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168.配得起Janie

两人吃完饭后，距下午上班还有半小时，姜竹西念着黎路大老远的从工业园过来，便也没急着回办公室，而是陪着他在K11与写字楼中间的那条商业步行街上散步。

说是散步，其实也就是在人群中穿行走路，因为步行街的门面多是大众餐饮和小食，所以中午的人特别多。

只是短短的一段距离，没人的时候从街头走到街尾大约只需要5分钟，现在两人差不多走了十来分钟，姜竹西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放松，老是担心被人撞到了、踩到了。

而黎路一路拉着她左冲右突的，看着她紧张，他也觉得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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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不怎么逛街。”在两人终于穿过步行街，走到写字楼的广场，姜竹西这才松了口气：“上一次逛街还是五年前，大三的时候吧。”

“我比你有经验。”黎路笑着说道。

“做销售的时候逛街走店。”姜竹西咧开嘴笑了。

“聪明。”黎路将她送到大厅后，看着她温声说道：“我下午不去工业园，所以你要准时下班，OK？”

“你翘一整天的班？”姜竹西忍不住地笑。

“下午要找我爸聊聊，他和潘立的事情，我和我妈的心里总也悬着。”黎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爸......希望他自己已经解决了吧，希望他以后离那个潘立远一些。”

“你这做儿子的......”姜竹西见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不禁失笑：“用流行的话来说，你这叫爹味儿十足。好啦，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们成年人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只要不违法犯事，大多问题不大。你虽然是儿子，我倒觉得不能太越界。”

“当然，应该能处理好的。”姜竹西的话让黎路的眉头几不可见的微蹙了一下，在将她送进电梯后，脸上的笑容便敛了下来。

她瞧不起潘立的钻营，看她那表情和态度，真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曾经他也瞧不起如潘立这样的人，她甚至瞧不起母亲在商业上的那些算计和钻营。可现在他却认为规则里的缝隙，就如指尖流沙一样，是企业与政策之间的润滑剂，是有存在的必要的、也是可以利用的。

她说与家人的相处也不能越界，刚回国时候的他何尝不这样认为，可在公司不停的有老乡进入、母亲不停的被奶奶指责、父亲不断的在公司制造麻烦的时候，他怎么能不管？怎么能旁观.......

她让他想起刚回国时候的自己，如果那时候与她相遇，他们一定是最默契、价值观最吻合的伴侣。而现在......

黎路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

“黎路。”杜曼玲与潘立正往写字楼这边走，杜曼玲倒也不避讳，直接喊住了刚出门的黎路。

“杜总。”黎路快步上去，伸手与杜曼玲握过后，这才侧身将手伸向潘立：“潘总好。”

“送姜小姐上班？”潘立问道。

“是。”黎路敷衍着应了一句后，将目光看向杜曼玲：“杜总？”

“到我办公室坐坐，我有事找你。”杜曼玲点头，应过之后，便径直往大楼里走去。

“好的。”黎路对潘立点了点头以示告辞后，便转身大步跟上杜曼玲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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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到公室后，杜曼玲对黎路说道：“潘立找我，是工业园供应商进驻评审的事。”

“竹西说见着潘总过来，我猜也是这事。”黎路答道。

“S&P仅代表在渝市的外资公司，对市里的项目给予必要的支持，实际并不参与主项目的运作，这一点你清楚？”杜曼玲问道。

“清楚。”黎路点头。

“OK。”杜曼玲这才接着说道：“潘立也清楚，但他仍来找我，说明每一条能走的路、每一个能找的人，他都不会落下。”

“是。”黎路的眸色一沉，几乎能猜到杜曼玲要说什么。

“没错，你很聪明。潘立会找你母亲。”杜曼玲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我以为是会找我父亲。”黎路缓缓问道。

“他拿了你父亲的把柄。”杜曼玲也没有隐瞒，利落地说道。

“这把柄能威胁到我母亲？”黎路的脸色微变，沉声问道。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潘立的杀手锏还没用时，自然不会提前曝光让它失效；再者，他这种人也使不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手段，因此也不敢对我说实话。”杜曼玲淡淡说道。

“我原本打算下午去找我父亲谈这件事。”黎路想了想说道：“若是如此，我倒是担心他提前知道后，会再去找潘立谈条件，而因此陷得愈深。”

“有道理。”杜曼玲点头：“让你母亲自己处理吧，你插手越少、她越好处理。”

“杜总告诉我的原因是？”黎路轻声问道。

“我与你母亲聊过渝市、以及国内化妆品的布局与发展，敏行现在的生态位，对于布局的稳定、发展的速度，都很重要。这次供应商工业园项目如果运行顺利，对于国内化妆品行业来说，就有了与国际大牌同台竞争的可能。否则永远是散兵游俑、各自为阵，成不了气候。”杜曼玲淡淡说道：“所以有些标准不能放、有些妥协不能做。”

“既然杜总与我母亲有这样的共识，何不亲自找她？”黎路再问。

“第一，事关她的私事，我这个老对手不便出面；第二，我说的她未必不知，我巴巴的过去提醒，倒显得我看低她了。”杜曼玲轻笑着说道。

“我是说，以杜总的身份，原也不必和我说潘立与我父亲的事。”黎路点头，利落地说道：“项目方面，我与杜总一样相信我母亲。潘立与我父亲的事情，谢谢杜总的提醒。”

“以前不大看得起你，既没有你母亲的利落与大气、也没有新生代企业家的秩序感与专业度。现在看起来还不错，知进退、懂分寸、也顾大局，也算配得起我们Janie。”杜曼玲微微一笑，说话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温度。

杜曼玲是担心张敏儿受潘立威胁，在评审过程中放水。

张敏儿知道杜曼玲与潘立的关系，却并没有过多的揣测，也让黎路不声张；杜曼玲知道张敏儿注重家庭，她自己的事情倒罢，事关黎英棋，便不放心她的处理。

这两个老对手，也算得上相互了解、彼此相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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