢到哪里去了？”郭北又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马道：“而且，就算我知道，也不会跟你说的。组织要你是让你吃白饭的嘛？本来天机就是不可泄露的。”
“还天机……天你妹……不就一条狗么……”郭北心里说。
“这算是第一项任务，还有两项是……”老马翻开备忘录边看边说着。
看到郭北兴致不高，老马口气稍软，劝慰道：“跟组织好好干，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郭北叹口气道：“可是我现在的日子朝不保夕——你不说，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突然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都不知道……”
“哦，你担心这个啊？别着急，下回我来的时候，会给你带几样新装备的……”老马故作神秘道。
“那倒是很好！”郭北看着老马，又说：“我看别的公司内部联系，都发手机的——我想联系你们，都没有办法……”
“工作手机也会给你配的……”
郭北略微羞涩道：“我看最近发布新iPhone了，能不能给我也来一部？”
老马白了他一眼：“我才用什么手机？小孩子随便用一个就好了……”
郭北撇撇嘴：“之前学校里有办合约机的我都没舍得办……我明明就很简朴了……”
“好了，好了，你该配什么机型，组织上还要讨论……”一说到改善待遇的问题，老马总是很敷衍。
……
“话说回来，军训的假可是不好请啊！——我一早就听说，学校的军训很严苛的……”
“这还用我教你吗？简单得咯，比如敲断腿啊，不就不用去了……”老马善良道：“如果你自己下不去手去敲，我也可以帮你敲。”
郭北：“……”
跟老马没什么好说的，在郭北的斥责声中，对方满不在乎地飘然离去……
……
回到宿舍，几个无聊的人还在那里看着手相看得津津有味。郭北没有继续加入了，回自己的桌子，看老马给他留的备忘录。——上面记录着这次交给郭北的三个任务。
“嗯，我想问一下各位，到陌生人家里，怎样让他给你开门，并且有亲切感？”郭北看着看着，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三个室友看着他一会儿，齐声道：
“你的外卖到了！”
“顺丰快递！”
“查水表！”
郭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