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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青栀跟这些人没在一起待多久,天镜司那边就来人拯救她了!

跟严青栀这种事事都要别人安排的客人不同,梅横简直就把古家村当成了自己地盘一样,他昨天睡的很早,但今天起的很晚,起来以后,一扫之前的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

严青栀到的时候,梅横正坐在饭桌上,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看那精致的样子,好像是刚从那家酒楼订回来的一样。

严青栀在心里将梅横嫉妒了一遍,但身体很诚实的将桌上的饭菜吃掉了九成。

她在古家就没怎么吃饱过,要不是考虑到空间里那些吃的都是给严青竹准备的,她自己也一时半刻没办法找到不被别人发现的采购食材的办法,她可能能把半个空间的东西都吃掉!

梅横吃饭的时候是不闲聊的,严青栀也没有跟他扯皮的意思,两人沉默的吃完了这一顿饭。

等到吃完,严青栀危襟正坐准备听听梅横叫自己过来干嘛,顺便琢磨琢磨要不要好好配合。

只是梅横似乎就真的只是为了找她吃顿饭而已,等她吃完,梅横与她寒暄两句便径自离开了。

严青栀没什么地方可去,又不想和那些小姑娘一起,如今吃饱喝足回去睡觉也睡不着,她便索性跟在了梅横身后,想看看能不能从梅横这里得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梅横也没拒绝,严青栀就这么跟着梅横在古家村中一阵乱晃,最后晃到了古家的宗庙那里。

宗庙这边一大早便有人打扫干净了,不过塌了的墙和碎掉的大门还没有修好。

梅横毫不客气的让人把他推了进去,那欠揍的德行,让严青栀都控制不住差点想给他一拳。

一个家族的宗庙哪里是谁都能进的,梅横这样不请自来,简直是将古家人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有人上来阻拦,但很快就被梅横身后的玄卫逼退。

空空荡荡的前院,还有没收拾好的狼藉,梅寒生推着梅横一路穿过了前院,走到了二进院的门口。m.

这里是宗祠,与前院相比就森严多了。

许多的人都在院子的过道里挤着,院门口守着一大堆的人,院子里面人生嘈杂,能在这时候进去的人都进去了!

梅横见此,倒是没有硬闯,只是让两个心腹跳到了庙堂的顶上,肆无忌惮的观察着院子里面的动静。

古家有人看不下去,怒气冲冲的想要冲过来理论,可又被古蔺等人给拦了下来。

开玩笑,梅横在古家村横行无忌,仰仗的可不是天镜司左司使的身份,而是那村子之外的二百玄卫和十几架弩车!

没看见驭尸宗那些全身是毒的傀儡,人家也是说轰稀碎,就轰稀碎,他们这些村常人又能顶什么事!

何况,梅横这人年纪看着就不大,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尤其是这种有脑子又阴损的人,最是开罪不起。

是的,阴损!

古蔺昨夜与古双将事件前前后后还原了一遍,将其中不可控制的巧合都找到了合理化的解释,一连串的事情穿在一起,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就看出了梅横的阴损!

要说驭尸宗是大恶人不假,可梅横这一招驱虎吞狼也没高尚到哪去。

眼见着梅横坐镇,古家人原本商量出来的打算,都不得不作废。

梅横出面的意思很明确,他在古家之中是有想要扶持之人的,古家人最好也要给他这个面子,不然他暂时是不会动手,可以后找麻烦的事情绝对不少。

转眼已经日上三竿,碍于梅横的存在,之前都快商量好的事情,眼下一时半刻也拿不出结果了。

大家伙决定族长的事情先搁置一下,最好找个人去和梅横谈谈,起码要将他想做的事情问明白。

这件事毫无意外的落在了新晋大长老古蔺的身上!

院子里面的人全都散去,梅横就端坐在那过道里面,看着古家人一个一个出来,他微笑着挨个点头,丝毫没有半点五品官的傲气。

有些人见他如此,心中暗骂,但也有些善于钻营的人看着梅横,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

严青栀盯着这些人的表情,看着看着就看到了自家大伯……

严青栀:……

我天!我大伯为什么能进到别人家的宗祠里面!?

苏阖一见到严青栀也是愣了一下,又见她和梅横一起过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严青栀反应也是快,根本不顾及刚才梅横请自己吃了顿饭的情谊,立马说道。

“大伯,我是过来找你的,正好遇上了梅司使过来,便与他同路了!”

梅横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可也没有否认。

而严青栀赶紧跑到了苏阖身边,扯着苏阖的袖子跟苏阖一起离开了!

她心里半点愧疚都没有,别说苏阖出现在了这里,她必须顾及苏阖的颜面,就算要是梅横真准备利用她和苏阖的身份做些文章,那本意上来讲,也是梅横利用她在前,她有什么好难受的!

梅横看着严青栀昂首挺胸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嘴,将眼底的笑意压了下去,这才重新盯起了古家的这些人……

从院子里面出来,苏阖带着她回到之前的院子里面,等到没有人了他才板着脸教训严青栀。

“那个梅横你以后少跟他来往!那小子花花肠子太多,指不定你什么时候就让他给卖了!”

苏阖这不完全算是被梅横利用,毕竟他这本身也是受人之托。

但他可不希望严青栀因为他的关系被梅横利用了,别人不知道严青栀的本事,苏阖还能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以为严青栀最厉害的是天赋,是武功……

可苏阖与严青栀在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最是知道,严青栀厉害的其实是她脑子里的学识。

一介武夫,可以杀一人,杀十人,却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杀千人杀万人……

就算强如苏阖也知道自己的极限在那里,可有些东西,却是没有极限的!

就像是天镜司的弩车,只要一炮打出去,就连那些使人觉得头疼不堪的尸傀,也只能挺上片刻罢了!

而严青栀这样一个专门研究这些的人,却从来都没有好奇过那弩车的构造。

她是忘了吗?

是不想看吗?

都不是,苏阖比任何人都明白,严青栀是发自心底的并不在意。

谷</span>严青栀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许多东西,她只是乖巧的点头。

“是,大伯!”

苏阖没有为难她,见她听进去了,也就没在唠叨,而是说起了旁的事情。

“老夫自小是在古家长大,是后来拜师才改名换姓,古家与老夫的渊源颇深,你在此走动不需顾虑太多!”

严青栀愣了一下,她以前只是听过苏阖中年时候的事情,只以为他曾经是孤儿,后来被他师父收养,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好,大伯,你也不用顾虑我的!”

苏阖悠悠的叹了口气,当着严青栀的面,他也露出了一种疲态。

“世事无常,早年大赵初建,百废待兴,古家成了一片净土,避世不出便可隔绝大多麻烦,可如今几十年过去,大赵盛世兴隆,古家反而落入了窘境,此前若说这朝廷能够如此开明繁华,任凭谁人都是不信的……”

苏阖不禁对着严青栀感慨起来。

古家传承了这么多代,多繁华的朝代他们都经历过,可如大赵一般的,却是史书头一回。

一个家族并不是一成不变,家族中人更新换代,也并是要适应环境。

对于古家的一切,苏阖感触最深。

他幼年时,古家上下一心,族人淳朴,即便带着些许偏见,也都在合理的范畴。

可到了如今,古家人心涣散,族人生活好了,可偏见加深,固步自封,没有与之匹配的成长与能力,只有日渐无力的自大与傲慢。

鸲山一带以古家为先,难怪梅横要用这种手段收回南荒。

苏阖此前对梅横还有怨念,可事到如今,怨念之中又夹杂了一些欣赏与忌惮。

“大伯,您也别想的太多,有些事情就应该顺其自然,别说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就说这件事有谁没谁都是要发展到这一步的!”

严青栀看的很开。

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也没有看不开的必要。

苏阖摇了摇头,没再和严青栀继续往下说,他一把年纪了,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强求,说不得他与古家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不管再做些什么,都会有人迁怒与他。

若是以前,他还会想着死后回到这里来,可如今他自己也有后人,破云枪也有传人,他与古家终究走向了两个方向。

“大长老已经让位出去,过两天就要交接,原本我准备他们交接完再走的,可如今看梅横那样子,似乎还有别的准备,咱们继续留在这里没有意义,找个时间,你我尽快离开吧!”

严青栀自无不可,连连点头。

“我都听大伯的!”

在别人的地盘上,两人也没说的更多,苏阖看严青栀一副营养过剩的样子,就让严青栀给他搬了凳子过来,坐在屋檐下看严青栀练功。

等到傍晚时分,古双被阿芙扶着回来,苏阖与她说了离开的事。

古双神色极其黯然,她昨夜还想过与苏阖一同离开这里,可显然苏阖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两人之间的氛围,浓烈又克制。

不管是身份,还是命格苏阖都不会与古双在一起的。

古双也没有勉强,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路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她自己走的,与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一早,苏阖便于梅横告辞了。

虽然苏阖留不留在这里已经与他的计划无碍,但梅横还是真诚的挽留了一下。

苏阖并未答应,梅横也只能尊重他的意见。

听说梅横昨天见了古家好几个人,当晚就定下了古家的族长。

严青栀初时还没有在意,可听了那族长是谁以后,她白眼差点没翻上天,古家最后选出来的族长,竟然是躺在床上重伤到难以起身的古姜……

要说前两天严青栀还觉得梅横险些付出好几个玄卫的生命,就为了把古姜送去宗庙是不是太得不偿失,那今天听到消息的时候,严青栀就有多无语。

所有人都以为梅横是为了用古姜来制衡古榕,或者用古姜的惨状来挑起那些失了亲人的古家人动情。

可如今看来!

真是扯淡!

梅横就是为了让古姜知道,这个家里谁都是信不过的,古家已经四分五裂,古邕就是古姜的前车之鉴,古姜想要作为这个族长的位置,除了依靠天镜司的人,别无他法。

他甚至连退路都没有!

不过想到了这里,严青栀又皱起了眉来,她路上背着古姜去的宗庙,也听古姜说了他获救的过程。

而且这段时间里,梅五也从来都没给梅横传递消息,那梅横是如何知道古姜存在的!?

又是如何判定古姜这人能为他所用的?

严青栀想不明白,可她又不敢深想下去,天镜司不是好惹的,梅横也不是善茬,她怕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以抽身!

苏阖在梅横面前似乎还有些面子,梅横也没有为难两人的打算,更没有抓着谁要挟他们的意思,甚至在苏阖与他告辞的时候,他还强撑着起身给苏阖赔礼。

这一番折腾之后,在古家权利交接的前一天,严青栀与苏阖离开了这里。

苏阖虽然受了伤,但实际情况还好,伤也都是皮外伤,不影响两人赶路。

他们从鸲山出来,在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买了两匹不错的马,一路骑马回了巢郡。

冬日里赶路倒是遭罪的紧,人骑在马上只觉得浑身冰凉,夜里若是宿在野外还好说,篝火点着总归是有个温暖的地方,可若是住在客栈里面,才是真的冷。

这又湿又冷的气候让严青栀手上都起了冻疮。

起冻疮的感觉她都好些年没经历了,不想因这一遭,却是重新回味了一遍。

好在两人来去匆匆,没有多长时间就回了家,不然只怕她的脸也得吹的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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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梅横一两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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