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274.谁的演技更好
“影响力？”张敏儿看着顾青笑了起来：“你想多了。”
“张董别笑。”见张敏儿起身要离开，顾青便也站了起来，看着张敏儿说道：“我们这种底层出身的人，胆子最小。”
“若你不犯我，我管你做什么？”张敏儿冷声说道。
“是。”顾青连忙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也请你守诺。”
“嗯。”张敏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后，便拎着包离开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没有买单。
最后两杯咖啡的钱，还是顾青出的。
“这夫妻两人，都挺会占便宜的。”顾青拿着大衣走出门，被近午明媚的阳光晃了眼，不自觉的拿手挡在额头，微眯着看向不远处的停车场，张敏儿正边打电话边走到车边，在上车后，刚刚好的挂上电话。
那样干练又磊落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生仰望。
“其实……像我这样的人，生存、更好的生存，是要努力一辈子的事。至于尊严，并没什么重要。你大可不必惺惺作态，显得自己多能共情、又多有悲悯之心一样。”顾青将目光从离开的张敏儿身上收回来，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影子，一股浓浓的沮丧感涌了上来。
被人同情，比被人厌恶，是让她更难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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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儿在上车后，脸上原本带着几分平静、几分严厉、又有几分清洌的表情，便全部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鄙夷的冷笑。
她笑那顾青，明明一个三陪女，非要做出从良的姿态，与她讨论个人职业前途的事......真是太可笑了。
不过她既然愿意演戏，那就陪她演这一回，等公司的危机过了，再来修理他们。
“黎英棋，我刚刚和顾青见过面了。”张敏儿在将车驶进主干道后，便戴上耳机，给黎英棋打过电话去。
“现在公司的事情现在到了最要紧的关头，这时候你千万别给我惹事。”
“你管好你自己，该去学校去学校、该上课上课，别做管不住自己的事。”
“我没拿她怎么样，她是个有谈判能力的人，开的条件也算适合，还算没让人太恶心。”
“就这些，不要联络、不要与任何人说公司的事、潘立和魏芷芝找你不许见。挂了。”
张敏儿讲完要说的话后便即挂断了电话。
确实，顾青没让她觉得有多恶心，但黎英棋让她觉得恶心，她多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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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的面试并没有意外，同是乔凌复面的情况下，她不仅有前同事之宜、乔凌对她也比另一个候选人更熟悉，推荐的风险性自然更小。
这些都是乔凌向人力部和流程部推荐她的理由。
至于背景调查，她还是用了当年去希瑞的那个说辞：老家重男轻女，家里以收彩礼的形式将她卖给一个大龄男子，她花了很多功夫从家里逃出来。这其间走过不少城市，也做过很多低层苦力活，最后确定自己安全了，才开始正经找工作。
她自己觉得这个说法还是有些漏洞，但有优越感的人，特别愿意同情她这种被亲人压迫的女性，所以希瑞的HR选择了相信。
而S&P，她就更有信心了。
这个故事里在老家的那部分全是真的，正好又有姜竹西这个见证人，也就让整个故事都显得可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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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是有些疑问。”姜竹西拿着Erin给的背调，皱着眉头说道：“我印象中，她家里收彩礼，是在她大二大三那两年，但她大一以后就没回去过。”
“然后…..”姜竹西又细看了下事件描述，然后抬头看着Erin说道：“男方是奚水县本县的人，有些家底，但能量最多达到市里，不至于要逃那许多城市、那么多年。”
“你的意思是，她有说谎？”Erin同意姜竹西的逻辑。
“不能确定。”姜竹西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Erin说道：“不同经历的人，对相同的事情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我们没有经历过，所以也不能就否认她的这种说法。”
“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工作没有社会经验，遇到一个从小就认为很有权势有能量的男人，或许觉得......”Erin看着姜竹西，脑子里代入顾青那张脸，想像着当年的她是何种境况：“或许当年的她觉得那就是天大的事。”
“是啊，看一些影视作品，描写一些小镇女性遇到压迫，在我们看来都是法律范围内能解决的事，但她们要么用暴力、要么用一生的逃避、要么用自残来解决。”姜竹西点头：“不同的人生阅历，决定了一个人处理问题的不同方式，我选择相信。”
“相信。”Erin点头，叹息着说道：“没有改名字、或者找一家已经倒闭的企业做简历，其实是诚实的。”
“还可以这样？”姜竹西目光一亮，笑着说道：“果然不同的阅历，有不同的解决方案，这招算你教我的，以后若用得上，我给你付学费。”
“完了，我这永远收不到学费了。”Erin大笑，在资料上边写下背调已证实的字样后，对姜竹西说道。
“那可不好说，若Amanda哪天看我不顺眼，我还是得滚蛋的。又或者我到时候去生个二胎三胎什么的，要在家歇个好几年。”姜竹西接了Erin签过字的文件，也同时签了确认推荐后，递回给Erin，然后笑着说道。
“那也不需要去找个破产企业呀，在你婆婆的公司，你想写什么样的经历不行呀。”Erin大笑。
“还真是.....果然做HR的人，长了一个极会解决问题的脑子。”姜竹西也笑了。
“你损人的本事都快追上Amanda了。”Erin笑着将她送到办公室门口，看着她离开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这张有点儿烫手的候选人背景调查表。
“这样一个人……是挺励志的，只是公司适合用这样的人吗？”
“但希瑞的经历也是实实在在的，相信没问题的。”
Erin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1.张敏儿将买单的机会让给顾青，表示将她看作与自己平等的人，没因为她过的脏事而鄙视她－－当然，这是在演戏，她不想触发顾青的逆反心。
2.顾青也在演戏，但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样子，所以就显得有些混乱。所以在张敏儿面前，她有时候扮弱、又有时候扮冷静理智，但好在目的达成了，过程也就不重要了。
3.姜竹西还是看出了顾青谎言里的漏洞，但到底不了解这类人，所以共错了情，也就做错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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