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番外五

迦勒底番外·AveMaria

【世上的罪恶差不多总是由愚昧无知造成的。没有见识的善良愿望会同罪恶带来同样多的损害。】

10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神塔,从下方抬头向上望去,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塔的尽头。纯黑的塔身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显现出一种比黑夜更加深沉的黑。那黑色浓重得如同无声的嘶吼,看得久了甚至会感到一种隐约的不适。整个建筑的线条十分简约,并不像一般的神殿或者庙堂,有着繁复华美的花纹与构造。

但它却比藤丸立香曾经见到过的任何神庙都要令她感到敬畏。

原因非常简单——这个建筑根本就不是“建”成的。

之所以说它是“塔”,那是因为他们远远看来的时候,那直达云端的建筑只能让人联想到高塔,但是,当真正看到这个存在的时候,不管是藤丸立香、黑发少年还是神狩屋这个原住民,都只能完完全全的哑口无言。

整座塔上没有任何门窗,也没有任何衔接的痕迹,它就像是自己长出来的一样,完整而光洁,看不到哪怕一丝人工的迹象。即使是在这样酷热的太阳的炙烤下、在雨雪风沙的冲刷下,那建筑的外表也不曾有一分一毫的损伤,时间似乎根本无法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座塔本身,就是神迹——无论是自然还是人类,都无法达成的奇迹。

这确确实实,是只有神力才能达成的伟业。

在艰难跋涉过漫长的砂海之后,耸立在藤丸立香他们面前的,就是这样高不可越的神塔。

在亲眼见到它的那一刻,人类甚至会打心底里的感到一丝绝望。

“简直就像……树一样……”

黑衣的少年喃喃。

“‘树’吗?”神狩屋低声道,“在世界各地神话之中,‘树’都是有特别价值的象征,北欧神话之中的‘世界之树(Yggdrasil)’,它的枝干构成了整个世界;而在中国神话之中,太阳栖息在‘扶桑树’上,在他们西南地区一些少数民族的神话之中,也有在灭世的大洪水之后,仅剩下的人类始祖在结为夫妻之前绕着一棵大树环走追逐的故事;在印度神话里,也有栖息着太阳的树;埃及神话中,象征着复活与太阳的神鸟‘贝努’,也是从太阳神拉神的神庙中一棵燃烧的圣树中诞生的。”

神狩屋隔空描摹了一下塔的形状,平静地说了下去。

“从这些神话里都可以看到,‘树’本身就意味着一种支撑,象征着万物诞生的起始,与太阳的象征紧密相连。然后就是‘塔’。‘塔’也是基督教的重要象征。你听过巴别塔的传说吧?人类集结起来,为了抵达天堂而修建的高塔,在基督教的文化里,那是人类‘傲慢’的象征。而且,塔也是引导人的灯台。或者说,塔是保护人类不受恶魔侵扰的要塞。在中世纪前后的欧洲,他们也把塔当做监狱来使用。”

说到这里,神狩屋微微眯起眼来,目光落在黑色的神塔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是支撑着世界、孕育了太阳的初始之‘树’,还是引导并且保护人类、囚灬禁神明的‘塔’呢?究竟是哪一个?”他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深思,“还是说,二者兼而有之呢?”

藤丸立香也不明白,不过,比起这些象征上的东西,她更在意……

“怎么才能进去?”

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来了,整座塔并没有任何可以攀登的地方,不如说,光是看一下那个高度,就会觉得想要登塔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百重塔也没有这么高啊。

她默默地回忆着某次惨痛的活动,如此感慨。

好在,神塔似乎并不拒绝他人的探询。当他们抵达神塔的根基之时,便在那个黑色的深渊之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入口。

就像是邀请一样,那一人高的入口敞开着。

“……在等待着来访者吗?”神狩屋低声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下去看一下吧。”

黑衣的少年拉紧了手套。

“不进去里面的话,就无法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于是,他们沿着小道,走进了这神塔的入口。

“‘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吗?”神狩屋呢喃着《神曲》中的句子,话锋一转,又念起了《新约》中的段落,“还是……‘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呢?”

“什么?”

黑衣的少年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这个男人。

“我只是在想……”男人空虚的眼瞳注视着这个入口,“这究竟是地狱之门,还是天堂之门呢?”

11

进入神塔之后,首先看到的是有如血管一般布满塔身的缆线。螺旋的阶梯如同骨骼,以一种寂静的悚然向上延伸。空荡荡的脚步声撞在墙壁上,敲击出空洞的回声,缆线中传来运作的微微声响,宛如奔淌的血流,以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隐隐潮声,令整座塔如同在深深浅浅的呼吸着。

……简直就像活物一样。

藤丸立香不由得这样想。

“要上去吗?”

她没有这样问。因为到了这种时候,再问这样的问题也没有什么意义。

她只是率先向着楼梯迈开了脚步。

是的,无论前方是怎样的地狱,她都必须继续前进。不管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她都必须要面对。

不管是波涛汹涌的四海、死之迷雾笼罩的伦敦、巴比伦的魔兽战线……还是,铺满了七十二柱魔神的时间神殿,她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过去如此,未来依然。

台阶像是巨蛇的骨骼一样,环绕着脊骨一般的中心螺旋而上。那支撑的柱(树)怎么也看不到尽头,无论攀爬了多久,也依然看不到终点。

爬啊,爬啊,他们只是沉默着向上攀爬。

但是在爬到一半的时候,藤丸立香忽然觉察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前轻轻扫过。

就像是蝴蝶翅膀所带起的一道微风。

就像是晨间林叶中漫过的一抹薄雾。

“等一下。”神狩屋拦住了二人,他眯起眼睛看向另一边,“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那是黑色的蝴蝶。

不,那是微小的星尘。漆黑的,洒落在这黑暗的混沌中的星屑。

黑色的光影如同飘舞的尘埃,在寂静的空气中无声地漂浮着。

那熟悉的模样,无法不让藤丸立香想起她曾经在深海电脑乐土中所见到的那些……记忆的残片。

有什么人……或者说,什么存在的思念散落在了这里。

——该说是薄雪,还是灰烬呢?

就像是被那迷离的黑影所迷一般,藤丸立香下意识探出了手。

“我来吧。”

黑发的少年抬起手来,阻挡了藤丸立香的动作。他回过头去,对着橘发的少女露出温和的眼神。

“不管这个是什么,贸贸然接触都会有一定的风险。所以还是我来吧。”

少女思考了几秒,反而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少年的手旁。

“我们一起吧。”她果断道,“如果有危险的话,也不能都让藤丸君一个人承担啊。”

少年怔了怔,而后微笑起来。

“好啊。那我们一起吧。”

“不要忘记我这个老头子啊。”神狩屋的语气有些无奈,“冒险这种事,总不能都让你们年轻人来吧。”

于是,三人的指尖同时触碰到了那黑色的碎片。

在那一瞬间,世界错乱了。

错综复杂的庞大数据流涌入藤丸立香的意识之中,就像是将一把叉子刺入脑髓胡乱搅动一样,所有的知觉都发生了错位。在这一刻,立香尝到了凄苦的颜色,闻到了泪水的哀鸣,听见了悲叹的苦味。

一切都混杂在了一起,一切都错乱在了一起。

信息,信息,信息……记忆,记忆,记忆……

太多太多的东西混杂在了一起,一瞬间侵入了所有的感官,那涌入的信息实在过于庞杂也太过破碎,以至于接收的人都变得混乱起来了。

大脑为了保护自身,在这一刻切断了所有的感官的联系。

藤丸立香就此坠入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

在混沌之中,立香听见了蒙昧的声音。

「……追寻真相的人啊,这是为你们准备的回答,这是来自忏罪者的自白书。在我还记得之时,我将书写下一切的真相。」

「我是『新神』,是以人类之身成为现世的新神的愚蠢之人。」

「也是为了拯救我的世界,毁灭了你们世界的异乡人。」

12

「2018年,我的世界毁灭了。

在那时,我与■■达成了交易。

■■拥有将情感转化为能量的技术,只要我打出七个BadEnd,收集到足够的情感能量,它就会为我重启我的世界。」

……

「在抵达这个世界之前,我已经历了三个世界。」

……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完成七个,但那是我想错了。

第一个世界虽然很痛苦,但还可以承受。

第二个世界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第三个世界……第三个世界之后,我已经无法再去做了。只是想到都会全身发抖,痛苦到没有办法去做任何事。

有的事情不是我以为我能够做到,我就真的可以做到。」

……

「更何况,这是一个错误的世界。

因为抑止力的抵抗,我们没能进入有攻略目标的主世界,而是落入了拥有一定可能性的子世界。

我必须攻略的那个人,并不在这个世界之中。」

……

「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杀生院祈荒。」

……

「我所知道的杀生院祈荒,是极为恶德的女子,极为残酷,极为自私。因为长期缠绵病榻的经历,她的灵魂早就扭曲了,变成了只将自己视为人类,将其他人视为蝼蚁,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世上万物都用在满足自己的欲望上的……究极的自恋狂。所到之处,都会引发无数的残杀与死亡。而她只像是用指尖拈起点心一样,品味着他们因自己而生出的无限悲喜。是最糟糕的女人。」

「但是,这个杀生院祈荒却并不是那样的。虽然不想将那个词汇加到她的身上……可是,只有『圣人』可以用来形容她。并未耽溺于享乐,也从不赏玩他人的悲喜,更不会去无限纵容地满足他人为自己而生的欲灬望。」

「这个世界的杀生院祈荒,是幼年时得到了良好医疗,并未在病榻上度过童年的人。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她的人格得到了健全的成长,是个身心如一的温柔之人。虽然继承了父亲的咏天流,但是,也只是正常地将那个教派发展起来了而已。与其说是发展了一个教派,不如说,她只是建立了一个小小的心理咨询所罢了。」

……

「如果那天下午,我没有路过那个地方就好了。」

「她不应该遇到我,我也不应该遇到她。」

「如果没有遇到就好了。」

……

「我从想要带走祈荒作为研究材料的魔术师手里救下了她。」

……

「■■建议我与祈荒进行合作。

它说祈荒是这个世界最适合作为攻略对象的人。」

……

「祈荒问我,我究竟还想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

「『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无论是想要继续到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奉陪下去,但是,你总是露出非常痛苦的眼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分担你的痛苦。即使只有一次也好,我想要看到你真正的笑容。』她如此对我说。」

……

「我告诉她了。」

「为什么会告诉她呢?」

「也许是因为我太累了,也许是因为我太软弱了,也许是因为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也许,就只是……我想要放弃了。」

「我大概,只是想要以她作为借口,在这个地方彻底停下来吧。」

「又或者是……我抱了那么一点点微小的期望,期望有一个人可以在这里拯救我,在这里拉住我的手吧。」

……

「不管怎样辩解,我都是太过软弱了。」

……

「祈荒对我说,如果只是需要情感的话,她有不需要这样痛苦也能够解决的办法。」

「『只是需要情感的话,信仰的力量也是可以的吧?』她这样询问道。」

「而■■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没错。从一开始,就是什么感情都可以。■■之所以要七个BADEND,也不过是因为那些激烈的憎恨、悲伤与痛苦是最为稳定而长期的情感罢了。」

「『若是如此,信仰之力也应当足以支撑起你需要的能量。』祈荒的话语非常理所当然。」

「可就是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才会选择那样的方法啊。」

……

「我错了。」

「那种事只是……我做不到而已。」

「祈荒做到了。」

……

「祈荒改变了自己教派的宗义,更替了信仰,改而供奉我为新神。」

「这一举动令她失去了几乎全部的信徒,也失去了在教宗的立足之地。」

「『我是新神大人的第一信徒,如果不能为新神大人做到这种地步,又要怎么去说服别人去信奉新神大人呢?』她如此对我说道。」

……

「我收到了第一份『愿力』。」

……

「背叛了宗门也背叛了信仰的祈荒遭到了残酷的清算,就连最后的立足之地也失去了。」

「就算是那样,祈荒也没有后悔。」

「我没有办法放着那样的祈荒不管。」

……

「就算是那样的时候,祈荒也依然是在微笑着的。」

「『不能在这里的话,就去更需要我们的地方吧。』她这样劝说我。」

「于是我们抵达了战火的前沿,和需要帮助的民众们站在一起。」

……

「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

「祈荒积极地为受苦受难的人们奔走,我也在努力从炮灬弹下保护着那些人。」

「我们不分民族不分派别地救济所有人。」

……

「新神教一天一天壮大了,但是战争却并没有停止。」

「而我所能够救济与保护的人终究是有限的。」

「没有比这更加绝望的事情了。」

……

「祈荒却没有绝望。」

「『就算多救到一个人,那也是一条宝贵的生命。新神大人不会为此而感到喜悦吗?』她这样问我。」

「她这种过于正确的正论,过于乐观的态度……有时候我还真是很羡慕。」

「不如说,羡慕得都有点害怕了。」

……

「新神教发展得很顺遂。」

「不如说,是有些太过顺利了。」

「我有点不安。」

……

「围攻到来的时候,我反而安下心来了。怎么说呢,有点『终于到了』的感觉吧。」

「一个新兴的教派怎么可能一直都一帆风顺呢?」

「被排挤被打压才是正常的必经阶段。」

「——果然还是不行啊。」

「那时我满脑子都是这样天真的想法。」

……

「我没有期望那种事。」

……

「新神教的信徒与他们打了起来。事情很快便演变成流血牺牲。」

「我讨厌那样,我讨厌看到有人无谓的死去。」

「但是我阻止不了。为什么我会阻止不了?」

……

「我对祈荒说『我从来没有期望过发生这种事。』」

「『过去的历史里曾经以神的灬名义发动的战争,又有哪一个是神的愿望呢?』祈荒只是这样回答了我。」

「看着微笑的祈荒,我开始感到恐惧。」

……

「战争爆发了。」

「一切都在毁灭,一切都在破灭。所有人都被卷入了狂热的浪潮之中,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想要救更多的人,但是就算今天救下来他们明天也还是会在炮火中死去。就算打赢了这个还会有那个。无休无止的战争甚至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

「我做错了吗?会不会我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我的愿望所招来的灾难?我忍不住这样想,每晚每晚都这样想。」

「真是虚伪啊。」

「明明我自己,也早就意识到问题究竟在哪里了不是吗?」

……

「发现祈荒与这一切有关,是在一个晴朗的下午。」

「不,应该说,终于确认这一切与祈荒有关的时候。」

「在那一刻,我已经不会愤怒,也不会惊讶了。」

「我只是问她,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祈荒依旧微微的笑着。这时的我终于发现,她那微笑并非是为我而起的笑。那是神佛一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凌驾于众生,无言的默许着,也毫不在意的微笑。」

「这个女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生成为了魔性菩萨呢?」

「祈荒微笑着否定了我。」

「她说,『不。』」

「她说,『我什么也没有做,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她说,『人类必然会走到这样的地步,我只不过是,让他们意识到了自己心里真正的愿望罢了。』」

……

「看着她的笑容,我意识到了,我从来都没有理解过这个人。」

「最后,我只能苍白却也俗套的问出那句……『为什么?』」

「为什么?」

「祈荒笑了,就像一个小女孩那样,甜蜜而又温柔地……对我笑了。」

「『因为我爱你。』她这样对我说了。」

……

……

……

『所谓的爱不就是这样吗?为所爱的人付出一切,拼命从悲剧中拯救她,就算为此杀死他人,就算付出什么代价也不可惜。恋情也好,爱意也好,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那个东西,是所谓的平行世界吧。我们居然在其他世界相遇了呢,真是不可思议。在第一次看到关于你的回忆时,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居然真的有这样圣洁而又愚钝的人,在最后都想要对着那样的我伸出手来,在最后都对那样的我说出温柔的话语……我在看到那个的时候就在想,这个人到底有多么温柔呢?』

『这样温柔的人不应该遭受那样的命运。在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从那样的命运之中拯救你。』

『你看,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还能有什么,能比毁灭一个世界更快的拯救一个世界的方法呢?』

……

……

……

「我杀死了祈荒」

……

……

……

「但是一切已经无法阻止了。」

「历史的车轮一旦运转起来,只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让它停下来的。」

「我失败了。」

「我死去了。」

……

……

……

「■■对我说,我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情感能量,它可以为我重启我的世界。」

「它问我,我要不要回到我的世界?」

「多么可笑的问题。」

「多么无聊的问题。」

「回去吗?我要怎么回去,在我犯下了这一切的罪行之后?」

「那个世界就是我的罪证。」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在那种世界活下去。」

……

……

……

「我重启了我的世界。」

……

……

……

「通过与■■交易,我完成了女神变生。」

「我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支柱,继续维系这个世界的存在。」

「我也明白这一切有多么没有意义,这一切有多么自我满足。」

「但是,那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我软弱到将一切寄托在他人身上,想要抛下一切逃走而放弃了思考的代价。」

「人会被骗是因为自己想要被欺骗。我与那些人并没有两样。我软弱到想要相信杀生院祈荒,因为太想要结束自己的痛苦而对一切的疑点视而不见,不是杀生院祈荒欺骗了我,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在欺骗我自己。」

「那都是我的过错。」

「我将为这个过错付出代价。」

「我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的世界,我将在此背负这个世界。」

……

……

……

「作为交易的代价,我一切的情感与记忆,都将作为维系世界存在的能量而支付出去。」

「从今以后,我都将作为无意识也无感情的新神,支撑着这个世界的运转。」

「这是我最后的告白,是我对想要探询世界的真相而来到这个囚牢的你们的回答。」

……

……

……

「请选择吧。」

「请裁定吧。」

「对于这个为了自己的世界毁灭了你们的世界的大罪人,你们的判决是什么呢?」

※※※※※※※※※※※※※※※※※※※※

章节提要出自加缪的《鼠疫》。

以下是基友推文时间:

我的好基友苏明沙开了新坑!有鬼灭哦!→《[综]审神者之刃》

文案如下↓

接手暗黑本丸之后,未凪感化无果惨遭捅刀,一朝醒来性格大变。

——呸,要什么刀剑,我亲自杀敌上阵!

时之政府送的稀有刀剑成为她的佩刀,刀下亡魂无数。

“血鬼术……你是鬼?!”

“不我不是,别乱说。”

“有没有兴趣加入鬼杀队?”

“包吃住我就去。”

“好,下一个历史修正主义者的人头是我的!”

“主公要上阵抢人头了!快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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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BE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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