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次失身
龙御风在“迷死你”娱乐层里租有一套公寓。.公寓很小，充其量也就三十来平方，之所以叫它公寓，是因为房间虽小，却五脏齐全，厨房、卫生间、卧室等应有尽有，且各得其位，尽管没什么出奇的家具，但是从布置后的线条来看，无不彰显着主人不一样的品味。
房间的南面有一扇落地玻璃窗，足有两米多宽，从里往外眺望，蓝天白云，近处低矮的楼层，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碧绿宁静的高尔夫球场。
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叶少卿可以确认这是在整幢楼的顶层、他原本以为龙御风所租下的房间就跟电视里所看到的**酒吧里的房间一样，无不是挑逗性的窗帘，挑逗性的床单，挑逗性的墙上海报，挑逗性的颜色，以及挑逗性的气氛。然而，今天，他感觉恍然置身于一个高档的单身公寓，完全是在享受一个人的寂静。
叶少卿虽然跟龙御风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直往来，但是他从来没有踏足过“迷死你”娱乐城一步，当然也就不会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少卿，喝点什么，红酒、啤酒，还是白酒？”龙御风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就像失落的人的心脏。他尴尬地关上冰箱门，笑道：“我出去买。”
“不用了。”叶少卿拦阻道。
“不行。”龙御风道，“你第一次来，怎么能这么随便呢？平常，我也不敢请你来，怕你拒绝，又怕玷污了你。”
“御风，这是从何说起？”叶少卿笑道，“来这里还能玷污什么来着？”
“呵呵。”龙御风笑着开玩笑道，“你的纯纯处男之心啊。”
“如果这么个地方也能玷污处男之心，***，我早就被破处了不知几百回了。”叶少卿大笑。笑得已经很自然了。
龙御风笑着让他尽管随便，就当自己的家一样，随后开门下楼买酒去了。
鼠仔蛋蛋像一个充满了能量的小精灵，上窜下跳，东藏西躲，极尽老鼠之能事。这不，它折腾上了床头的一个小立柜，小小的的爪子蹭得木头“咯咯咯”直响。
叶少卿本想让它安分一些，没想到自己不小心碰掉了立柜上的一本书，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所有的书如推翻了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翻落倒地。
他暗骂自己毛毛躁躁的，太不小心了，正准备去捡，地上却多了许多花花绿绿包装着的数据盘，竟然都是赤身**的色情影片。叶少卿面红耳赤，一面心跳加速，一面赶紧收拾。鼠仔蛋蛋在一旁啧啧称奇。
“少卿，看什么呢？”龙御风拿着两杯汽水进来，说道，“抱歉，就这玩意儿了，凑合着喝吧，下次请你喝好的。”
“你，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色情片呢？”叶少卿尴尬地问道。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不学点技巧，怎么糊弄那些饥渴的娘们呢？”龙御风面不改色地道，“再说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凡是单身成年男子的房间里，谁没有这个。少卿，你的房间不会……”他阴阳怪气地看着叶少卿，憋着笑，就是不肯往下说。
“怎么会没有呢？”鼠仔蛋蛋忽然道，“上次，我还看到少卿对着它**来着。”
“蛋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个小耗子，哪里会有这么多话？”叶少卿神情很不自然，似乎光着身子被**了一样。他结结巴巴地道：“有时候，有时候，一个人觉得特别的寂寞，寂寞得无法忍受，心底总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在无时无刻上窜下跳，你很想，很想把它疏导出去，否则就会一下子被吞噬掉。”
“这就是所谓的‘**’。造物主真是妙不可言，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创造了一项如此奇特的玩意。不管人类，还是老鼠，总之只要是活得生命，到了一定的时间段，无不被它所束缚和驱策。有些人压抑它，有些人放纵它，有些人视之为洪水猛兽，有些人则把它当作炫耀的工具。少卿，这就是‘**’，如何看待它，就看各人怎么想了。”
龙御风一面说，一面把其中的一张光盘放入播放机。
画面一开始还算中规中矩，丝毫不会联想到那方面。然而，几分钟后，画面的风格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片中的男的、女的，凡是出现在镜头前的，统统剥得赤条条的。很快，**的镜头纷至沓来，房间中充斥着“啧啧”的奇怪声音，那是喇叭里放大了的交欢的模拟声。
叶少卿觉得下身有块地方一跳一跳，特别得活跃，紧绷的牛仔裤仿佛春雨后的泥土，压抑不了即将破土而出的生机。
“御风。”他笑道，想缓解裤裆里的压力，“莫非，你每晚一边看着色情片，一边朝着窗外无边无际的夜空**来着？倒是个疏导**的不错方式，你想，茫茫的夜空，闪闪的星星，呼呼的晚风，还有那一翘一翘……”
叶少卿还未说话，依然俯身大笑。
“得得得，少卿，想象力真丰富！”龙御风也狂笑，“要是你加入我们这一行，那些平日道貌岸然的假正经女人还不得一个个变成拔了毛的狐狸，净成骚了。”
门突然响了，龙御风关了电视，过去开门，门外站着孙莹莹，一脸的“**”，身后还跟着一人，低着头，却是欣宜。
原来，徐祖善刚要霸王硬上弓的时候，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说是有要事赶紧上省城开会。他恨恨呸玩了领导的祖宗十八代，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地走了。孙莹莹想起了刚才的一档事，便带着欣宜寻上门来了。
叶少卿对欣宜很有好感，本身又逢欲火难耐的当口，加上孙莹莹和龙御风一对“淫姐”“淫哥”的拨火，便欣然同意。龙御风色迷迷地带着恋恋不舍的鼠仔蛋蛋出了门。
这是个非常安静的房间，窗外空气很好，屋内氛围很温馨。
所有的过程不过是个简单的手续，简单得就同你打开热水瓶倒水喝水一样。过程虽然简单，但是其中的滋味不简单。
叶少卿疲惫地仰天躺在床上，双眼死死瞪着天花板的一角，那里有一块透了水的黄斑，明晃晃的，挺扎人眼。
想不到初次**会在这么一个环境，对象固然让人惬意，可是不是柳雨霏。想到了柳雨霏，他疲惫的内心又多了一层烦闷，要是身旁的女孩是她，此时此刻的我又会有怎样一番心境呢？他胡思乱想，思维天马行空般游离。
“少卿？”欣宜忽道。
“嗯。”
“以前没干过这玩意儿？”欣宜低声道，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嗯。呃……”叶少卿侧过头来，结巴道，“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正经人。”欣宜也侧过脸，对着他，道，“我看的出来，我这双眼睛可是很厉害的哦。刚才，刚才……”
“刚才，我可没把你当成那种女孩子。”叶少卿像干了坏事似的，辩解道。
“我知道，你不想那些……我……”她断断续续，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你是个学生？”叶少卿忽然问了一句。
欣宜像被撤下了面具似的，吓了一跳，嘟囔道：“你，你看出来了。”
叶少卿笑道：“我这双眼睛也是很厉害的哦。”
“不单单厉害，简直施了魔法一般。”欣宜道，“我知道你是个靠得住的人，就实话实说了。我在师范大学读音乐专业，将来想回家乡做一名音乐老师。”
叶少卿一听，心凉了半截。一个读音乐专业的大学生竟然暗地里从事着如此不堪的行业，脑子里还梦想着有朝一日回家乡做老师。可见，人果然是个莫名其妙的动物，所思所做全然他娘的莫名其妙。
“干嘛出来做这个，师范生学费压力不应该这么大啊？”
欣宜察觉出了叶少卿语气中透着一股蔑视，脸上不觉一红，愧愧道：“我爸病了，我妈跟着别人跑了，家里还牵着十万元的医药费，医生说我爸的病得赶紧住院治疗，时间久了，恐怕……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她抽抽噎噎哭了起来，肩头随着哽咽声一耸一耸。
叶少卿心生后悔，后悔自己言语莽撞。他温柔的抚摸了下欣宜的长发，安慰道：“你爸得了什么病？”
“肺癌，医生说现在还来得及救。”
“怎么会得这种病？”叶少卿很无奈。
“我爸在一家煤矿厂干活，医生说是跟从事的职业有关。我们去了那家厂，想让他们帮忙出点钱，结果却被他们赶了出来，说我们是来讹诈，并撂下话来说尽管让我们去告，他们奉陪到底。可是，我们无凭无据怎么去告。听人说，可以去做什么鉴定，证明我爸得的这个病跟从事的工作有关。可是，到了那里，工作人员又不给我们做，说是我爸没有劳动合同，不符合工作程序。”
她一面说，一面哭，到了最后，泪水依然浸湿了枕头。
“他娘的，怎么会有这种厂，这种人呢？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吃饭的人？不，这是一群狼，披着人皮的狼，一群丧失了人心，就连起码的狼心都没有的畜生。”叶少卿破口大骂。他觉得唯有开口大骂，才能解气，不至于连自己也被那群畜生带累死。
空气变得凝重了，刚才还抒情惬意的氛围荡然无存，只有欣宜时不时的抽噎声飘荡在床头上，听得让人不甚心烦。
叶少卿的第一次，就这样在离奇的氛围中开始，又在离奇的氛围中结束。他原本不在同情自己的懦弱，同情自己的善良，然而在面对如此凄惨的故事面前，心底已然被压抑的爱心又涌动了出来，只是如今的他变得更加疾恶如仇了。
第二天，叶少卿找到了欣宜，拿出了五十万元让她还了债后赶紧陪父亲住院治疗。欣宜说什么不肯接受，无论叶少卿怎么声嘶力竭地劝说，就是抹着泪使劲摇头。
最后，叶少卿以她父亲生命为由，并且答应只是暂时借给她，欣宜感激涕零的同意了。
“迷死你”娱乐城自此再也见不到欣宜的身影了。
孙莹莹有时候自我感慨地道：“一夜五十万，还破了一个处男的心。值——”
叶少卿真想上去狠狠扇她个大嘴巴，但是一想起她当时为欣宜抱不平的情景，便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