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后驾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后驾到

司马照华吓得尖叫起来,站在牢房门边的两名狱卒忙冲过来将周媛拉开。

周媛一边挣扎着向司马照华的方向踢打,一边吼道:“愚蠢,愚蠢!”

“住口!”听她如此辱骂公主,李良急忙喝止道。他紧紧抓着周媛,以防她踢到司马照华。

司马照华在侍从的护卫下,逃到牢房外,她整理好被周媛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裳,恨声道:“给本公主掌她的嘴!”

黄老四看向李良,犹豫着想照做。李良却瞪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然后躬身对司马照华说道:“公主殿下,只有圣上经过的批示,才可对天牢中的犯人用刑。”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极为恭敬,但说出的话却非常明确,那就是,他不会听司马照华的吩咐。

不等司马照华发话,她身后的侍从便飞起一脚,踢向李良。李良的身体狠狠的撞到了后面的牢房,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那侍从喝道:“不过是个小小的狱卒,也敢对咱们公主殿下这么说话。”

李良呻吟了一声,扶着牢门站起身,依然坚持自己方才的说法:“卑下职责所在,如有冒犯,还请公主海涵。”

见他如此顽固,那侍从气得又要再踢,司马照华转头看了他一眼,轻斥道:“不得无礼。”

侍从顿时消了气焰,躬身退到最后面去了。

“尽忠职守,不错。”司马照华面上带着几分笑意赞许道,说到这儿,她又转变了语气,扬着下巴,问道:“那方才周媛冒犯本公主,你以为该当如何?”

李良捂着腹部,忍痛答道:“卑下无权做主,恳请公主殿下莫要为难卑下。”

司马照华冷笑道:“按你这么说,本公主不能打她,但她却可以随意冒犯本公主喽?”

周媛仍处在无法控制的巨大愤怒之中,脱离了李良的控制,她趁机又冲向司马照华。她抓着司马照华的肩膀,嘶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害了整个大晋!”

司马照华有恐惧又气愤,她喝道:“你们这群废物,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给本公主拿下!”

李良眼疾手快,赶在那些侍从之前先一步抓住了周媛,他压低声音,命令道:“别再说了。”

周媛充耳不闻,她高声质问道:“司马照华,你只知道要抓住我的把柄,好报那两掌之仇。但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会向圣上进献药物?”

“还不是为了讨好皇兄,”司马照华不屑的嗤道,“为了媚上献好,应是把寻常药物说出仙丹进献,就算你没有谋害皇兄,这欺君罔上的罪名,你是逃不掉了。”

周媛没有急着对司马照华解释,她扭头对李良说道:“放开我。”

李良像没听到一样,紧紧的抓着周媛,丝毫没有放松。

周媛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了。”

李良犹豫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手。但他松手之后,立刻就将周媛推回了牢门,同时飞速的将牢门锁上。

周媛已经恢复了理智,她隔着牢门,压低声音对司马照华说道:“你就没想过,这阵子圣上何以总是喜怒不定反复无常?”

司马丕身边的人不断受罚,司马照华也是亲眼所见,这一点她也无法否认。听周媛这么问,她思考了一下,道:“这阵子皇兄国事繁忙,有时过于烦躁也是有的,哪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说完她便露出一脸恍悟的神情,她贴近牢门,哈哈大笑道:“周媛,该不会你进献的药,就是为了治皇兄这暴怒的症状的吧?”

周媛早就知道,司马照华绝不是个笨人,只是心思总不在正事上面。她沉声道:“圣上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国事繁忙,而是因为他服用的丹药!”

“皇兄服丹药是为了延年益寿,”司马照华不以为意的嘲笑道:“皇兄已经有了皇后,你纵使费尽心思也枉然。与其把心思放在皇兄身上,不如去找那秦国苻生,还可做个现成的皇后!”

她竟然以为周媛之所以对司马丕这么关心,都是因为她想做皇后。周媛顿时哭笑不得,她忍不住讽刺道:“你用用脑子,我若是想做皇后,应该去求姑母和太后,怎么会冒着名声尽失的危险去接近圣上。”

司马照华一听,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她愣了一下,道:“难道那丹药真的——”

“照华,你怎么在这里?”司马照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威严的女声打断了。

周媛和司马照华两人正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何时又有人进来了。狱卒和侍从已经全部跪倒在地,只有她们两人还站着。

“阿媛见过太后,”周媛认出来人,忙屈膝请安。

司马照华脸色一变,也请安不迭。她没想到,简居深宫的太后竟会亲自来看周媛。

太后虽已年过半百,却保养的极好,看上去就如同才四十出头。她穿着一身平常贵妇人穿的衣裳,身后只有四名随从,看来应当是为了瞒住司马丕,才微服出宫的。虽然没有什么排场,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仪和华贵,却令人不由的心生畏惧。她没有叫起,而是看着司马照华,道:“照华,你还没回答哀家的话。”

司马照华低着头,心虚的说道:“照华只是来看看周媛。”

太后让侍女扶起司马照华,淡淡的说道:“既然是来看她,人你也见到了,便回宫去罢。”

司马照华如蒙大赦,忙向太后告辞,逃也似的领着那群侍从向天牢外走去。

太后走到牢门边,转头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狱官。

狱官会意,忙吩咐李良:“打开牢门。”

待牢门打开,太后便走了进去,她亲自扶起周媛,慈祥的说道:“孩子,委屈你了。”

“多谢太后,阿媛虽然身陷囹圄,但这里的狱卒对阿媛还算客气,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周媛刻意将事情说得很轻松。

她知道太后定然是为了丹药之事才来的,却有些不大理解,她贵为太后,为何竟然会亲自前来了。

太后轻轻拍了拍周媛,喟叹道:“好孩子,哀家替皇家和天下万民谢谢你。”

“阿媛不敢当。”周媛忙谦虚道,她的确做出过努力,但却失败了,当不起这样大的赞誉。

太后摇摇头,令狱官与其他人都退下,然后才开口道:“也怪哀家没有及早干预此事,才令你落到如此地步。”

自从司马丕登上帝位之后,太后便简居深宫,轻易不会外出。她是周太妃的侄女,平常更是没什么机会见到太后。没想到第一次离太后这么近,却是在天牢里。周媛苦笑道:“怪只怪阿媛太大意了,千算万算,竟没算到会栽在康乐公主手里。”

太后叹道:“皇帝的病,眼下已经愈来愈重了,哀家真是后悔啊。”

“不知太后可有法子能帮圣上。”周媛期盼的问道。

当年穆帝登基时,年仅两岁,无法主持国务,在诸大臣的恳求下,太后便替穆帝临朝摄政。直到十三年后,才退居崇德宫,还政穆帝。她的能力和智谋,都不是寻常夫人可比的。

太后无奈的说道:“皇帝正在气头上,又被丹毒控制了心绪,眼下根本听不进劝,哀家也无法可施。”

周媛心下忧虑,说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桓温一步步将整个大晋都揽入囊中,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太后苦笑道:“哀家也甚是担忧,所以亲自才会来找你。”

“我?”周媛有点惊愕的指了指自己,道:“阿媛都已经被圣上投入天牢了,还能再做些什么?”

她一看到太后,便将希望放在了她身上,她没想到,太后也将希望放在了自己身上。可不论从阅历,手腕还是智谋来说,她都差了太后一大截,而且眼下还被关在牢中。她实在想不明白,太后怎么会需要她。

“皇帝虽然将你关了进来,却没有下令行刑,说明他还尚存几分理智。”太后道,“哀家看到你进献的药对皇帝的病症确有奇效,哀家想如果咱们设法让皇帝继续服药,那说不定,他的病情还能出现转机。”

怪不得太后认为自己能救皇帝,原来是为了那些药。周媛失望的叹道:“先不说圣上已经识破了那些药,不会愿意再服用。单说那配制出药丸的葛洪已经走了,阿媛根本无法找到他啊。”

这次葛洪离开,只怕就很难再找到了。

太后笑道:“这个你无需担心,哀家可以替你找到葛洪,只要你能让他配药便可。”

“不知圣上现在是否还在服用丹药?”周媛试探着问道,她正要答应,却想起葛洪曾说过,如果司马丕再服一次丹药,他也无力回天。

太后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周媛顿觉心凉。她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太后能放阿媛出去吗?”

或许自己出去后,可以再想想旁的法子,毕竟像这样关在牢里,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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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朝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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