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重新做寿
边关月目瞪口呆，大脑瞬间变作了一片空白。
从小到大，虽说仗着父亲和爷爷疼爱，她是骄纵任性了些，却也从来没敢闹出过这么大动静！
可苏酥只是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毫不相关似的掉头就走，脸上那表情淡定地简直要让边关月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周围无数双眼睛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齐刷刷地看向中央，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香槟塔怎么塌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咬着牙冲过去，一把抓住了苏酥的手臂，“你不准走！”
旁边的裴邢看见这一幕，差点心肺暂停，赶忙钻进人群中去找司墨。
大厅里突然变得哄乱起来，忽然，一声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月月。”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边关月被苏酥冷厉的眼神瞪得浑身一哆嗦，此刻听见这声呼唤，眼圈迅速地红了，赶忙松开手，循声小跑过去，委委屈屈地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臂，小声叫了句，“爷爷。”
没了边大小姐的纠缠，苏酥索性掉头就走，她脑子里沸腾着愤怒的水泡，说不定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杀人，现在看见周围这些瞪大了眼睛看热闹的衣冠禽兽们就烦。
“等等。”那声苍老而雄浑的声音忽的在身后响起，“不论阁下是哪家的小姐，都烦请留步，惹下这么个烂摊子就想甩手走人，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吧。”
边关月这才如梦初醒，委委屈屈地逮着边老爷子的胳膊，一只手指着苏酥道，“爷爷，就是她！是她把香槟塔推倒的，还差点伤到我！”
苏酥几乎要冷笑。
小小年纪，倒是有几分恶人先告状的本事，一看就知道是被家里养在温室中宠坏了的纨绔典范。
她面无表情，微微仰起头，毅然决然地继续往前走。
见状，边老爷子神色一变，低声怒喝道，“给我拿下！”
他身后几个保镖立马应声追过来，为首的那个步伐尤其快，眼看着一只手就要摸到苏酥的肩膀，下一秒却被横空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身前，整个身体猛地翻飞出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人群中，有几个胆小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呼一声。
苏酥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忽然多了件西装外套，带着某人专属的冷冽气味和一点清浅的体温，温柔而轻缓地裹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司墨低下头，语气中竟然带有一点惊惶，“伤到没有？”
迎着那双幽蓝的瞳，苏酥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刚才那种像是被蚂蚁爬满了内脏一样的不适感瞬间少了大半。她茫然地摇摇头，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我想回家。”
司墨握了握她冰凉的指尖，“好。”
说着，他伸手护住她的肩膀，把人揽在怀中，视周围一众睁着眼睛看过来的人若无物，抬脚就要走。
边老爷子脸色变作铁青，猛地把拐杖砸在地板上，砸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脸色冷沉，语气更是不善，“二位，我这糟老头子是不是已经死了，自己还不知道？”
司墨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俊逸年轻的面容上笼着一层冰冷的霜色，目光凛冽如刀。
边关月被他一个眼神看得忽然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捏紧了身边老爷子的衣袖，像是死死地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司墨只是冷冷地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旋即从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敛回了目光，不冷不热地冲裴邢道，“去算一下场地的损失，照价三倍赔偿。今天我给边老重新做寿。”
他轻描淡写又不失疏离地说着，全程没有拿正眼看边老一眼，隔空拿着一沓取之不尽的钞票甩了在场的所有边家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边老的脸色当场黑到了极致，“司家家主财大气粗，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但今天闯出祸的是我家这不争气的丫头，您怀里那位却也有一份‘功劳’，这样就想蒙混过关，是不是也太过嚣张了？”
边关月鲜少听他拿这种贬义词说自己，当即皱起眉头，不服气地哼唧道，“爷爷，我做错什么了，明明都是她的错！”
“你给我闭嘴。”边老低声呵斥道，“你做对什么了？回家再跟你算账。”
这批评说得委实没什么分量，边关月压根没当回事，但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她不好拂了自家人的面子，于是忍气吞声地闭了嘴。末了，还没忘记拿眼神剜了苏酥一眼。
司墨神色冰冷，琉璃般的瞳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暗光。他掀起眼皮，神色中带着与那张年轻面容丝毫不相匹配的沉着，薄唇微微动了动。
“边老是寿星，今天这事该怎么处置本该您说了算。但这是我的人，今晚在您这儿受了委屈，如果在别处，我绝计不会卖别人这个面子，依我看，这么相抵了最合适不过，您说呢？”
“......”
边勋已年过八十，自诩此生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却从来没有听过能有人能把“别给脸不要脸”这种粗俗的道理说得这么花样百出的。
他大半辈子都被人毕恭毕敬地对待，现在骤然听到司墨这桀骜的口气，不由得怔了怔，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做青白，气的手上一阵哆嗦，拐杖也跟着抖动起来。
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现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岂不是上赶着把自己这张老脸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践踏？
边勋脸色变了几变，迎着那双幽幽的蓝色眼瞳，终究却也只是硬邦邦地道，“既然是两个人一起惹的错，就让小辈们自己解决，我也懒得掺和！”
说着，他看向身边的小孙女，“月月，去道歉。”
边关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被司墨护在怀里的那道纤细身影，“爷爷，你要我去向她道歉？”
边关月刻意地咬重了“她”字的音节，不屑和鄙夷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地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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